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寄给你的!”张震翻看着汇款单,抬起头对周文强说道。周文强笑了笑说:“是!收款人确实是我,可这些钱我却一分钱都没有动过。因为这些钱并不是寄给我的……”
“是给小强的?”张震似乎明白了几个分。
“小强只是占了九分之一,外边的每一个孩子都是这些钱的受益者。”
“难道他们……”
“是的!他们都是孤儿!”周文强肯定了张震的想法。
“这……”张震是在搞不明白周文强家里怎会有这么多的孤儿。
“四年前,这个地方遭遇了百年难遇的洪水,造成了泥石流、山体滑坡。离这里有个米集寨的小寨子,全村三十户人家全被泥石流淹没,只有几个小孩子躲过了这场灾难……”
“政府没有管吗?”
“管了!也拨了钱。可那些钱有几分能落到真正的灾民手里的?还不是全被蛀虫给私吞了、挪用了?幸亏有那个记者帮助了我,在报纸上发表了《救救孩子》的专题报道。开始反响挺大,捐物捐款的很多,只是这样的钱仍有大半被那些没良心的贪官中报了私囊,热闹了一个星期之后,这里就收不到任何捐款了。正当我为孩子们要上学而愁眉不展的时候,我接到了丁剑的一封信……“
“信里说了什么?”张震急切地问道。
看着神情急切的张震,周文强哈哈一笑,说道:“兄弟!难道你不了解丁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张震想了想,接着说道:“我只觉得剑哥为人很讲义气,做事雷厉风行,天大的窟窿他也敢捅。”
“在你心里他就是这么莽撞的人吗?”
“不……我……我也不会说,反正我很崇拜他。”张震挠着头发难为情地笑了。周文强微微一笑,看来丁剑的确是张震的偶像,你看丁剑挠头的动作张震都给学会了。他笑着说道:“兄弟!丁剑绝不象你说的那样莽撞。相反,他做事心思慎密,从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若是有人想抓他的小辫子,必定会大失所望!就从他救助这些孩子说吧!他先是给那个记者写信核实情况,那位记者把我的地址给他回寄了过去,两天后,我就见到了他本人。
说句心里话,丁剑给我的初印象很糟,甚至还可以说很恶劣。就凭他那比女人还长的头发、轻佻的动作言行,任谁也看出他小痞子的身份。只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就是这个衣着另类怪异的痞子混混儿,那颗心却比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还要善良的多。他看到灾后的山坡,在父母坟前痛苦的孩子们,他竟然流下了眼泪。根本就没什么废话直接交给了我两万块钱,并说以后会陆续寄钱给我。他还说他相信政府,却不相信那些当官的,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我会把钱全部用在孩子们身上……”说到这里,周文强怅怅地望着竹楼外嬉闹的孩子们,默默地吸了口烟。
张震也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孩子们如画的笑脸,他的心里思潮翻滚,久久不能平息。他想起父亲被菜霸殴打后丁剑所说的话,想起母亲在电话里激动的哽咽、妹妹欢快的声音,他的眼里忽然落下泪来。今生能遇到丁剑,是自己的幸运,能交到丁剑这样的朋友,即使立即死去,自己也不会有任何的遗憾,也不会为父母的事而担忧,他相信丁剑会比自己更像个儿子!
“兄弟!明天我会外出,训练的事就要靠你自己的努力了!”周文强把烟屁股用力按进烟灰缸,看着张震说道。张震收回思绪,说道:“强哥!我不会浪费每一分钟的时间!”
“我相信这话!就像丁剑相信我一样,我也相信你!信任是友谊的基础!丁剑这句话让我感动了很久,也因为他这句话,我交了他这个朋友,甘心为他做任何的事情!”
“我也是!”张震看着周文强说道。两人相视一笑,两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我……我不想上学了!”
“什么?”
郝梦抬手把耷在额角的一缕秀发撩了上去,闪烁的眼神慢慢变做坚定,缓缓说道:“我不想上学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啊?好……”丁剑急忙捂住嘴,把后面那个啊字给硬生生的咽进了肚里去。改口说道:“不太好吧!你不是明年就毕业了吗?”
“我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再说……”
“说啊!干嘛吞吞吐吐的?”
“我……你身边的女孩子太多了。我怕……”郝梦难为情地低下头去,哪里还能说出自己的担心。丁剑难得地脸红了一把,不过这小妮子晓得吃醋了,看来自己已经成功地俘获了那颗小小的芳心,可喜可贺啊!可是该怎么解释呢?丁剑又抬手挠头了。
“剑哥!又该进沙子了。”张天宝冒冒失失地闯进屋来喊道。丁剑真想抱住张天宝亲两口,谢谢他给自己解了围。连忙站起来对郝梦说:“我出去看看。”
“小嫂子!我也出去了。”张天宝对郝梦说道。刚想转身,却听郝梦气呼呼地说道:“站住!”张天宝还以为郝梦喊的是丁剑呢,可抬头一看丁剑早没影了,这人才知道自己成了替罪羊,只好又乖乖地转回身,恭恭敬敬地说:“小嫂子!你叫我啊?”
