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莲和刘囡子连忙跟着叶然前往集市。
来到集市中,叶然将板车停好,从包裹里拿出手帕。
街上人来人往,经过叶然的摊子时,都好奇地多看了叶然几眼。
夏玉莲伸手拉了下叶然的衣袖,不自在地皱起眉:“然啊,娘怎么觉得气氛怪怪的啊?”
闻言,刘囡子连连点头,眼底满是担忧:“要不我们改天在卖货吧?”
“没事,我们就继续卖货就好。”叶然也察觉出不对,周围的几个摊主似乎都在打量着她们,窃窃私语。
终于,一旁的摊主忍不住了,上前询问叶然:“你们是卖海棠村的刺绣?”
“没错,您要来两条?”叶然欣然点头,拿起手帕晃了晃。
摊主连连摇头,眼底隐隐闪过一抹嫌弃:“海棠村卖了这么多假货,我可不敢买。”
“你们也真的是胆大,卖了这么多假货还敢来……”摊主暗暗竖起大拇指,语气中虽是佩服,眼底却布满不屑。
叶然眸光幽暗,转头直视摊主:“如果您没有亲眼看到我卖假货的话,还是不要随意评价的好!”
“难道我说错了?现在上清镇的人都在传海棠村绣品是假货!”摊主被叶然反驳,面上有些过不去,说话也没有客气。
闻言,叶然秀眉微挑,淡然地整理着手帕:“我坐得端行得正,我带来的货也是正宗的海棠村绣品,您也可以看过再发表言论。”
“那按照你这意思,卖假货的人另有其人了?”摊主嘲讽地看着叶然。
叶然抿了抿唇瓣,眼底闪过一抹凝重:“若真的有人买到了假货,自然是他人仿冒,不过有人仿冒也未必是件坏事。”
“毕竟会有人仿冒,就说明海棠村的绣品很受欢迎。”叶然唇角微勾,眸光扫视着摊主的珠宝摊。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底的不屑也足以让摊主恼火。
“那你怎么证明你这就是海棠村的绣品?”
“自然是我海棠村无法仿制的绣活!”叶然下意识扫了眼夏玉莲,海棠村的绣品,其实都是夏玉莲的手艺在撑着。
话音刚落,街角有几个人忽然朝着叶然这里远远地喊了一声。
“就是她们!”
几个女人一起围了过来,看了眼叶然身后的板车:“她们就是卖假货的奸商!”
见状,摊主幸灾乐祸地看着叶然,期待地躲到一旁看好戏去了。
几个女人中,为首的是一名中年妇人,直接将手里的手帕扔到叶然面前:“之前听说集市上卖海棠村的绣品,没想到是假货!”
“大婶,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卖的是假货?”叶然不慌不忙地拿起手帕,笑看着妇人。
手指触及到手帕,叶然不着痕迹地凝眉,这布料……比她进的布料差太多了,根本不是她们的绣品!
中年妇女恼怒的瞪着叶然:“我乱说?看看你手里的帕子,竟然用这种东西骗我们的银子,你就不怕遭雷劈吗?”
这一闹,集市上不少人都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眼前闹剧。
“大婶,我先问您一句,您这手帕,貌似不是在我手里买的吧。”
虽是问句,但叶然却很肯定,她从未见过这名妇人!
中年妇女被噎了下,随即再次开口说到:“那人打着绣莲坊的名义卖手帕,难道你还要抵赖不成?”
“既然不是在我这里买的,怎么能说我抵赖?你找谁买的就找谁去退吧。”叶然语气淡然,眸光坚定。
“好啊,你不承认是吧?那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中年妇女直接挡在板车前,大有不赔钱就别卖货的气势。
见状,叶然秀眉微皱,没想到这妇人竟然蛮不讲理!
夏玉莲最头疼的就是这种人,连忙将叶然拉到一旁:“然啊,要不就给她退了吧,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叶然严肃几分,就是因为这么多人都看着,她便更加不能承认!
略微思索片刻,叶然和挑眉看向中年妇人:“你说这帕子是我们绣莲坊的,那我问你,你这帕子多少钱买的?”
“五文钱。”中年妇女朝叶然伸出手:“少废话,快点给我退钱。”
“五文?”嘲讽一笑,叶然转身将包裹打开,随意抽出一张手帕:“大家可以看看,我左手的是我绣莲坊的手帕,右手是这位大婶刚刚给我的帕子。”
阳光下,左手边的帕子隐隐闪烁着亮光,远远一看就能看出是精美缎布。
而右手的帕子却没有出彩的地方,平平无奇,花样也是大众的牡丹。
“我绣莲坊从没有粗布或麻布的帕子,而且每张帕子都是十文起,五文钱,根本不可能买到我们的绣品。”话落,叶然转头看着中年妇女:“您说这帕子出自绣莲坊,可有证据?”
中年妇女顿时变脸:“怎么?听你这意思,是不准备赔钱了?”
“若是我绣莲坊的帕子粗制滥造,我自然赔钱,若不是,我也不允许任何人诋毁绣莲坊的名誉!”
叶然毫不退缩,眸光直视中年妇女,周身气势逼得中年妇女下意识后退两步。
随即反应过来后,中年妇女连忙上前几步:“好,那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证明这帕子不是绣莲坊的?仅仅凭着布料就想说服我们?你别糊弄人了!”
“当然不只是凭借布料。”叶然唇角微勾,将左手的帕子递给刘囡子,让她将帕子展示给众人。
她则是拿着仿品展示给众人:“绣莲坊卖的是海棠村刺绣,而海棠村刺绣采用的一直都是平套针法。”
“平套绣法是先从边上起针,保持边口齐整;后续在第一针中落针,第三针需转入第一针尾一厘许,尔后留第四针的空隙;第四针则是接入第二批尾一厘许……依此类推。”
清脆的讲解声在人群中回荡,众人赞同地点点头。
这的确是海棠村的正宗刺绣针法,因为其绣法的难度,所以才鲜少有人会。
叶然再次看向中年妇女:“我手里的帕子,很明显是最为常用的散套针法,也是最能证明事实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