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清晨,李狗就听到院子中传来的敲门声,昏昏沉沉中硬是从床上爬起来,意识里似乎记得父亲是这两天要回来的。刚打开门就看到穿着格子衫的男人被母亲拉着仔细的瞅着,这一刻困意被彻底驱散。直愣愣的盯着门口的两人,穿着格子衫的父亲拎着一个军绿色布袋,一边的母亲耸着肩膀看上去又是哭了,男人叹了口气,把布袋扔到一边,抬头揉了揉母亲的头:“傻妮子,我回来了还哭呢?”。
“过两天你不还是要走?”母亲看着父亲,满身散发着委屈的气息。不知不觉的李狗发现自己的眼角也被眼泪霸占,想着自己如同母亲一般天天期盼着父亲的归来,想着天天在山上的眺望和村口的等待。
李狗“啊”的一声哭的惊天动地,吓坏了门口的两人,赶忙的凑过来看看李狗是不是磕着碰着。李狗感觉自己并不想搭理他们,任凭他们把自己翻来覆去的看,而这紧张的两人一番检查无果就试着问:“李狗?爹爹回来你哭什么?”一双温热又满是老茧的大手像是安抚一样的轻轻拍着李狗的背。
李狗看了看眼前和自己十分相似的男人:“我等了你很久了,你怎么今天才回来?”声音如同是在控诉这个男人的过错。
母亲听着这话把头扭到了一遍,轻声的抽噎被李狗的吵嚷声覆盖,如同李狗一样的委屈,却不能如同李狗一样的放肆,这皮肤黝黑,双手布满老茧的男人不比自己轻松多少,更是像他那样的工作,更不知道是不是在某一天再也见不上面。
“爹爹这几天不走,好好在家陪你好不好?”男人手中拿着汗巾不停的给李狗擦着眼泪。
“李狗要像爹爹一样做一个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李狗深吸了一口鼻涕,看着父亲的目光点了点头,感觉到哭够了,眼睛酸的厉害,走到一边坐在门延下的母亲身边,小小的手拉了拉还在难过的母亲的衣角,却没的到任何回应,又绕道母亲面前,蹲下替母亲擦了擦眼泪:“娘,就算爹爹没回来,还有李狗呢。”
一旁的男人愣了,双手狠狠的攥着,眼睛满是心疼。
母亲终于抬起了头,淡淡的笑了,揉了揉李狗消瘦的小脸“李狗最乖了,你看,你的狗子在旁边冲你爹爹龇牙大半天了。”
李狗扭头看着炸毛的的狗子,突然就咯咯的笑了起来,卖乖似的殷勤跑到父亲面前,抬了头说道“爹,你看我的狗。”说着还拉着大人的衣角往炸毛狗子面前凑,吓得狗子又翘高了几分尾巴。李狗看着就更乐了。
“你别吓它了,它要是再跑了你可就真找不着了。”母亲走过来抱起狗子,顺了顺狗毛对父亲说:“这小东西听话的很,前两天我把它扔厨房,这几天就没发现老鼠了。”
“怎么给李狗抓来的?这狐狸可不容易逮住。”
“你儿子捡的,刚带回来时半死不活的。”
“这是狗,不是狐狸!”李狗冲着父亲喊,一心想着帮他纠正认知。
男人蹲下来问:“你怎么知道它是狗?”
李狗骄傲的说:“二妞有本书,上面都是狗,我看它长得一样,肯定是狗呀。”
男人笑着揉了揉李狗的头:“我家李狗厉害了,会看书了。”
“既然连夜回来了,就先睡会儿吧,明天要去爹娘那边看看。”母亲抱着狗子进了厨房。
父亲把李狗扔进卧室就去厨房陪母亲做饭,似乎床有着巨大的魔力,不知不觉间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