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鹤轩见薛阳将信将疑,便解释道:“方才你来找我时我不在,就是因为我突然收到了墨衣府的任务,要到雪山郡去铲除一个叫做凛风帮的‘大’帮派。
过几天就出发,到时候你们师兄弟三人跟我一起去历练历练。”
薛阳疑惑的道:“可是师父,宗门不是规定弟子在达到第三关之前不得下山吗?”
“是有这么个规定,可是说的是‘没有特殊情况不得私自下山’,现在是我这个长老要带你们下山,算是特殊情况。”
既然没有违背宗门规定,薛阳自然是求之不得,他本来性子里就有爱跑的一面,这两个月一直待在山上固定的几个地方,早就想要下山去走走了。
“谢谢师父成全!”
薛阳想赶快去演武场告诉衿浔和刘曾琪这个好消息,可是祁鹤轩却拦住了他。
“师父,还有什么事?”
“告诉他们两个的事先不用急,现在跟我去见一个人。”
“见谁?”
“到了再跟你说。”
祁鹤轩神神秘秘的,让薛阳颇为奇怪。
薛阳就为了见这个人,跟着师父祁鹤轩一路往弟子所在的西峰之下走去,祁鹤轩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薛阳越走越感到奇怪,终于忍不住问道:“师父,你说的这个人到底在哪儿啊,这都快下山了,难道他不是我们宗门的人?”
祁鹤轩不紧不慢的道:“你急什么,快到了。”
两人继续沿着西峰往下走,一直到了武道山四座山峰的相交之处,然后祁鹤轩带着薛阳开始往北峰之上走。
薛阳经过了这么久的修炼,耐力早就不似两个月之前了,现在他仍然体力充沛,只是好奇心更胜了:
入宗前早就知道了武道山共有东门西北四峰,在宗门内只听说过南峰是无形刀宗的长老峰,西峰是无形刀宗的弟子峰,却从没听过东北两峰的情况,现在自己终于能满足一下好奇心了。
“师父,这武道山东峰和北峰之上不是我们无形刀宗的地盘吗?”
祁鹤轩边走边道:“不是。武道山能被称为大夏第一武道圣地,只凭我们无形刀是不可能的。武道山四峰,南峰和西峰是我们无形刀宗所有,北峰和东峰是另一个武宗所有,他们叫做——无相剑宗。”
“无相剑?无形刀和无相剑名字这么像,又都在同一座山上,该不会有什么渊源吧?”
“当然有渊源,三百年多前我们无形和无相本就是一家,刀剑双绝,势力更是武宗之中排名第一的,可惜那时候宗主的两个弟子理念不合,老宗主去世后,他的这两个弟子就将无形无相分成了刀宗和剑宗,各自占据两个山峰,我们的势力也就从超一流的水平降为了一流的水平。”
薛阳没想到自己的宗门还有这样的渊源被长老们秘而不宣,要不是师父今天告诉了自己,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他思考着这个秘辛,渐渐地发现了些不合理之处。
“师父,当时的老宗主怎么会不提前预防这件事?还有,那两个弟子就这么凭借着自己的个人恩怨将偌大的宗门一分为二?这也太荒谬了!”
祁鹤轩叹了口气道:“那谁知道呢?或许当中真的存在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吧!不过即使如此,我们两家仍然都是独当一面的超大型武宗,大夏第一梯队的存在。
而且,我们两宗的长老们仍然交好,平日里也算经常互相来往,更是有互为同盟的约定在。当然,这是双方私下里的约定,不成文字,北殷王即使从什么渠道知道了,也没有理由为难我们。”
“就一个盟约都怕被诸侯王知道?”
“当然,武宗和诸侯王们当初订立的协约里面有一条,就是武宗之间不得互相结盟。”
薛阳愤愤不平,“这哪是什么协约,一点也不平等,那些诸侯们根本就是在欺负我们武宗嘛,我们为什么要遵守?”
祁鹤轩苦笑了一声,“孩子,你还是小,好多道理你都不懂呢!”
