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时候玄静却接口道:“这算什么啊,你师傅苦灯大师的功法那才真是鬼神莫测,有一次我们见他驯服一条海边恶蛟,这上古恶蛟只是几个回合,就被苦灯大师打的奄奄一息,只是苦灯大师仁慈,终究没有害这恶蛟的性命,只是将它的道法根基打坏,将其放归大海了。”
陆天海听得玄静这小鬼头前半句时,本来微有恼怒,但是当他听到玄静所说的是苦灯大师的时候,心中一下子释然了。
那次驯服南海恶蛟,他陆天海也跟着去了,那次寺中觉字辈高僧也去了几个,他们这些俗家弟子也去了有十几个人,去的时候众人都是跃跃欲试,但当真见到了这恶蛟的时候,众人只吓得是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提为民除害之类的话,众人正踌躇间,只见苦灯大师已经凌空而上,与恶蛟缠斗在一起。
那一次,陆天海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道行通天,苦灯大师使出了寺中绝技,佛语天音,那一刻,九天仿佛都在梵唱,天气仿佛都失去了光辉,那是诸天佛罗无尽的哀怜之情啊,陆天海那时候第一次发现,原来杀人降魔的道法也可以这样慑人心魄。
陆天海一念至此,他对着二位年轻人笑道说:“要说你拿我跟其他人比,我陆天海都未必服他,苦字辈高僧的道行,陆某人心中只有佩服。”接着他又说道:“二位同修,你们是想着走路上去呢,还是我带你们飞上去呢?”
玄静说道:“飞上去。”而林归却说道:“走上去吧。”
陆天海这时候对着玄静说道:“小鬼头,就你最懒,我们走路上去吧,这山也不是很高,林师弟你第一次来这里,正好欣赏下这山里的景色。”
接着陆天海带着林归,过了桥,就往山上走去,玄静虽然老大不愿意,但还是嘟着嘴跟了上去。
这三人走过一处较为平坦的宽道,到了一处路口,只见石壁之上刻了几个大字:“林中猛兽出没,慎入!”陆天海这时候转过头对二位说道:“请二位放心,陆天海定然护二位周全!”
三人过了路口,山势较刚才陡峭了不少,但是也不是特别崎岖,这时候天气慢慢阴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水汽,想来马上就要下雨了,二狗走的路上,见这山郁郁葱葱,云气浩渺,当真是一处修道的好地方。
三人爬了约莫爬了有一个时辰左右,来到了一处亭子,亭子上写着“望风亭”几个笔走龙蛇的大字,周围石壁中夹着一处不小的空地,对面是悬崖峭壁,雾气沆荡,这时候天上下起雨来,雨水啪啪的打落在亭子顶上。
玄静这时候不禁皱起眉头,愁道:“这可如何是好呀,这雨下的,上山也不是,不上山也不是。”
这时候玄静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拍手道:“陆伯伯,这无底涧,磅礴雨,要不陆伯伯,你给咱们表演下你的刀法吧。”
他上次见过陆天海与觉空议论武艺,表演过刀法,当真玄妙之极,这时候大风大雨,更添豪情。只是这下把陆天海可气得个不轻,心道你小鬼头倒会享受,这磅礴大雨,让老子给你表演刀法,你倒是开心,老子凭空得淋一身雨。
他揪过玄静就要敲脑壳,却见玄静眉飞色舞的跟林归说道:‘陆伯伯的刀法可是竹清阁的一绝,上次我见到陆伯伯练习刀法,真是厉害,这次你能看见陆伯伯演练刀法,这可是难得机会,你要用心学习。”
这马屁拍的甚是到位,一下子勾起了陆天海的卖弄之心,他道法有成,这寻常风雨对他来讲不过无所谓的事情,待见得林归难以压抑的渴望眼神,他“嘿嘿”干笑两声,追龙刀应身出窍,空气中的雨水被大力冲击,向周围四散开来。
陆天海此时追龙在手,只见他引刀收形,正是追风刀法气势,亭中二人这时候只觉得劲风扑面,陆天海道:“风动四方,龙昂九苍。”
追龙刀光大盛,龙怒之音响彻天地,陆天海这手口中道:“风动四方,龙昂九苍。千云蔽月,电光如狂。雨飘漫野,魂扬四方。海奔似狂,日月无光。龙其何狂,刀归其芒。地裂天崩,云动风扬。天铸此刀,天何煌煌。”
这乃是刀客中流传很广的斩龙歌,陆天海为人不修文墨,唯独对此歌非常喜爱,就连自己的宝刀也命名叫做追龙,伴随着漫天的刀光和龙吼,周围的树木也随之摇动,而陆天海这时候更添坚毅之态,隐隐伴随着几分痴狂,到了最后,他已经没有了卖弄之意,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人刀合一的境界之中,刀光闪现,似风在呼号,似龙在怒吼,似天地在摇动。
场下的林归于玄静这时候都已经看得痴了,尤其林归,第一次见到这份威势凛然的刀法,已是如痴如醉。
最后陆天海从半空中直冲而下,直直劈下,大喝道:“归!”那正是刀法的精髓,向死而归,有去无归。其时天地静谧,风雨漫漫,只有两个蒙昧的少年和一个豪情万丈的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