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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父亲

那一年,你双手紧紧的抱着一位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这是你的孩子,而你也是第一次当父亲,你很紧张无措,同时幸福、激动等各种情绪统统一涌而来,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泪流满面的,但是看着怀中的孩子你又笑了起来,笑容很灿烂,露出牙齿上的烟渍。

那一年,你给孩子取名为晨熙,你希望孩子不要走你的老路,一辈子受苦受累。而晨熙代表着初升的太阳、冉冉升起的希望,你跟其他父母一样,对孩子寄托了你曾经那未完成的梦想。

很快,孩子三岁了,在孩子生日当天,你怀着忐忑而又期待的心情,买了一个超人玩具想送给孩子当生日礼物,你一天到晚都在外忙着工作,想多赚点钱给予孩子更好的物质,以至于对孩子的陪伴少之又少,你就连孩子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你害怕孩子会拒绝你送的礼物,此时的你心里有一丝紧张跟忏悔,但是,当孩子开心的接过你送的生日礼物时,你笑了,还是那个满牙齿都是烟渍的笑容。

你看着孩子那开心的样子,你突然发现了,其实幸福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不需要太多的物质生活,只要一家人快快乐乐,平平安安足矣。

孩子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小手握着超人在你眼前甩动的说道“爸爸,我以后要当超人,要像超人一样保护世界,保护你跟妈妈。”

你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其实你很想说“爸爸不需要你当什么超人来保护爸爸跟妈妈,因为只要有爸爸在的一天,爸爸都会永远的站在你跟妈妈前面,就算是老了走不动了也一样。”

但是你最终没有说出口,手抚摸着孩子的脸蛋,笑道“好,爸爸等着熙儿长大了,来保护爸爸跟妈妈。”

孩子七岁,读一年级,你听别人说私立学校教学更好,但是学费很昂贵,但你也明白再穷也不能穷教育,你就把孩子送进了市区里的私立学校。

有一天孩子放学回家问你“爸爸,今天老师跟我们讲了梦想,爸爸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哈哈!我的梦想当然是你学业进步,健康平安,长大了能够出人头地。”

“啊?爸爸,难道你的梦想不是当科学家,不想保护世界吗?”孩子很惊讶的看着你,表示很不理解。

你没有说话,还是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梦想,忘记了自己也曾年少过,也曾疯狂过。

你很感慨,时光真的是一把无形的岁月刀,把人年轻时的菱角,锐气,疯狂的一面都磨平了。

孩子十岁,读四年级,有一天,孩子垂头丧气的回到房间,一声不吭的坐在床上,很安静,只有那眼泪划过脸颊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你不知道孩子干嘛,你走过去摸着孩子的脑袋问道“怎么啦?”

“爸爸,我今天跟别人打架了。”

“哦!那为什么跟别人打架呢?”

“因为他们都骂我,说我是怪物,外星人...呜...”孩子依附在你的怀里痛苦,哭得很凄惨,慢慢地,哭声消停了,孩子抬起头看着你问道“爸爸,我真的是怪物,外星人吗?”

你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你害怕说错话而导致孩子变得自卑、孤僻,你沉默了一会,说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说过要当超人吗?”

“记得。”

“那你现在还想当超人吗?”

“不想,因为超人是假的,世界上都没有真正的超人,都是骗小孩的。”

“那你见过世上有真的怪物,外星人吗?”

孩子没有说话,只是不确定的摇了摇头,你看着孩子那天真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笑道“那我问你,你觉得你自己是怪物,外星人吗?”

“我不是”孩子很坚定的回答道。

“这就对了,记住!你就是张晨熙,你不是什么怪物,外星人。”

“我记住了,爸爸,那我长得真的很丑吗?”

“为什么这么问呢?”

“因为同学都说我长得很丑,不跟我玩。”

“那你觉得爸爸丑吗?”

“额...还好吧。”

“哈哈,那爸爸长得还好,那你作为爸爸的儿子,肯定比爸爸好看,那你说你自己还丑吗?”

孩子很坚定的点了点头,回答道“不丑。”

孩子十五岁,读初三,孩子也到了恋爱的年纪,他喜欢上了班上的一位女孩,有一天孩子趁着你不在家,偷偷的从你钱包拿了你一百块去买礼物送给了女孩,后来你也知道了这件事,但是你没有说,继续假装不知道,你看着孩子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你,这一幕无比的熟悉,因为你当年也是这么干过,你很感慨,年轻真好!!