两人不不停地讲着从前的事,薛阳也在加深着对宗门渊源的了解。
两人都有武道修为在身,虽然因为带着薛阳,祁鹤轩不能自己凌空虚渡,但还是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北峰的半山腰上。
武道山北峰不像西峰一样有着众多的建筑和设施,反而只是间或有一些屋子或者洞府,随机的分布在不同的地方,稀稀拉拉,甚至彼此相隔数百米远。
看到薛阳困惑的眼神,祁鹤轩主动解释道:“这北峰是无相剑的长老峰,跟我们无形刀的南峰一样。而你之前居住的是西峰是弟子峰,自然景象不一样。”
“那师父你要让我见的人就是无相剑宗的一个长老?”
“不,我说的那人只是无相剑的一个弟子罢了,而且跟你一样年纪小,刚接触武道不久,不过那人在剑法上的造诣远超过你在刀法上的造诣。”
来这里的一路上,薛阳心里满是疑惑,现在又加了一个,“那人既然只是个弟子,为什么居住在长老峰?”
不过这次祁鹤轩没有再解答薛阳的疑惑,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只见一片密林之中,分散坐落着几座木屋。此时正值盛夏,树木茂盛,青绿的树冠遮蔽了刺眼的阳光,在此地制造了一片阴凉之地,使“远道而来”的薛阳身上的酷暑迅速消退。
在几座木屋之间的空地上,有一个身穿浅绿色衣衫的少女正在舞剑,一缕缕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空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偶有几粒落在她的青衣或者脸上,使她散发出明媚的气息。
薛阳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青衫少女,先是被她的剑法吸引,然后不由自主的细细打量起她的相貌来。
只见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双目犹如一泓清水;剑姿绰约,一时之间风华绝代。
此时她正全神贯注的舞动着手中的长剑.,即使已经发现了有人在看着自己,也没有从手中之剑上转移走一点的注意力。
祁鹤轩以前经常来,知道这少女舞剑时不会理睬自己,于是也不去打扰她,而是越过她来到一间木屋之前,不打招呼就直接推门而入。
薛阳将注意力从那舞剑的少女身上移开,跟随师父走向了那间木屋,但是他不认识木屋主人,不敢像师父那样随意,而是站在门外等候。
祁鹤轩推门进了屋,把手中一直提着的布包丢到一把椅子上,便用目光搜寻着屋子的主人,在光线较暗处发现了搜寻的那人后,便大声道:“老卫,我来看你了!”
薛阳站在门口,目光穿过祁鹤轩打开的木门往里看去,发现在避开刺眼阳光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灰色儒雅长衫的人,那人面容端庄严肃,年纪也不小,但是看着比祁鹤轩年轻些。
他本来正在专心对着一个棋盘钻研,突然被祁鹤轩的大嗓门打断思维,无奈的抬起头,看向祁鹤轩道:
“老祁,我早就听到你来的声音了,能不能小声点,都打扰到我了......还有我再次强调一下,我比你小的多,不要叫我老卫!
你今年去西峰当值之后,两个多月来还是第一次来我这里,你知道阿云她从小就对下棋不感兴趣,搞得我现在都没人下棋了。”
然后他看向祁鹤轩身后,站在门口的薛阳,问道:“这就是你今年收的弟子?挺好的一个少年,只是你把他带到我这里干什么,莫非他在棋道上悟性不错,想让他陪我下棋?”
祁鹤轩直接坐到那人对面的椅子上,观察起那盘棋来。
“我今年收了三个弟子,他叫薛阳,是我的二弟子,也是天赋最出众的一个,......当然跟你家阿云比还是稍有差距的。他在棋道上确实已经有些水平了,但是我带他来可不是为了陪你下棋。
这小子第一天学刀时就说想让我教他剑法,我做师父的也不能说不行是吧,结果偷偷自学剑法直接让他撞见了,现在我也没脸教他剑法了,就想着偶尔把他带来,让他跟着阿云这丫头一起跟你学点。”
那人好笑的道:“你这家伙总是这么好面子,这回丢人丢到自家弟子面前也是活该。
以我们两个几十年的交情,想让我偶尔教他些剑法当然不是什么事儿,好得阿云这丫头也能有个伴,不用再整天缠着我比剑,让我能好好钻研我的棋。
不过事先得说好了,我私下里教他剑法的事,跟谁都不能说,省的平白生出事端。”
祁鹤轩见他答应自然高兴,立即回复道:“不说,跟谁都不说。”
然后他便要转身招呼薛阳进屋,打算介绍这人给薛阳认识。
这时,那青衫少女练完了一整套剑法,收剑归鞘。然后她看向立在门口、背朝自己的薛阳,声音清澈的问道: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