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师傅心里窝着火,酒喝到嘴里觉得苦。这是匠人师傅唯一的一次,喝的酒还觉得是苦的,所谓心由境生,想喝酒又喝不下去,干脆出去走走。匠人师傅憋屈,心里想的又不能喝别人说,即使是自己最亲近的师兄,匠人师傅也不能告诉他,这时候,匠人师傅想起了师傅,有师傅在多好,好的坏的都可以告诉师傅,师傅也会替自己做个决定,可是师傅没了,想说都说不着了。匠人师傅想起了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既然喝酒没有太多的兴趣,出去溜溜吧,换个环境也许要好些,想到这里,匠人师傅随脚走出家门,外面的太阳太大了,几乎是蒸笼里,南方的湿度大,闷热,匠人师傅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好,这样的天气也外出过,那时候年轻,还背个行李呢,背上都是汗,都捂出痱子,但没办法啊,自己得靠着这样生活啊,哪怕是到了后面自己去学徒了,这样的日子还是有的,只是在自己做师傅了,才有空手走路的闲处,也提现了那句方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匠人师傅就这样走着,空气沉闷,没有一丝丝风,但太阳的热度却不小,匠人师傅有脱衣服的冲动,但出于自己的身份,自己是匠人师傅,不能和农田做事的人一样,整天光着个膀子,这也是一个习惯,脱习惯了,就穿不住衣服,匠人师傅年轻时候就这样,稍微有点热就开始脱衣服,到了现在的年龄,也许是自己年龄大了,再没有了火气,衣服穿在身上就没有了那种刺的感觉。匠人师傅绕着村庄,走到村口的大路上,由于太阳的毒辣,大路上走的人也稀少,匠人师傅索然无趣,站在路边的树荫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的烦闷有了些轻松,看着路上人的走动的快慢,也感受到时间过得好慢,匠人师傅也想走回家去,却看见徒弟来找自己,于是站定那里,等徒弟过来。过来的徒弟告诉自己:家里有人等,请您回去。匠人师傅本来就觉得闷热,家里又沉闷,才出来走走的,现在有人来请自己回去,自然就顺从回家了。匠人师傅是附近村庄里手艺是算好的,有人来请他做事很正常,一般的事,师兄在家都可以答应下来,除非是涉及比较大的事或者对方必须要匠人师傅点头的事,才会在家里等,匠人师傅也不清楚是谁来请自己但既然来请了就不会是小事。有了这样的想法,匠人师傅才往回走,到家看看再说。
匠人师傅慢悠悠得度着方步,一副沉稳的脚步加上粗壮的体型,走起来颇有大师的气度,搁现在就叫有气场。走到家里才知道:不是别人,而是东家差遣过来的人,来人是东家里的比较灵活的年轻人,匠人师傅去吃饭的时候,这个年轻人就在匠人师傅的酒桌上,端菜筛酒,也算是熟人了。但看到这个年轻人,匠人师傅自然觉得意外:自己和东家都闹成这样了,东家还是差遣了年轻人过来,足见东家对匠人师傅的看重。匠人师傅见着东家差遣过来的人,心里是意想不到,但不能失礼,依旧很客气得和年轻人打招呼,指着外面:你看,这天多热,看来是要下暴雨了,这么热的天过来,我真担待不起,顺手礼让着:喝茶。待匠人师傅坐定,家里人也把匠人师傅的茶奉上了。等家里奉茶的人要转身的时候,匠人师傅轻声得叮嘱:早上,厨房里煮的莲子汤还有吗,给这个小哥奉上一碗,奉茶的人,听到匠人师傅的安排,自然点头应是。其实匠人师傅早上喝粥,没有煮莲子汤,但当着年轻人的面不会那样说的,但奉茶的人却知道,立即转身安排厨房去煮。年轻人听到匠人师傅的安排,心里自然是心存感激,就自己一个小伙子,能得到匠人师傅的如此宽待,面子肯定过大,随即起身道谢,嘴里却说:不必客气了,喝茶足矣。客气过后自然是谈正事了,匠人师傅示意其他的人进去,只有匠人师傅和年轻人在了,年轻人才起身,对着匠人师傅施礼,并告知匠人师傅:东家很感激匠人师傅那次去吃饭,虽然东家自己中途溜了,很对不起,那还是小事,关键还是后来的事,东家自己并不知道,只是老者的主意,东家对匠人师傅表示歉意,特地过来道歉,但东家对老者的一片忠心却不能踩踏,希望匠人师傅看在东家的份上,不要和老者过意不去。匠人师傅听到这里,心里想:老者也是无奈,碰到你这样的东家,说难听点:那叫黄泥扶不上壁。由于这样才差遣人过来道歉,匠人师傅感觉东家的善良和浅薄。但匠人师傅还是对年轻人表示:没事,这都是东家和老者的客气,才请那些人过来陪酒,自己丝毫没有对老者有怨恨之言,请年轻人转告东家,自己没有怪罪老者的意思,相反,自己对老者很是敬重,有空时候,一定请东家和老者过来吃饭,自己给他们好好敬酒。年轻人也没有感觉匠人师傅的客气,但从匠人师傅的语言里却读出了一丝的不快。但匠人师傅的态度却感动了年轻人,年轻人很是受用,赶忙应答着匠人师傅:好的好的,我一定转告东家,谢谢您的盛情款待,但却有个很大的遗憾:老者已于您到东家的家里吃饭的次日,离开了东家的家里,也算自己辞了东家,说不好听的,老者自己走了,想让您老看在东家的份上,不要和老者有过多的过节,这也是我东家差遣我过来的另一个原因,既然事情都过去了,就大家说开了,翻过这一页,老者走了,我们以后还要做事的。匠人师傅故作吃惊,好像自己刚刚才从年轻人嘴里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