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远稍微打量了云鹤,见他稍微冷静了一些之后,这才重新讲起他来到景州之后查到的那些事,“从吏部的记录上看,近三年,景州的刺史一共换了二十三位,很多官员来了景州,连半个月都没活到,就离奇死亡,起初不解,今日见这些刺客才恍然大悟。”
易远当真是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胆大包天到深夜前来刺杀一州刺史,而且看云鹤这熟练的样子,只怕不是一次两次了。
闻言云鹤便露出一丝苦笑来,“易大人,我到景州之后,这刺客便没消停过。”
易远微微颔首,他其实大约猜到了,“景州内,一共三十二个县令,据我查证,其中二十一位县令,都与五大家族有所勾结。在景州府外的山匪歹徒,皆是这些人一手培养起来的,我猜测,今晚来的这批人,应当就是了,君不见云大人来了之后,景州都平安多了吗?”
云鹤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紧紧攥住手中的剑,眼中闪过猛烈的杀意,“这群狗东西!”
“云大人莫急,根据每天出入在城门的马车队来算,七天便会往边疆运输一批粮,一个月何止几千斤。而五大家族盘踞景州长达十年,一年十二个月,您算算,这又会是多么庞大的数字。”易远说着,眼底便是一片黑沉。
整个景州,其实已经沦为了戎狄人的粮食基地,而这些粮食,若是分发到那些穷苦之地,不知道又能拯救多少百姓!
云鹤在心里一盘算,那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黑的跟灶底没什么区别。
然而易远探知到的消息还并非如此,“除此之外,景州城外,还有他们的两个秘密基地,我私下潜入的时候,发现那里藏着许多铁器,那黄金被藏在墙壁里,四面墙都被填满了。”
然后便只听的“咔嚓”一声,易远看去,确实云鹤将手边的桌角给掰出了裂缝。
“寸铁不许出关!”云鹤这两句话,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去的一样。
听现在景州这情况,这景州只怕都已经变成戎狄的了吧!
“易大人手中掌着这些证据,不知可否已经禀明皇上?”云鹤灼热的盯紧了易远,询问着他。
易远却微微摇头,“因着此前于小姐交代过,她好似在京都有些盘算,所以自入了景州,这里的消息便丝毫不曾上传过,而我今日在景州城外探查时,不小心漏了身份,所以此后只怕是需要云大人保护了。”
“我乃一文臣,保护你易大人的事,自然是由护卫去做。”云鹤板着脸很是正色的说着,眼中却闪过一丝疑虑。
这位易远大人,乃是皇帝的近臣宠臣,什么时候和轻歌走得那么近了,莫非是心悦轻歌?
易远瞬间便领悟到云鹤的意思,随即微微笑了声,“那是自然,云大人自然是文臣。”
今日他见云鹤身手不凡,可身为文臣却藏着一身功夫,皇帝只怕是会起疑云鹤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既而定然会对于府有所忌惮。
易远又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呢?
所以云鹤哪怕是拿着剑干脆利落的砍人头,哪怕是身手矫健从容应对刺客,易远也只会睁眼瞎似的把这事儿给瞒过去。
“轻歌她知道这些事儿吗?”云鹤的盯了眼易远,眼中带着两分疑虑。
易远轻笑着点了点头,“已尽数告知,另外,云大人,能把景州刺史的这些事都瞒下来,只怕刺史府也多有龌龊,还望云大人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