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江逸寒身子僵直,用手捂着莫名泛疼的心口,低垂长睫微颤,目光所向之处,是碎裂一地的杯瓷,阴郁烦躁的眼神在这一刻,多了一丝无措。
“殿下!有消息了!”
此时,江河冲进了书房,激动的声音猛的将江逸寒惊醒。
细长黑眸一闪,他神色微变,两三步迎了上去,抬起手,快要碰到江河手肘的手,停顿了下来,他极力冷静下来。
“她在哪?贺兰山月可有害她?”他勉强冷淡的语气暗含急意。
江河扶着还泛疼的手,扫了一眼地上碎杯,疑惑了一瞬,遂喘着气恭敬回道。
“回殿下,是暗卫在西街一处废宅内找到了叶万轻的尸体。”
叶万轻三字,使得江逸寒紧绷神色骤变冰冷寒霜,杀意萦绕于身。
死了,还真是便宜她了。
得知是叶万轻与贺兰山月勾结,将卓慕歌带走后,江逸寒只想杀了她。
“卓慕歌呢?”江逸寒冰冷口吻缓了缓。
江河神情微顿,垂下眼眸,掩下眼中复杂,低低又道:“没有找到卓姑娘,但是……”
他拿出一块碎裂成两半的玉佩,有些忐忑的递给了江逸寒,顺带小声解释着。
“暗卫在一处血泊中发现了殿下的玉佩,这玉佩是殿下无意遗留在东宛,尔后在七日前卓姑娘从贺兰山月手上要回的。”
看到玉佩的刹那,江逸寒眼瞳猛烈收缩起来,一丝痛意划过眼底。
他拿过玉瓶,轻轻摩擦了一下上面的血迹,浅淡的药香让他明白,这是卓慕歌的血。
想到卓慕歌兴许已在贺兰山月手上遭遇不测,江逸寒不由攥紧了玉佩,眸色冷佞,阴鸷得有些渗人。
“贺兰山月!你竟敢动她!”从牙缝中挤出让他满怀狠意的名字,神情骤变阴鸷,口吻中夹杂难以隐忍的怒气。
若是卓慕歌出了什么事!他定要将贺兰山月千刀万剐!踏平南羌!
因江逸寒心中的滔天恨意一泛,江河都能感觉到周身的空气霎时凝结了起来,一股慑人的煞气让他惊惧,且后背发寒。
吞咽了下口水,犹豫了一下,终是咬了牙,小心翼翼问道:“殿下,城门已开,但至今未见贺兰山月的踪迹,她会不会是已经出城了?”
话落,他便感觉到了江逸寒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江河心中一惊,忙不迭低下头。
两个时辰前。
“唔!!”
贺兰山月用力按着她的头,一手拿着烙铁,深深烙印在她脸上,白烟骤起。
卓慕歌死死咬着牙关,攥紧双拳,面颊的剧痛让她猛烈挣扎起来,极力隐忍着将要从喉间涌出的惨叫。
“这就是得罪本宫的下场!!贱人!!贱人!!让你得意让你得意!还敢羞辱本宫!!”
贺兰山月得意大笑着,伴随着的还有她快意兴奋的骂语,宛如可以通过折磨卓慕歌,而将自己的耻辱抹去一般。
剧烈的痛楚让卓慕歌晕眩起来,面容扭曲起来,耳鸣声再起,使得她未听清贺兰山月得意话语。
好疼啊。
卓慕歌双眼开始迷离,面色苍白如薄纸,额间渗出一层层细密冷汗,眉宇间满是难以隐忍的痛苦。
好疼啊,这疼……堪比起五年前的那场火烧,让她一度有了自尽了断的念头。
但是不行,她还有旷儿,还有……
剧痛让她难以坚持清醒,眼前朦胧摇晃,终是一黑,闭上了眼。
“哗啦!”
透骨的冰冷,和面颊处的剧痛让卓慕歌骤然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后,她明确的知道,她的脸毁了。
在她思绪全然放在面颊上时,一只手狠狠的钳住她的下巴。
“怎么样?要不要现在跪着磕头求求本宫?本宫兴许心情一好,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她的面前,是贺兰山月兴奋到狰狞的脸,得意的模样和刺耳的嗓音让卓慕歌眼耳发疼。
卓慕歌忍着脸上剧痛,强撑着在苍白嘴角勾起一抹笑弧。
“呸!你还不配。”
她对着贺兰山月的脸吐了一口血水,发出虚弱声音,嘴角的笑俨然成了不屑冷笑。
反正都到了这一地步,她更不惧贺兰山月的威胁和毒打了。
但……她若有机会,定要让贺兰山月也尝尝,比毁容更痛的痛楚。
卓慕歌满怀恨意的嘲弄的眼神,让贺兰山月脸色一僵,顿时有了被轻视的感觉。
卓慕歌那句自己比不过她的羞辱话语再现脑海,脸色骤然阴鸷,她甩开了卓慕歌的脸。
“好,本宫到是要瞧瞧,你能有多坚毅不屈。”
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后,贺兰山月给女奴使了个眼神,让女奴拿来了犹如镶刻倒刺的蛇鞭。
“打死她!打死她!”
在贺兰山月甩着鞭子时,叶万轻痛苦兴奋的鼓恿声响起,即便她已经被折磨到不像个人样,但她更想看到卓慕歌受尽折磨。
贺兰山月瞟了她一眼,继而长鞭恨恨甩在了卓慕歌的身上,“啪!”
“唔!”
蛇鞭一划,卓慕歌的外衣顿被刮开了一大半,亦让她衣裳下的肌肤如遭蛇咬。
“贱人!”
贺兰山月回想自己输给卓慕歌的羞辱,每一鞭,都用尽了全力。
而她的每一鞭,都能撕裂皮肉,让卓慕歌痛苦不堪,身体抽搐,紧攥着的手,指甲都陷入了手心,她都感觉不到手心的痛楚。
“哈哈哈!!活该!!打死她!”
伴随着鞭打声的,还有叶万轻越来越兴奋的畅快叫声。
十几鞭后,叶万轻癫狂的笑声还未停下,贺兰山月不耐烦的停下了鞭打,嫌恶扫向叶万轻。
“再敢笑一声,本宫就撕烂你的嘴。”贺兰山月阴狠威胁着,目光如蛇般骇人。
可在癫狂中的叶万轻根本听不到,一边死命抓着自己不断有咀虫蠕动的脸,一边瞪着卓慕歌,笑得嚣张无比。
“嘭!”
“本宫让你笑!让你笑!”
“啊!!啊!!”
卓慕歌剧痛中痛楚回缓过来,勉强睁开眼,便看到了叶万轻被踹到了墙上,贺兰山月疯了般赤红着眼踹打着。
看到叶万轻这副惨状,卓慕歌的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漠然,在女奴和贺兰山月都没有注意的时候,丽眸一闪,她反手挑出了一根金针藏与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