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悠然的走了进去,对着发愣的丽妃,甜甜一笑,这样的笑容更让人岑的发慌。
伸手漫不经心的拿起那差点就要盖上玉玺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少时登机,至今已过数十春秋,可感上苍。惜年事渐高,于国事,有心无力,恐不多时,已有倦怠之感,特此禅让。四子夏天辰,俊秀笃学,颖才具备。事****,甚恭;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亲;事臣仆,甚威。大有乃父之风范,朕之夕影,可担当大任,执掌朝政。众必视之如朕!诸亲王、长辈佐之,以固朝纲。另宰相鞠躬尽瘁,多年来深得朕心,封为辅国公,丽妃端庄贤淑,可为天下女人风范,赐封为贤淑太后,全力辅佐新皇。”
夕颜眉眼含笑,看着脸色已经不是发白可以形容的丽妃,低低的笑出了声,手上代表天威的圣旨顷刻间化成了碎片:“丽妃娘娘,好文采。”
“你……你怎么来了?”
对自己的这个女儿,莫言安的心里其实是惧怕的,尤其是她现在的模样,浑身鲜血,虽然美艳的不可方物,可更多的是忍不住寒颤,那种冷,由内而外,由下而上,席卷了全身。
“哦,我吗?”
夕颜淡淡的应了一声,看着莫言安,手指着鼻子,那双含笑的眼眸带着的嗜血杀气,一瞬间,破云而出。
夕颜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便传来惊天动地的脚步声:“在门口守着。”
冰冷的不带丁点感情,莫离的声音,夕颜靠在案台上,旋过身子,插在景帝和丽妃的中间,在那金黄的龙椅上,直接坐下,底下的那些大臣刚想出言斥责,可看到那张泛着寒意的脸,不由的的都咽了声。
“皇上,你确实该退位了。”
夕颜话音方落,齐谡,箫剑,莫青莫离等人齐齐推门走了进来,满身的血,杀气翻腾,在场的那些大臣,顿时噤若寒蝉。
“夫人。”
以箫剑为代表,四人齐齐行礼的对象皆只有夕颜一人。
“把外面的人带进来。”
“你想干什么?”
丽妃的声音是说不出的慌张,那个么字带着明显的颤抖。
夕颜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揭开丽妃的面具,就是狠狠地一巴掌:“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我自然是来送你们最后一程的。”
众人心里骇然,屏气凝神,门窗紧闭着的御书房一片寂静,夕颜恨不得将丽妃大卸八块,那一巴掌虽然不至于用了十分的力气,但是五分总归是有的,清脆的把掌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响亮。
丽妃吃痛,整个身子越过那龙纹的案桌,倒在方才那一片凌乱的奏折之上,半天没有反应,御书房越发的安静,众人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夕颜一眼,唯恐她将满身的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更不要提大胆勇敢的站出来谏言了。
雪白的肌肤,妍丽的姿容,浓浓的脂粉,也掩饰不住那长长的一刀疤痕,躺在地上的丽妃看着金色的天花板,耳边嗡嗡作响,有种眼冒金星之感,右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嘴角有鲜红的血液渗了出来,划过下吧,滴落在地上,越是咳嗽,那鲜血流的越发的快,像是奔涌着的河水。
蹲在地上扶着王太傅的那几个后背,偷偷的转过身,最先发现丽妃的异样,惨白的脸在鲜血的映衬下,愈发的触目惊心,让人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想要将王太傅唤醒的声音生生卡在喉咙处,就像是鱼骨以后,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而其余的那些大臣更是噤若寒蝉,闷声不语。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之前的誓死拥护不过是因为对自己升官发财有利而已,而现在的抛弃,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毕竟因为利益而建立起来的关系,从来都是最不堪一击的。
丽妃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好半天,一只手捂着自己几乎被震碎的胸口,另外一只手艰难的撑着地面,勉强才做了起来。
夕颜的眼底又少许的烧伤,若是吃了那一巴掌的是皇后或是兰妃,早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各位大人年事已高,该留些机会给后辈。”
圆润的指尖散发着晶莹的光泽,指尖的位置沾染上了点点血迹,并不是很难看,反而在干净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妖冶之美,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这些人,无论是太子一党的,还是四皇子一派的,能站在这里的,那手上多少有些权势的,刚好,他们紧紧拽在手心的也是她现在想要掌控的。
“夕颜。”
其他的大臣还没来得急开口,倒是景帝先开了口,剑眉连成一条直线,说不出的威严,显而易见的不满。
“什么事?”
夕颜侧过身子,轻飘飘的眼神,淡淡的声音。
“你是要毁了我琉璃数百年的基业吗?”
“不过只是几十个人而已,我手上刚好有这样的一批人,我想让他们锻炼一下。”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孽女来。”
莫言安一只手捂着胸口,另外一只手指着夕颜,气的脸色发青,身后的一旁大臣见了,也慌忙附和,说虽不敢光明正大的数落夕颜的不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话里有话,明显是带着刺的。
“相夫教子,我家王爷被你们害饿半死不活,我又没有孩子,如何在家相夫教子,还有宰相大人,上次在东宸府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在场的各位大人也都是亲眼所见,怎么这么差的记性。”
夕颜冷笑了一声,弯着身子,手轻轻一扬,案桌上的奏折全部掉在地上,有些不少打在丽妃的脸上:“人带进来。”
御书房的门顷刻间被推开,原本就并不怎么宽敞的御书房顿时一片的哀吼之声,那些在眨眼的功夫便在脑子里准备了一大番慷慨激昂说辞的大臣们在看到地上被刀架着脖子的人,顷刻间变了脸色,一双眼睛盛满了惊惧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