“你说呢?”郝梦那张脸似乎要滴下水来。张天宝心里暗暗叫苦,自己吃饱了撑的呀?干吗要跑进来给丁剑解围?这不是找罪受吗?他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了好几圈,也没想出替自己解脱的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看来小嫂子你是叫我了……”
“你干吗总叫我小嫂子?”郝梦气呼呼地问道。
“啊?”张天宝猛地明白原来是自己的称呼惹得麻烦,赶忙解释:“小嫂子……”
“还叫?是不是在你大哥身边你有很多嫂子,我最小啊?”
张天宝心里暗说:明明就是你最小嘛!可这话他哪敢说啊?只好苦着脸说道:“不……你这么说可就冤枉了我大哥了。我那样叫你还不是想让你高兴吗?”
“高兴?我有什么高兴的?”郝梦紧盯着张天宝的眼睛问道。
“您看您长得这么漂亮,我要叫您老嫂子,你还不得吃了我呀?再说我大哥也不干啊!”张天宝为自己能把问题推到丁剑身上而暗暗得意。郝梦果然中计,问道:“这么说是你大哥让你这么叫的了?”
“他当然没有明说过,可小小的暗示还是有的。”张天宝心里偷笑不已。
“那你出去吧!”郝梦听说是丁剑的主意,心里更是酸溜溜的难受,却是再也没办法再向张天宝撒气,只好把这可恶的小子给轰了出去。张天宝如蒙大赦,慌忙溜出了屋子。站到屋外,他还没把额头上的冷汗擦去,耳朵就被丁剑给揪住了,疼的他一阵呲牙裂嘴。
“你小子安得什么心?干吗要把事儿往我身上推?也太没义气了吧?”丁剑揪着张天宝的耳朵把要他给拉到暗影里,咬牙切齿地问道。
“大哥!我觉的这跟义气没关吧?”张天宝拉着丁剑揪着自己耳朵的手,哭丧着脸问道。丁剑底下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压低声音骂道:“是你自己叫错的,干吗要让我替你背黑锅?”
“大哥!那是嫂子啊!我惹不起呀?”
“我靠!你惹不起,我就惹得起啊?你得给我想个主意,否则……否则我就让虎子压死你!”丁剑终于想到了自认为最能整蛊张天宝的办法,不禁眉飞色舞,一时倒忘了郝梦的问题。
“大哥你饶了我吧!虎子可二百多斤啊!”张天宝一听到刘黑虎,脑袋登时就大了,只好向丁剑投降。丁剑松开他的耳朵,递给他根儿烟,说:“算啦!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她们都没打电话来吧?”
“都打过啦!都问谁跟你在一起呢?”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丁剑紧张的问道。
“我很干脆地说,只有我和你在一起……”
“好小子!有义气!”丁剑一排张天宝的肩头,赞道。可张天宝却哭丧着脸说:“可她们不信呐!苏雅姐还威胁我说,要是我敢撒谎,他就让虎子揍我。你说我都招谁惹谁了?大哥!怪不得你非让我拿着你的手机呢,原来你是没安好心啊?”
“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哥哥有难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丁剑拍着张天宝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张天宝撇撇嘴,心说:“你惹的风流债,倒让我背黑锅,你也好意思说?”
丁剑对张天宝的心思心知肚明,却懒得计较。朋友嘛!互相寻寻开心,更能增加彼此之间的感情。他在灯光下看着张震家已经上梁的新房,再看邻家黑灯瞎火的张三家,不由开心地笑了。
也不知宋金辉使了什么手段,愣是把张三一家人给整的老实了很多,也把张天宝给弄了出来,虽说花了六千多块,但是通过这件事,丁剑却直接认识了宋金辉所在派出所的所长,还互留了电话。为此,丁剑特意请宋金辉去王铁的场子里潇洒了一把,乐的这小子连北都找不着了。
“大哥!咱们的场子什么时候开业啊?”张天宝凑过来问道。
“快啦!等给我兄弟家盖完房子,咱们的洗浴中心也该装修完了,选个良辰吉日就开业。”
“大哥!那咱们的洗浴中心叫什么名字?”
“叫……就叫不夜城吧!”丁剑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开口说道。
“什么不夜城啊?”丁剑话音刚落,背后便响起郝梦好奇的声音。原来郝梦在屋里生了阵子闷气,最终还是出屋来找丁剑了。
“啊……是个朋友想开家洗浴中心,让我给想个名字。哎!不夜城这个名字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