苟不才将宣纸贴到了牌匾上,又架着小梯将牌匾挂了起来,炉梅见他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丝丝甜蜜的感觉。
“大功告成了!”苟不才望着鞋柜上的鞋子,和店门上的牌匾,心中很释然,终于帮炉梅打理好了,自己去赵府当书童也去的安心,也算是报答了她的照顾之恩吧。
街道上的人流都注意到了这家新开张的鞋店,看了看与众不同的文雅店名,都在店门前停留了几秒,苟不才心中乐道,就是要达到这种效果,让所有人都记住这家鞋店。
炉梅开心的抓住苟不才的衣角,可忽然想到若是鞋店的生意不好怎么办,到时候怎么还那二百五十两银子,恐怕连哥哥上京路费都要倒贴出去,怎么自己没想这点,心中顿时百感焦急,扯了扯苟不才的衣服:“苟大哥,若是我们的生意不好怎么办,那岂不是要亏死了。”
苟不才见她急的美眸中薄薄的水雾,楚楚动人的模样,看的心头一颤,赶忙安慰的笑道:“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能力?即使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做的鞋吧,我敢说你的鞋子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了,我们定会成功的。”
“苟大哥又开始吹牛了。”炉梅抹了抹眼泪笑道。
苟不才嘿嘿一笑,露出了他痞子般的邪笑,炉梅看的心急剧的跳动,脸色绯红,羞涩低下头来。
望着炉梅如胭脂般的脸颊,明澈的双眸,眉宇间总有一股坚挺的英气,加上她那略显稚嫩的脸庞,苟不才心中坚定道:“我一定要帮这可怜的小丫头好好将鞋店办起来。”
苟不才仔细留心的观察对面的店铺,总觉炉梅的鞋店差点什么,当看到对面店铺门前的对联时,眼睛顿时一亮,知道差在那了,店铺前应该贴上一副对联,连忙拿过宣纸与毛笔递给炉梅。
炉梅知道苟不才的意思,接过他手中的毛笔,只见苟不才想了会儿,缓缓念道:“南通前北通前南北通前通南北。”
这上联利用语言文字同音,同义的关系,使一句话涉及到两件事情或两种内容,一语双关地表达作者所要表达的意思,可见这副绝对之难。炉梅望着写好的对联,苦苦思索,沉思半天,方才摇摇头:“这对联一语双关,同音同义,好难的对子。”
苟不才笑道:“嗯,这个对子难的狠,我去把它贴在外面。”
店铺开张本是找先生赐联,炉梅也是准备拿银子讨副对联,没想到苟不才手到擒来,替她节约了一笔开销。
炉梅见苟不才只念出了上联就将它贴在门外,奇怪道:“苟大哥,你怎么不念下联?”
“下联?”苟不才哈哈笑道:“这是个绝对,哪来的什么下联。”
“啊,”炉梅惊道:“这店铺开张哪能只贴上联的。”
苟不才捏了下她的玉鼻笑道:“这还不是为了打广告,若是写个完整的对联,别人还会留心去看吗,我们就是要帖出个上联,让那些自认为是才子的人来对,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就能提高我们店的名气,知道吗?”
炉梅神色忸怩,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这样一来我们的鞋店就尽人皆知了,苟大哥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们?”苟不才调笑道:“是啊,我们的鞋店会路人皆知的,到时候生意想不好都不行了。”他还故意将“我们”说的重重的。
炉梅意识到她说错了话,又见苟不才坏坏的笑容,耳根都被烧的红红的,娇羞无限的低下头嗔道:“苟大哥真讨厌!”
