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垂,酒楼内的小厮开始忙活起来。
我抬眼看了下屋外的橙光,转过头向着坐在不远处凳子上的傅绍闲说话。
“傅兄,需要让后厨准备晚膳吗?”眼睛中满是真诚。
哪像傅绍闲倒不乐意了,他以为我这是逐客的话,眼皮耷拉下来,脸上尽是不悦。
见此,我忙的失礼道歉,“那个……真没有逐客的意思……别说一顿晚膳,就算傅兄每天都到酒楼来,我也是十分以及万分的欢迎。”
磕磕巴巴的说话,乐坏了对面的傅绍闲。他比陈子远离去时还要高兴,完全不顾君子形象,捧腹大笑。
我估计,今天半日,傅绍闲将他二十多年来的憋着的笑都释放出来了。笑声持续不断。
待到傅绍闲笑够以后,他从凳子上站起,侧脸抬眸往门外扫了一眼,转过脸时注视我一会儿才慢慢悠悠的开口说话:“凌里,你刚说的话我可就当真咯。以后我没事就来你楼中坐坐,你可要十分乃至万分的欢迎啊!”
窗外,霞光亮起;楼内,橙色暖了一室的温馨。
傅绍闲将话说完,从木桌的内侧走出,在距我半步远的位置停下,他身子微微弯着,双手慢慢的往前推,下颚轻抬,视线落在我的面容上,唇畔微动道:“傅某恭喜周贤弟当上陈国将军,愿贤弟次次都可得偿所愿。”
说完,挺起腰版,收起双手。站立在那儿又言:“今天半日,过得很愉快,傅绍闲多谢凌里的款待。若有时间,还希望凌里能到我府中一聚。”
最后又说了一句:“临别一言,傅某虽不才,但愿做将军的后盾。告辞。”
字字如锤,掷地有声。
傅绍闲离开了,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迎着霞光,消失在一片暖色之中。
日落,鸟雀群起归巢,扑着的翅膀,像是一把直尺,丈量着天空的长度。
醉翁楼两旁挂起红灯笼,然灯光和朝阳落下的橙光交相辉映,一明一暗处,有人进进出出。
楼中和往常一样,坐满了用膳饮酒人。
打眼观看楼内大厅,江湖人居多,个个手中皆握有宝剑,饮酒用膳时都不曾脱手。
虽说醉翁楼中常有江湖人,我却从未见过有如此多的江湖侠客。
每一个长桌上,都各自坐着穿同样衣服拿同样佩剑的人。如此看来同桌上的皆是从属同一门派;仔细观看,不大大小的大厅中竟被分成六个门派。
“六门派?”我站在柜台的一侧,打量着厅内的那些个门派。
从他们的佩剑和服饰上,可以大概猜出各是那个门派的人。
现今的江湖,恰有六大门派。分别为:剑灵;果阳;东陵;竺宿;五毒;昆仑。
各个门派的侧重略有不同,剑灵和果阳两派皆以剑术为尊,前则看重用内功运剑,后者则更看重勤练剑法;
东陵和昆仑两派以轻功见长,东陵的轻功讲究实用迅速,而昆仑侧重的是飘逸招式中要行云流水;
竺宿和五毒两派最为特殊,竺宿擅用暗器,五毒用毒物充当武器。
六派都属江湖大派,但又因竺宿和五毒两派不符磊落君子所为,故而他们门派虽大,名气却低于其他四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