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舔了舔舌头,话还没说完,便遭遇了突袭。
“她不是你能想得。”
低沉的声音含着浓浓的警告,夏夜白执起翡翠茶杯,水珠朝着喋喋不休的萧剑飞溅而去,萧剑瞪大着眼睛,笑容僵在脸上,慌忙躲开,可仍有几粒水珠打在他的身上,那青裳竟多出了几个水珠大小的破洞,而其余被萧剑躲开的水珠并未洒落在地上,而是像离弦的箭一般,最终落在萧剑方才位置正后方朱红的柱子之上,只听得啪啪的几声,那柱子有指甲般大小的位置,凹陷了进去,内力之强,用力之大,可见一斑。
萧剑猛然转身,瞧了一眼身后的柱子,吞了吞口水,转身看着夏夜白,摸了摸自己脸:“公子,我的身手比起齐谡差远了,您手下留情啊,若这些水珠打在脸上,可就要毁了我这貌胜潘安的脸了,我还如何去见我那些相好啊。”
他深吸几口气,惊魂未定,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张脸要是毁了,不知有多少美女会哭瞎了眼睛。”
“长江后浪推前浪,萧剑哥哥不要说脸受伤了,即便是在公子的手下丢了性命,那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不是还有莫青吗?再过几年青儿长大了,定比萧剑哥哥还有还有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更招女人喜欢的。”
莫青笑着,手执冰心玉壶,重新替夏夜白斟上茶水,顿时,清雅的茶香或着莲花的香气,充盈了整个房间,再没有方才的****之气,再有莫青,萧剑二人斗嘴,房间倒是一点也不冷清。
夏夜白已经戴上了银白面具,鼻翼以上的部分隐藏在面具之下,嘴唇紧抿,那双眸子少了往日的清澈无辜,黑曜石一般如刀一般的犀利。
他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上身只着了一单薄的暗黄内衫,手捧翡翠茶杯,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无端端的让人觉得高贵优雅,却给人一种黑暗邪魅的气息,无法抗拒。
萧剑自己单手搬了条凳子,手上拿了个茶杯,瞧了瞧桌上的精致美味的糕点,在夏夜白的对面坐下,将手上的端着的茶杯伸到捧着冰心玉壶的莫离跟前,另一只手拿了块糕点放进嘴巴,盘着腿,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彩霞亲手做的芙蓉糕,公子,这么好的手艺你干嘛让她去流云坊天天做针线活啊,真不知道利用资源,若是天天可以吃到彩云亲手做的糕点,就算是死我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萧剑连续吃了好几块,直到端着茶杯的手都酸了,可莫青却依旧手捧冰心玉壶,动也不动:“莫青,给你萧剑哥哥倒点水喝,好久没喝我家莫青弟弟泡的茶水了。”
莫青呵呵笑了两声,笑了眼一旁黑着脸的莫离:“哥哥说了我们只负责伺候公子,其余的一干闲杂人等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自己动手,你方才吃了彩云姐姐的芙蓉糕,我已是冒了被骂的风险,若是再给你倒茶,岂不是要挨打了,你知道我哥哥的身手,除了公子还有齐谡哥哥,再没人是对手的,我可不敢与他动手,俗话说得好,长兄如父,挨了打不说,还落得个目无尊长的罪名。”
莫青将那冰心玉壶紧搂在怀中,向后退了两步,躲到了莫离身后。
萧剑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茶杯,叹了口气:“三年陈雪泡成的雪芽,比起天山水泡成的不知香甜多少倍,这雪芽乃芷兰进贡,朝堂之上哪个皇子不以能饮此茶鸣谢皇恩,可在公子眼里,这些怕都不值一提吧。”
夏夜白这才将手上的翡翠茶杯放在桌上,面具下的那双眸子深不见底,却敛聚了世间所有的光芒,他只是随意瞧了一眼,并未给任何的压力,却无端端的让人生出了几分寒意,不敢直视。
“我没说要见你。”
夏夜白淡淡的开了口,终于拿正眼瞧他。
“哎呦,主子你这样说就太伤属下的心了,哦,我脆弱的心灵。”
萧剑双手捂着胸口,紧皱着眉头,双眸无辜,一副受伤的模样,也不知是向谁学得。
“属下万花丛中过,忍不住想到公子您那戴着银白面具的仪表风姿,挥泪与那些新好上的美娇娘挥泪分别,我原就没指望你能热情,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伤害我,我的小心肝,不行,我要去寻找安慰。”
假哭的嗓听起来倒是煞有其事,但哭闹的意味却分外明显,可即便如此,夏夜白依旧未看他一眼。
萧剑猛然站了起来,端起夏夜白的翡翠杯子,快速将里面的茶水倒进自己的杯子,放在鼻尖闻了闻,莫青见了,单手便要来抢,那萧剑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慌忙躲开,将杯子里面的茶水放在鼻尖闻了闻:“公子喝了,果然是坊间比不上的啊。”
他似是陶醉了一般,喝了一口,莫青见他喝了,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重新站到了夏夜白身后。
萧剑得意的舒了口气,唇齿留香,又喝了一口,拿了云片糕,对着莫青,故意长大嘴巴,用力的咬了一口。
对于萧剑此举,众人似乎早就司空见惯,莫青呵呵的笑了两声:“我的茶艺就是彩云姐姐教的,萧剑哥哥那么有本事,就把彩云姐姐给娶了,我们楼里什么没有,还在意这些雪芽?那样的话,你也总不用和公子抢了。”
“你个小鬼懂什么。”
萧剑拍了拍莫青的脑袋,盯着夏夜白,脸上的笑容凝住,那张脸明明不是严肃的,却无端端多了一分正紧,半晌,突然问出了声:“公子莫不是喜欢上夫人了?”
面具下那双眸子愈发冰冷,就那样盯着萧剑,周围的空气险些凝固了起来,可萧剑却像是什么都没感知一般:“公子可从来就是自私自利的人,方才那种状况,没几个男人把持的住,除了那个原因,萧剑想不出其他,若是当成玩物,直接装傻充愣占有了便好,留在身边,起不方便,公子在最后关头刹车,想来是很珍惜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