事实证明,最后,孩子跟女孩发展成为了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

有人说,宇宙是万物的起源,也是万物的归宿。

宇宙很大,超出人类的所知,宇宙永远都弥漫着神秘的色彩,那极美的星夜背后,是无尽的黑暗。

在宇宙的某一处角落,那里到处是无尽的黑暗,弥漫着暗物质,只有零散的几颗死气沉沉的星球,那里有庞然大物在移动,那是....

“熙儿,起床啦..”

“啊!”

张晨熙猛然的坐在床上,看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嘴里咕噜道“又是这个梦!”

“咚咚!”

又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传来那无比熟悉的声音“熙儿,怎么啦?”

“没事,我知道了,妈。”

“快点起床啊,早晨快煮好了。”

声音从清晰到模糊,显然母亲大人肯定是赶着去看她的早餐了。

张晨熙迅速的拉开被子,穿上衣服,走出房间。

外面的天还是黑蒙蒙的,父亲早已起床,坐在一张木椅子上,前面是一个铁罐子,里面装满了鲜红的木炭,父亲的双手放在铁罐子上面来回翻转搓手,头顶上昏暗的灯泡偶尔一闪一闪。

张晨熙无数次想过,如果有一天他们一家人能够住进大房子,父亲母亲也不用像现在这般起早贪黑的工作,他每天放学回到家都能看到父母在家等候着自己,那一定比现在幸福很多吧!

张厚实对着张晨熙说道“熙儿,起床啦!来,给你暖暖手”张厚实就是张晨熙的父亲,从名字就能看出父亲是一个老实人。

“不用了,爸,我不冷。”张晨熙想去外面看看,就拒绝了父亲,刚想迈步去开门就被父亲叫住“熙儿,等一下,你过来。”

张晨熙不知道父亲要干嘛,但是肯定有事,就走到父亲身旁。

张厚实从裤兜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张晨熙,继续说道“你之前不是唠叨说想要一部手机嘛,我昨天经过手机店,那位店员说这部手机好,适合你们这些年轻人,我就买了。”

看着张晨熙并没有接过手机,张厚实以为张晨熙是在担心,就催促的说道。“你放心,你妈她不知道,我是偷偷存钱买的,你快拿着,被你妈看见就惨了”

张晨熙明白了,原来父亲这几个月这么晚回家,是赚钱帮他买手机,此时张晨熙很后悔,没想到自己当时只是随意的说了说父亲就当真了,也许,这就是父爱吧!

张晨熙看着父亲手掌中的手机,手机很新,但是与那手掌格格不入,那是一双很粗糙的手掌,长满了老茧,纹路很深。

那双手,很深沉!

父亲就是靠这双黝黑,粗糙的手,支撑了一个家,而且是几十年。

回忆仿佛被电击了一下,那些年与父亲点点滴滴的画面,犹如昨日历历在目。

原来已经过了十几年了,父亲,已经老了...

不知何时开始,眼眶湿润了,泪花在打滚。

张晨熙接过父亲手中的手机,哽咽的说道“谢谢爸。”

“谢什么,只要你能认真读书,爸爸就很开心了”说完,张厚实伸出手想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张晨熙的小脑袋,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张晨熙比自己还高了,伸到半空的手不知放哪,只好尴尬的笑道“时间过的真快啊,眨眼你都十八岁了,比爸爸还高了!”

“早餐煮好了,快点来吃。”厨房里,响起了母亲的喊声。

“知道啦!”父子两人同时喊道。

房子很小,只有几把椅子跟一张小桌子,一家人围着小桌子前吃着早餐,张晨熙有时候会想,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家虽小,但温馨。

父亲吃东西的速度很快,基本上嚼几下就直接吞了,张晨熙曾经也跟父亲说过,吃东西不要这么快,多嚼几下,但是父亲没有改,这是职业病,没办法!

很快,父亲就把碗里的早餐吃得一干二净,放下碗转身就推着摩托车出门,外面很冷,风呼呼的吹着,父亲在寒风中给自己多套一件穿了十几年的大衣,显得身体很肥胖。

“轰轰...”

外面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很快,声音渐行渐远...

“熙儿,妈也去上班了,你吃完记得把碗洗干净哈。”

“我知道了,妈。”

张晨熙看着母亲踏出家门,消失在视野里,此时家里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有点寂寞跟失落,十几年如一日,这是每天早上不变的,张晨熙早已习惯了。

你穷,就更应该珍惜时间,努力的去赚钱,这是父亲教他的。

张晨熙也没什么胃口吃了,随便吃了几口就起身去收拾洗碗。

外面的天,才刚开始亮,晨光熹微,薄雾冥冥。

张晨熙刚把碗洗完,双手随意的甩了几下,把手上的水珠甩干,就拿着书包推着自行车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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