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觉睡得似乎有点久,吴迪只感觉全身疲惫。
不知道是做梦太久,还是因为在黑暗中行走了很久。当他睁开朦胧的双眼,发现自己躺在荒郊野外,身子下面竟然还有一块竹筏。
吴迪拍拍身上的土,自言自语:“我是坐竹筏下来的?还是被人丢在这里啊?”
正在疑惑间,突然发现他那破旧的棉衣里夹杂着一块兽骨,他这才确定刚才一切都是真实的经历。
当吴迪握着那块兽骨的时候,心底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也许是因为在原始部落中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情感吧。
他刚要起身,手指触碰到地面滚烫的沙土,他顺手抓起地上的沙土闻了一下,竟然有烧焦的味道,放眼望去,一片枯萎。
这本是冬流解冻,万物复苏的季节。怎么会有这般沧桑?难不成他们的部落……
“不,绝对不可能!”谁也不敢想象在一片荒芜人烟的地区竟然这么残忍的淘汰规则。
没等吴迪回过神来,一双冰冷的钢叉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顺着逆光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位人高马大的壮汉带着狼形面具,身上穿着厚重的皮草衣,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了光线。
给了一般人看到这场景,早就吓趴下了。
吴迪自我感觉良好,心里想着什么,嘴里脱口而出:“大哥,皮草不错!这得好几万吧?”
那两位压根没听他说的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将吴迪一把从地上拽起:“呼、呼呼。”
吴迪拍着额头:“天啊!不会碰到了野人吧!”
本来以为可以顺利走出那满是黄沙的无人区,谁知道又陷入这个偏僻的野人部落。
这一定还没有进入封建社会时期,他们的劳动工具的落后,文字和语言的落后,让吴迪懒得和这些人交流。
吴迪心想:既来之则安之,看看他们能耍什么把戏。
他们俩野人夹着吴迪的胳膊,他的腿不停的在空中乱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绕过了好几棵沙枣树,才到了一个石洞内。
是个人看到了眼前的景色,都会佩服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人类生来就要靠天吃饭,自己不去努力就可以找到这么好的居住洞穴。
按照这样子的建造,再晚个几千年,估计就是窑洞了。
吴迪刚要给他们改造这个破旧的石洞,就又被这两个彪壮的大汉拖拽到洞外。
吴迪认为是人家是要放了自己,其实呢?他俩一脚把吴迪踹入深坑之中,当吴迪一嘴泥地从地上爬起来,冲着上面喊道:“你等着!等爷爷我出去,把你们都烤了。”
可是这群家伙却丝毫不怕,在洞口又唱又跳。
吴迪再次抬头望去,似乎看到了火光。
“这些人该不会先下手为强吧,要把我烤了?”
这可真把吴迪难住了,如果一堆点着的柴火扔下来,那只有化作一缕青烟才能逃出生天。
渐渐地,他们唱歌跳舞的动静小了下来,从上面还扔下来一条绳索,一件粗皮毛大衣。
吴迪从地上捡起这件有味道的粗皮衣套在身上。喊着:“拉我上去!”晃动着绳子。
两个野人似乎听懂他的话语,用力地将他拉了上来。
吴迪也没有搞清楚刚才他们在跳啊唱啊什么意思,但是吴迪猜想,一会儿肯定要见一个重要的人,不然为何要“沐浴更衣”,如此有仪式感。
两个野人异常友好地对吴迪说:“噗、噗。”
吴迪被他们带入了刚才来的山洞,他诧异地惊呼:“哇塞!阿尔塔米拉山洞的野牛!”
一个手拿石块,浑身羽毛披风的老人缓缓转过身,虽然带着面具,但是吴迪感觉到他似乎还是懂点艺术的。
老人吃力地喘着气:“野牛?有?”
吴迪听到他结巴地说话,也忍着不住笑出声:“有,很多的有。”
这个老者似乎是这里的首领,老者费力地转过身来,佝偻着背,低头走到吴迪的面前。
伸出如枯树干一样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吴迪凑近他身旁,可是他身上的野人味道也是实在太浓郁了,吴迪捂住口鼻向前迈了一步。
可是那个老者什么都没有说,吴迪立即坐了下来,脱掉鞋子把红色的袜子脱下来交到这个首领的手中,可谁知这个人竟然如获至宝一般捧起,然后紧接着一顿狂吻。
吴迪费解地挠着头,现代的人看着红色的东西都想要往前冲,那古代的牛,应该也是......
第二天,这位大智慧的首领,带着十几个野人和这只红袜子“出征”了。
野人们首先来到了一片青青草原上,可是这里哪里有什么牛啊,吴迪跟在他们后面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越过了一个山丘终于见到了浑身长满长毛的怪牛,那牛见首领拿着红袜子在摇摆,怪牛一下子朝着我们的方向冲来。
在快到我们面前的时候,首领把早已布置在四周的壮士将大网撒出,一下子捕捉到了这头牦牛。
那天晚上,首领给吴迪举办了丰盛的酒宴,似乎是在庆祝一些什么。
可是这远古的原始时代,让人真是厌恶,人不洗澡不说,就连这牦牛也像是当祖宗一样供奉着。
原来这里的野人也有自己的文明,他们不会滥杀无辜,会把捕捉来的牦牛饲养起来,当做绘画的原本。
吴迪的内心里是非常佩服他们的智慧,也许就是早期人类社会渴望得到食物一样,所以他们愿意把求生的希望留在墙壁之上。
可是也有让人不解的地方,这什么野牛图明明是国外的,怎么在我们国家里也有啊,可能还比他们早却没有被人类发现吧。
吴迪多么希望做个记号,然后等回到他的那个时代,找到这里,发一笔横财。
但是千百年以后,吴迪自己是否能留着今天的回忆又是一说。
算了,既然是懒人,那还是活好当下吧。
那一刻,吴迪终于明白了,在弱肉强食的年代,有人选择拼,占据自己的领地,有人选择逃离。
而吴迪本不属于这里的人,会选择逃离,可是这外面苍茫一片的星空,四周黑暗的未知与恐惧,不知道该向何方,但只要朝着一个方向一直奔跑,一定可以跑出去。
那夜,吴迪不知喝了多少的奶酒,也忘记是选择逃离,还是被人家驱逐出来,他只知道自己一直跑啊跑。
“咦,前面什么都没有啊!怎么就出不去了呢?”
吴迪用力地拍打着四周的黑暗,仿佛在他面前有一堵隐形的墙。
突然墙体被推倒,可脚下却是万丈深渊。
吴迪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因为那一刻,他也想家了。
吴迪感觉后背脊梁感觉撕裂开来,一双巨大的白色羽翼把他包裹起来。
在坠落中,他眼眸中银河似乎倒置,与流星为伴,这一梦,吴迪握紧脖颈的项链,心里希望这梦短暂也渴望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