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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出发武道山

四人约定,六月初三这天的巳时收拾好自家行李在知仁堂汇合。

薛阳在百晓客栈最后一次听老板大叔讲故事。

“老板大叔,这是我家剩下的雕花小酿,送给你了,放心吧,这回是我小爹他同意了的。”

对薛阳将要离开的事,宋文山并没有表现出意外,他笑道:“好小子,这回我给你讲讲当今俊杰榜排名第一的少年英雄——小天剑光白易的故事。”

……

以前听老板讲故事时,他总是羡慕里面的侠客,而现在再听,他觉得自己就要变成故事里的人了。

一天到晚,百晓客栈里的食客总是络绎不绝,气氛永远吵吵闹闹。

一个行商之人与两个伙计正与别人拼桌,两伙来自不同地方的人皆是经历丰富,却又各不不同,那是最有话说的。

那商人用不加掩饰的声音道:“大伙儿们听说了吗,前阵子莒国——就是咱北殷南边儿的那个诸侯国,出大事儿了!”

一个人用不屑的语气道:“不过是一个泥丸大小的地方,那地儿武道也不行,文学也不行,能发生什么大事儿?”

“就是,区区一郡大小之地,这莒国的诸侯也敢自立称王,真是个笑话!我北殷不消灭它,不过是因为它实力不强,能在我北殷和那南申之间做个缓冲罢了。”另一伙人中有人附和道。

行商之人有些炫耀的笑道:

“前阵子我们去南申卖了些货,本来预定的目的地还有莒国,可是我们到莒国的时候那里已经乱了套,莒王被刺杀了,人们都在说是肯定是哪位将军或是世家的人下的手。

那之后许多世家和将军们都不承认新王即位,纷纷圈地称王,现在莒国十九城已经基本被他们占完了。”

另一伙人听到这消息很吃惊:“这百来年各国都安安稳稳的,一直没出什么大事,现在那莒国一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别牵扯到我们北殷。”

薛阳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颇为吃惊,不过仔细一想觉得这离自己很遥远,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宋文山听着他们的谈话,轻轻的叹了口气。

……

巳时已经快到了,薛阳回到知仁堂,看到阿娇和薛元正已经在等着了,各自带着一个包裹,装着自己的衣物和生活用品,阿娇的母亲和薛元正的父亲也在。

“叔,婶娘,你们是要去送他们吗?听我小爹说武道山挺远的。”薛阳问道。

阿娇母亲道:“出远门不放心。”

薛元正的父亲也道:“这万一要是进了那什么武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我得去送送他。”

丁成仁摆了摆手道:“无妨,我雇了一辆大的角兽车,大家都坐得下。”

很快就到巳时了,薛雨还没到,若论对此事的重视程度,他是最不该迟到的。

薛阳猜测他那边可能出问题了,但是仍然对一行人道:“我们再等等吧。”

他们也不敢去薛雨家找,如果因此惊动了薛君博,那薛雨就走不掉了。

薛阳他们一直耐心的等待着,过了很久,薛雨还没到,但是薛雨的奶奶却来了。

“你们都在等薛雨这孩子吧,他爷了解他的性子,早就知道他可能要跑,今天一早就没让他出门,现在在家里关着呢!”

她带着歉意的道:“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了这么久,那孩子一直闹到现在,我没办法提前赶过来。”

薛阳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薛元正和阿娇也很失落。

“奶奶,真的一定不能让雨哥去吗?这到底是为什么?”薛阳特别想知道原因。

薛雨的奶奶很为难,她还是没有讲原因:“其实我也觉得应该让他去,但是确实不能,要是你进了那武宗,日后你们还可以时常写信。”

薛阳用恳求的目光望向丁成仁。

丁成仁严肃的道:“薛雨不能去那是他自家的事,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你必须去,你知道的。”

