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理顺狂乱的灵力时间不短,阮北错过了一大段陈君实的悲惨故事,包括伪装献艺英勇行刺,包括不肖儿徒当场举报。简而言之,由于自己聪明的大徒弟在把着行刺前一刻的当儿喊的一声“戏子袖中有利器!”,导致本来就没几分把握的刺杀失败得轻而易举。
陈君实的眼角瞪得都要裂了,恨不得一双眼睛化为一场熊熊烈火,将眼前的李珺睿烧得魂飞魄散。还有身边跪着的大徒弟,好你个作者都没起名字的路人大徒弟,为了点子富贵名利,将抚育你成人的师父都出卖了,真是人心隔肚皮!
李珺睿命人摘下陈君实的塞口布,似笑非笑的静静盯着他,听了会儿污言秽语,择了一句他的话反问:“平日唱的都是忠孝节悌?你看看满屋子人,也就是你把这话听进去了。”
陈君实愣了一愣,义正言辞道:“旁人听不听得进去又如何?我折不折节同旁人有什么关系?”
李珺睿看不得他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一双眼,笑得残忍:“不愧是卖唱的,一双眼睛生的很是标致,”李珺睿看了眼他身旁战战兢兢奴颜媚骨的大徒弟,继续评价陈君实的眼睛:“可惜却是盲的。”
没等陈君实的嘴里蹦出一个字,李珺睿点起大徒弟风雷一般地问起话来:“为何示警?”
“为救将军。”
“何时知道令师身怀利器?”
“不久前……”
“如实说。”
“……今早。”
“为何不早早阻止?”
“戏子心性残忍,阻止无用。”
“可曾阻止?”
“……未曾。”
“既知有祸,怎不告知守卫?”
“小人人微言轻,守卫大哥只当是戏言。”
“哪个守卫当作儿戏,你指给我看。”
“……不记得了。”
“既然身在席上,为何不早早预警?”
“小人……小人……”
李珺睿看他编得实在辛苦,懒得逼问,转头看向一脸惨白的陈君实,轻声解释给他听大徒弟多么聪明:“早有预谋,隐忍不发,一击而中。打着救我的旗号,卖了恩深的师父,非得等到贵人生命垂危、恩人身陷险境时才出口邀功,就为了一点摸不着看不到的名利。这徒弟你看清了吗?”李珺睿脸上的笑一直挂着,这样熟练的挂在脸上,好像他原本就长着这副温柔喜人的模样。
命人将开始哭喊的大徒弟拖下去,李珺睿招来郡守傅畹,依旧是带着笑问他:“你曾是文道的曲城守,如今为何愿效力我明月?”
傅畹崇敬地向东方拜了拜,一套说辞早答得顺溜:“文道失德,明月得道,下官倾慕已久,恨不能投生在明月儿郎的身上,早日报国。如今有我圣主引领,明月必将广得民心,不单是我,日后千千万万黎民百姓也必将归顺圣主,不过早晚而已。我主英明,千秋万代!”
李珺睿点头,摸狗一样拍着傅畹的新乌纱,笑得放肆:“不错不错,此次你打开城门厥功甚伟,金将军有意在陛下面前为你请功,本将军也不会忘记今日厚赠。”
傅畹虽然没明白送了什么东西,但还是欢欢喜喜地走了。
留下一个骂声浸透了市井气息的陈君实和李珺睿面对面。
“忠孝节悌?嗯?”原来满堂精英,竟没有一个戏子忠烈。
“旁人与我无关,旁人与我无关!”陈君实这两声叫的实在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