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在破庙里的孙遇,此时满是迷茫和无助,此时的什刹也不知所踪,奔雷城到底是什么情况,孙遇也没有办法确定,摆在他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从此隐姓埋名把小薛权养大,等着这场诡异的风波过去了再做打算。
这时孙遇的眼看向了西边,心里暗下决定去冀州郡的一衍山脉,在那里的深山幽谷里,寻一安身之处,把小薛权教养成人,不枉自己宝贝徒弟的嘱托。
孙遇一夜未眠,将自己上脘穴上的银针拔了出来,让自己浑身的筋骨松快了一下,这些天孙遇时不时地会拔出银针,让自己的血脉循环。襁褓里的小薛权也早已习以为常,一开始还吓一跳,觉得这老头好厉害,会变身术,后来才知道,这是这个神奇老头的易容术。
重新打点好行李之后,孙遇再次变换成瘦骨嶙峋的老罗锅,抱起了小薛权自此向东,开始向冀州郡一衍山脉出发。他心里清楚,这不是旅途,而很有可能是他最终的归宿。
出了定州,一路上孙遇感觉轻松了很多,从定州转向去冀州,路途上并不算远,定州郡和冀州郡本来相邻,也同样在北疆以南,不同的是,定州多以沿河平原为主,但是冀州则以山区为主,从定州与北疆的临界处向西南进了冀州郡基本也就进入了一衍山脉的脚下。
进了冀州,孙遇基本清楚了黑衣人的安排,也就无需伪装了,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去出银针,恢复本来的面目,找了乘快马,继续向一衍山脉前进。一路上,孙遇避开大一点儿的城市,时间大多用在赶路上。
曾经孙遇在一衍山脉游历过,一衍山脉是整个大陆入海的最后一列山脉,山脉中地形复杂,物产丰富,山泉众多,引水入海由此得名。更为奇妙的是,一衍山脉纵列南北,最北边到了北疆的边塞,南边延伸过了中北平原,到了春夏交际的时候,在一衍山脉中会出现一年四季汇聚的奇妙景象。孙遇年少的时候,作为小药仙的得意弟子,曾独自一人踏遍一衍山脉千山万水,寻找练就传说中可以重塑经脉、起死回生的洪魂丸所需的珍稀药材,一入一衍山脉就是七年,所以没有人比孙遇更熟悉这里了。
一路行进到了,快马三天的时间,就到了冀州郡陉城的城外,这里是入城的最后一个城市,孙遇需要在这里购买进山所需的物资。这座小城市坐落在一衍山脉的脚下,老百姓依山生活,自足自乐,民风淳朴。孙遇走在街道上,感觉好像和三十年前来的时候,没有任何改变。孙遇没有耽搁,很快就把需要的东西购置齐了,毕竟现在抱着孩子的他还是比较容易引起注目。
在购买物资的时候,孙遇听见了关于乐城惨案的消息。关于乐城一夜屠城有许多种说法,大多是无稽谣言,不听也罢,为非一些市井小民的胡乱猜测。但是在一间接待外地采买山货的名叫六十八号茶楼里,孙遇听见了他最不愿意听见的一种说法:就是乐城之夜人间蒸发的他和什刹勾结邪教头子白玉兰,企图侵吞薛家财产,一夜之间杀光全城百姓。倒是京城和郡守都没有动静,只有薛老将军的挚友,大楚的神武皇子第一时间赶到了乐城,但是四处搜寻也是一无所获,也就是乐城惨案的一个月后大楚的老皇帝死了,神武皇子急忙地赶回了中京,全国上下要变天了,自打那以后乐城惨案也只有北疆的盛家极为关注。
“………………”
远在北疆的奔雷城盛家
乐城惨案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盛老在对抗狼族的进攻,同时又痛心于乐城的女儿女婿还有亲家及老友薛擎的惨死,短短的时间里,盛万丈感觉上老了好几岁。
“主上,锦尉军指挥使李明府前听令”盛家一个身着轻甲的家奴,前来禀报。
“让他进来吧。”盛老坐在正中间的大太师椅看着前方上沉吟道。
不一会儿,李明整装束甲庭前跪倒
“将军,罪将李明前来领罚!”李明举过头顶,附身一躬到地。
“起来吧,罚不罚?一会儿再说,你先说说这三个月你查到了什么?”盛老并没有太大反应,在李明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这三个月并无结果,现在他只是想听听李明给自己的汇报中有什么自己漏掉的蛛丝马迹。
“将军,罪将这三个月将大小姐被刺一案的所有线索全部摸查了一遍,凶手的手段非常奇怪,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现在最可疑的就剩下消失不见的孙遇和什刹,大小姐的孩子也跟着他们消失不见了”李明直起上身,依旧跪倒在地汇报道。李明的指向似乎太过于直白,但是他心里清楚,孩子已经被杀死了,所以将这一切归咎于孙遇和什刹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嗯,那孙遇和什刹呢?”盛老看向李明,目光如炬。
“将军,罪将并未寻得他们的踪迹,乐城一夜以后,他们仿佛人家蒸发,我已将上下所有的线索排查完毕,唯独不见他们两人的去向。”李明答道。
“去吧,领三十军杖后,接着去查吧。”盛老仿佛已经不耐烦了,很显然,李明并没有带来新的消息。
“得令”李明在地上一拜,起身出去了。
盛万丈依旧坐在大太师椅上,现在已经塌了下来,后背依在太师椅上,完全不像七大近神的大宗师,四大神君使者。除了李明,盛老还陆续地派出多路人马,也同样是无功而返。
“孙老头,你到底在哪呢?天下人不信你,你我生死之交,我会不相信你吗?”盛万丈心里责备起了孙遇。
此时的孙遇已经将必备的东西购置齐了,现在准备进入一衍山脉,山路崎岖,不再需要马匹,只能徒步前进,孙遇并没有耽搁太多时间,随即便向山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