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陈和岳新几乎玩了整整一个周末,之陈也没去上兴趣班。兴趣班的老师给之陈的父母打电话,告诉他们有这么个情况,但向父向母正在外地跑生意,对之陈鞭长莫及,便给之陈姥姥姥爷打电话,让他们好好管之陈,务必要让他去兴趣班,也对之陈耳提命面,让他体会一下父母在外的不易,赚钱的艰难,他们也是为了他好啊!
民间有句老话:天高皇帝远。之陈便是这么个情况。而且之陈这个年纪,正是一意孤行的时候,他管你那么多,顾着自己开心就好!于是照样的逃课,但是倒收敛了些。每次去上课,上到一半边说去上厕所跑了,或者直接装病不去。
岳新对此,倒是十分高兴。之陈不上课,便可以和她玩,她倒是之陈逃课的直接“受益人”。
又一个周末,之陈借病告假,便带岳新出门玩。
两人住得岳家村紧靠一条小河,在两千年才开始的时候,污染还不重,所以每值夏季,这条清澈水又不深的河流深受岳家村人的喜爱,自然,之陈和岳新也是十分喜欢的。
向之陈和岳新都穿着拖鞋,下了河,准备抓鱼摸虾。
小河的水浅,但石子倒是不少,虽然两个孩子都穿了鞋,但也有些刺脚,但他们都习惯了。早年间,两人天天跑到河里玩,所以自然也晒黑了不少。
因为怕岳新摔倒,之陈便拉着她的一只手,一边说话:“新儿!你看水里头哪里有螃蟹,我们抓了,回家吃!”
河的两岸,稀稀疏疏地种着桑葚树,时值六月,桑葚树正长得茂盛,红红紫紫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鲜艳。两人便摘了不少果子吃,手和嘴都弄得红彤彤的,对着对方的模样,两人哈哈大笑,还朝着对方浇水,好不欢乐。
桑葚树长得高,一颗颗绿油油的,倒是遮住了不少六月的烈太阳。但少许透过桑葚叶子洒下来的光,在清澈的河水中斑斑驳驳,河水就像是涂了一层光油,准备放置在一个叫记忆的地方。
忽然,岳新停了脚步,扯了扯之陈的手,两眼放光的盯着一块石头:“之陈,那里!那里有螃蟹!”
之陈一听,转过了脸来,顺着岳新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了一只螃蟹,呆呆的躲在大石头边,吐着泡泡。
之陈放开岳新的手,示意他在一边等着。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弯下腰,迅速伸手抓住了那只螃蟹,谁知那只螃蟹大钳子反抓,抓住了之陈的食指,他痛得大叫,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整个人在水中跳来跳去,脸憋得通红。
岳新看着之陈,十分着急,她手足无措,伸手准备帮之陈拿住螃蟹。之陈见岳新伸了手,脑门一阵汗,连疼都顾不得了:“你干什么?不要碰!危险!”要是岳新被夹了,之陈想了想,觉得这个小妹妹不及他抗疼,肯定是要掉泪珠子的......
“可你的手怎么办啊?”岳新着急。
“先回去!”之陈发了话。
岳新便扶着之陈,像之陈是个若不禁风的文弱少年一样。两个孩子回了家,在姥爷的帮助下,取了螃蟹。那晚,之陈请岳新吃了一只螃蟹,两人沾着醋吃,倒还好吃!于是在之陈的手指还肿着时,两人约好了下回去抓螃蟹吃。
六月末,太阳已经直射北回归线许久,日头一天比一天大。向父向母已经回了家,之陈在父母的逼迫下好好地学了几节课。但没过多久,向家父母又出门了,于是之陈每天又开始了逃课。
日子一天天便过去了,除了一天比一天热,倒像是没什么区别。很快,便到了八月。
八月一到,便下了场小雨,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了地,很快便把地打湿了。整个世界都在雨中,但绿色的草儿,五彩的花儿,棕棕的树儿,倒更有精神了。小雨一直下,之陈和岳新便每天躲在房檐边吃西瓜,便看漫画或者黑白电视,看猴哥,好不快乐!
小雨差不多持续了一个周,雨停后,之陈的舞蹈便要经历一次考级,之陈对舞蹈倒是有些天赋,老师教的动作很快便学会了,老师因此还常常夸赞他。如果不是舞蹈班里的同学们没有容得下他的小圈子,他一定不逃课!但即使逃课,他也觉得自己能过!
考试那天,岳新起的很早,送了条红红的手链给之陈,祝愿他考试能过,给他加油打气。
之陈跟了老师按着顺序,考完了试以后,老师便去问了考官成绩,除了之陈,老师带的孩子都过了!
老师在旁边叹地和副队说:“之陈只差点点便过了的,如果他不逃课的话,唉,挺有天赋的孩子!”
之陈脸一白,内心充满了不甘心,又觉得难堪。旁边孩子们一脸的高兴和之陈一脸的凄然完全形成了差异。之陈显得格格不入。
“向之陈,你别来学了,你看你学又不好好学,考也考不过!真差!“孩子们取笑着。
......
真差!
真差!
真差!
之陈从梦中惊醒,脑中循环着这两个字,他眼中蓄了泪,刚巧父母打了电话回来,已经听闻之陈没考过的消息,说要和之陈讲话,父母还没开口,之陈便抢了话:“爸!妈!你们把城里房子收拾一哈,我好好上课,我错了!”
向父向母内心欣慰,原本他们打电话是想说,如果之陈不愿学便算了,没想到之陈给了他们一个惊喜。向父向母宠溺说着好。
岳新第二天听之陈信誓旦旦说要学习,内心满是不舍,她从不轻易叫哥哥,那天竟然叫了之陈:“哥哥,你以后不和我玩了吗?”
之陈伤心,但也还是安慰她:“只是去学个兴趣班,怎么不和你玩,你还是我妹妹!”
但岳新却有种要失去之陈的感觉,忍不住回家悄悄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