只能如此了吧……

薛阳一行人踏上角兽车,出发了。

郁红云留在知仁堂。薛阳和丁成仁,薛元正和他父亲,阿娇和他母亲共六个人,还有三件行李,幸亏角兽车是特地选的大号的,空间足够容纳这么多人。

角兽是源自大夏西疆十万大山的一种野兽,有些许蛮妖的血脉,速度快、耐力佳,脾气也比较温顺,因此数千年前就被大夏人驯服作为坐骑。

角兽可以骑,也可以用来拉车载人载货。丁成仁雇佣的车比较大,因此用了两只角兽来拉。

从陇沙城到武道山,中间要穿越三个城,足足跨越六百里左右,以角兽车的速度,昼行夜宿,他们要在路上花费将近三天时间,收十五两银钱,可以说是很昂贵一笔费用了。

……

“那些乞丐表面看着挺可怜,其实他们大都是丐帮的人。我们武阳郡有武宗庇佑,他们还算老实,顶多耍耍无赖,干些小偷小摸的事。莒国这种混乱的地方,才是丐帮最猖狂的所在,他们甚至是明着拉帮结派,强抢强占。”

路上,丁成仁偶然看见了一些扎堆的乞丐,就随口给薛阳他们讲解着。

“原本是一些有野心的人打着‘天下乞丐是一家’、‘互助共存’这样的旗号聚拢起来的局部组织,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最终遍及全大夏。里面都是一些肢体健全却不事生产的蛀虫,上层成员压榨下层成员,原本一些好好的乞丐也不得不去做些偷鸡摸狗或者结伙抢劫的事,把得来的财物上交给头顶的人。”

薛阳疑惑的道:“那些乞丐都是些普通人,我们不是有武宗帮助吗,为什么还管不住他们?”

丁成仁笑道:“说白了这是诸侯的事,武宗为何要管?更何况,丐帮里面的上层,不乏修武者存在,甚至还有一些修为极高的家伙。墨衣府倒是会定期清理他们,但是恐怕永远也清不尽。”

薛元正和阿娇也没想到,那天看到的乞丐背后还有这种事。

“趁着赶路的机会,我给你们讲讲武宗吧。”

“刚才说的丐帮,其实也是武道势力,虽然高端武力不够,但是胜在人多和根深蒂固,势力遍布大夏的每一个郡、城甚至是镇。但是他们只能称作帮派,帮派的存在是不被诸侯们承认和允许的,反而会持之以恒的清理他们,因为他们违背律法学习武道,是国家的不稳定因素。

而武宗就不同了,他们武力强大地位超然,一般传承久远,有些甚至比那些诸侯国的存在还要长久,所以诸侯们不得不承认、允许他们存在。

但是武宗必须与诸侯王签订协约,不得主动增大自己势力的规模,这就体现在限制武宗招收弟子的数量上;同时武宗还要帮助诸侯维持所在郡的修武者阶级稳定,清理违律修武者。比如武宗的人一般需要在墨衣府供职一段时间,并且要负责铲除所在郡的帮派之流。

虽然不得不允许他们存在,但是诸侯们免不了在别的方面动手脚,比如往武宗里插些棋子,或者在民间破坏武宗的名声什么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读书人总是瞧不起武宗,这大概也是诸侯们暗地里干的吧!

我们大夏的武宗最有名的就是南北剑派、东西刀门。这次我要带你们去的地方,是离我们陇沙城最近的一个:位于我们武阳郡最北处武道山上的武宗——西刀无形。这地界叫武阳郡,就是因为这里地处武道山以南。

以无形刀在大夏的名声,若是你们真能入了这无形刀,待有朝一日学成出师,天下大可去得,到时候无论走在哪儿都是受到尊敬的人物。”

薛阳、薛元正是男孩,听到此处自然是心潮澎湃,不过阿娇作为一个姑娘人家,却也是难以抑制的激动起来,三个人都开始想入非非了。

丁成仁突然一盆冷水浇下来:“无形刀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武宗,对于挑选弟子自然是极为严格。虽然它挑选弟子一般都是在武阳郡范围,但光武阳郡每年想要进去的就起码数万!到时候将会在这数万少年少女中挑选一千人,只这一千人有资格进入无形刀。

薛阳有他父亲的推荐信作保,肯定进得去,但是阿娇和薛元正就要看运气了。”

几个发热的头脑迅速冷却了下来,数十个人中一个的几率,让他们不敢心存侥幸。

薛元正的父亲是个实诚百姓,倒是看得开,他无所谓的笑道:“真要进不了那是我家元正没这个福分,反正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总能找个好活计,比我强多了。”

阿娇的母亲也笑道:“阿娇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要是没选上咱就当是见识见识了。希望能选上吧!”她终究还是抱着期待的。

……

角兽车昼行夜歇。

初五这天的傍晚,薛阳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武道山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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