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抬头看了我一眼,随之低下眼帘,卧坐在桃花树下弹起古琴。
琴音如清泉,叮咚一声打入我的心里。
然后我的脑中闪现出一幕幕曾在此地的欢喜忧愁。
想起了醒来时的第二天,醉仙和我说,陈王妃在天下人眼中已经死了一年多,而翩翩君子周瑜却仍旧活跃在江湖上,被江湖人所称赞。
起初,我对于醉仙所说的翩翩君子活跃于江湖,有些不解,后来离开养病的地方,来到醉翁楼,听到小谷主和林千等人的话,这才知晓,原来在我中毒昏迷的那一年里醉仙曾戴面具扮作我,活跃在江湖里,惩恶扬善,劫富济贫,做着所有侠客该做的事情。
想起了院中桃花落尽时,我无意间提起想要一枝含苞待放的桃花,装饰房屋,醉仙便瞒着我去到对面的高山上摘了几枝,放在我的房间里。后来若不是和居斯良聊天时听他提起,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晓,有一人会因我的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而不辞劳苦的翻山越岭。
想起了老桃树下我和居斯良每一次对弈,醉仙都会卧坐在老树根上,安安静静地弹奏古琴,对弈结束,琴音停止。
每一个与他相处的场景,我都记忆犹新。只是遗憾,大好时光太短,岁月变化太快。
告别安逸的日子,辞别如仙男子,我骑马狂奔而去。
披星戴月地疾驰半个月左右,终于在荷花开放季来到了皇城。在进入皇城前,我将醉仙赠给我的面具戴在脸上,又换了身干净得体的衣衫,这才牵着良驹到了皇城内。
一年半以前,凌国长公主、陈子远的王妃因得恶疾病逝,今日我只以翩翩君子周瑜的名号归来!
消失了一年多,不知道醉翁楼还是当初的醉翁楼吗?
我牵着马匹穿着白衫戴着面具,站在醉翁楼外,打量我在此世的第一个独立的‘家’。
楼外的两个迎客人,不再是有着熟悉的面容,楼内的所有摆设依旧和当初一样,未有改变。
季夏时节,太阳当空,烈火炎炎,而醉翁楼内却是温度适宜,丝毫未有夏季炎热之感。响午时分,前来用膳饮酒的人来来回回,络绎不绝。我来到醉翁楼内,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了下来,吃了些饭菜喝了些茶水,有些犯困,背靠在椅子上小憩。
一直赶路,身子疲乏,醉翁楼里的伙计一连喊了我几声,才把我睡梦中叫醒。
太阳有些倾斜,楼里来消费的人已经全部走完。
“把楼里所有管事的人,都叫过来。”我抬眸看了眼唤醒我的伙计。
这个伙计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在听到我说的话后很是诧异。睁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个伙计的性子有些柔弱,若是换做他人定然会追问我为何要叫楼中管事,或者还会嘲笑我一介布衣怎能张口就要见全部管事,而他结结巴巴了许久,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过身离去了。
伙计走了有一刻钟左右,一个穿着天蓝色衣袍的男子向我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