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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扇

地域的午夜,几乎没有行人。一个红衣少女,戴着绯红的斗笠,遮住了她的脸,她骨干分明的手指握住一把赤红的折扇,看起来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迎面走来一位四五十岁的长者,头发花白,看着衣着简约,白衣翩翩,像个正人君子,却在经过少女时狠狠撞了她一把,手微微摸过少女细白的手。少女也不躲闪,任由对方。

男人摸着摸着,突然摸到少女手心一层练武而起的老茧,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还没来得及躲开。少女的手突然收紧,狠狠钳住男人的手,另一只手紧握住折扇,狠狠擦进男人的左肩,男人顿时大声尖叫,驱动神力,向少女攻去。

少女微微一笑,折扇从男人肩头用力出来,折扇突然张开,少女在上面施展灵术,完美挡住了对方的仙法,少女挥舞手中的折扇,男人的神力顿时被加倍反弹。受到强大的神力冲突,男人喷出一口黑血,有些支撑不住。少女向前一步,轻轻推了他伤口一把,男人应声倒地,再无半点生机。

少女蹲在男人的尸体面前,魅惑一笑,手指划过男人的伤口,突然用灵力,收住男人的魂魄,用力一捏,魂魄就魂飞魄散了。

少女缓缓站起来,转头走远。

无心城。

一座偏僻的宅子,少女正坐在一棵开得正好的桃树下,低头将手中的折扇化作匕首,划破自己的双手,整个手鲜血淋漓,鲜红的血滴在地上的落花上,与花瓣融为一体,少女勾起唇角,用力拾擦伤口,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

小言刚走进宅子,就闻到一股难闻的血腥味,接着就看到更恐怖的一幕。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小言快步上前,从自己衣裙上撕下一块布,包住少女的伤口,神色平淡道:“为什么又这样作践自己?”

“我没有作践自己。”少女用纱布擦掉折扇上的血腥,平淡道:“我只是嫌脏。”

少女站起身,微微吐出几个字,小言听得不真切,还想再问,少女已经进了里屋,她便闭了嘴。

很多年以后,小言终于知道那个人说的是什么了。她说,神仙,都是脏的。

无心门是个杀手门,分无心,无机,无意三座城,无心城是中心城。三座城里每个人平时看起来只是普通百姓,但一旦上面有任务,就必须毫不犹豫的丢下手中的事,去完成任务。无心门收留凡人,神仙,妖怪,魔鬼。各族都有。无心门的存在既是五界的隐患,又是不可缺少的一个杀手组织。这里有各界的族人,都是武功高强,但却遭遇大难,不能再在本族生活的人,他们除了一身武功,一腔仇恨,什么都没有了。

刚刚那个红衣杀手,就是无心门的杀手,那个小言,是无心门收留的孤儿。无心门有很多这样的孤儿,一生下来就没有父母,这种人往往被视为四界的不祥之人,没有任何族可以收留,他们可以选择做无心门的杀手,也可以做杀手的仆人。说是仆人,其实也是在监督自己的主人,二者相互依存,相互促进,不可缺少彼此。

宁玖夭醒来的时候,她就再也不是宁玖夭了,她在无心门这个地狱似的地方生活了十六年了,她觉得,自己像个厉鬼,越来越残忍,越来越失去自己了。

她手上沾了那么多人的血,却还是没有那个人的血。

宁玖夭站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轻轻跳起,摘下一朵开得正娇艳的桃花,慢慢在手心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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