也不知为什么,过完了昨日,苟不才感觉炉梅对他更加亲近了,多了几丝异样的情感,感觉很微妙,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对联没贴出一会儿,就吸引了大批的书生才俊的到来,才子手中持着玉扇,摇头晃脑的思量着,想了半天还是眉头紧锁,豪无头绪,无耐的叹了口气,只好将那上联默默记下,回到家中再慢慢思考。
虽然这些才子只知卖弄文采,可求学好问的精神确实值得赞扬,苟不才又想到了什么,向炉梅耳边轻声道:“我们再去写个告示,若是有人能对出上联者,就奖白银五两。”
苟不才虽然相信这绝对应该没人对出,可还是不敢打包票,所以只说了个五两,苟不才知道有奖励的对子,更是具有吸引力,宣传度就会更强,也许不到两天就会家喻户晓了。
炉梅对苟不才的手段无比的佩服,自然是点头答应,当炉梅贴出那份奖励告示时,那些店外的才子更是兴致高昂,誓要将那对联对出。苟不才自信的笑了笑,这些吃喝玩乐的才子哪里能对出他的绝对,只是他的宣传工具罢了。
街道上人群一拨接一拨的被这吸引过来,炉梅大概了数了数,竟有百人之多,炉乘风鞋店简直被围的水泄不通。
苟不才对炉梅眨了眨眼睛:“看到了吗,依此情形下去,没几天我们的店铺就会家喻户晓了。”
通过苟不才耍的一些计谋,炉梅也知道了一些经销的手段,知道店子重要的是知名度,见店铺外如此火热,有些激动的抓着苟不才的衣角。
苟不才淡然的笑了笑,拍了拍炉梅的手背,笑道:“好戏还在后头,一定还会给你更多惊喜的。”
炉梅对苟大哥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连连点头:“我相信苟大哥。”
店外的人群时不时朝店内观望,见一位妙龄女子正和一位头顶书童帽,身高挺拔,面目俊朗的男子窃窃私语,不由赞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炉梅察觉到了人群异样的目光,几抹红晕就在脸上泛起,羞涩的扭过头来。
心胸狭窄的才子见她皮肤白里透红,身资婀娜曼妙,美眸如春风拂面般的温柔,这样一个大美人竟嫁给一个小小书童,纷纷愤慨起来,心中更是不平到了极点,有些才子嫉妒的拿着玉扇狠狠地搧去自己脸上的怒气。
炉乘风昨日去了趟赵府,据说那赵府夫人开始有些不肯,不过听说苟不才文采不凡,便让他前去一试,苟不才当然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当个小小书童哪里难的住他,结果自然是超常发挥。炉梅昨晚为他做了书童帽,提前把书童帽戴着也没什么关系。
“快看,快看,那不是杭州大才女李小姐吗?”
“是啊,李小姐怎么来了,难道也是为了这副对联而来。”
人群中间让开一条道路,只见一女子缓步而来,那女子大约十八岁,柳叶眉,粉面桃腮,樱桃小嘴,身着一件白色荷花裙,亭亭玉立。那女子动作幽雅,行走间如弱柳拂风,天生仿佛有种恬静淡然的气质,众人在她面前感觉到一种宁静的感觉。
苟不才对这才女颇有兴趣,从店铺内走到了门外,看她是否真的有几分才学,如何能对出这绝对来。
李小姐站在那思量了半天,柳眉紧锁,美眸死死的盯着对联,那份执着确实令人钦佩。
“那位小姐是谁啊?”一位刚来看热闹的外地商人向身旁的才子问道。
“你连她都不知道?”那才子惊下了一下,又骄傲道:“她可是我们杭州的大才女,叫做李易安。”
“谁?李易安,李寡妇!!”这位外地商人也是个不要命的,听后激动的大叫起来。
“你…你!”即使李易安性格再怎么温和,听到别人喊她寡妇,也气的双肩发抖,美眸要喷出火来,连她身边的小丫鬟也是气的紧捏着小拳头,时刻准备着上前与他干上一架。
那些爱慕李易安的才子们更是气的白脸通红,死捏着玉扇,都准备上前群殴那名外地商人,可他们毕竟是读书人,哪能和那商人斤斤计较,眼中射出的杀气,足以杀死那商人几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