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亦找了很久,最后在一处丛林找到百晓生他们。
“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百晓生问南瑾亦,这些小鬼真的难办,大都是孤零零的夭折小鬼,如果放他们回去原本住的地方恐怕很快就会再次被抓走,可是如果带着他们,又有哪里能容得下这么多人,而且南瑾亦也不可能无时无刻守着他们。
“不知道。”南瑾亦本就是习惯一个人,能容许小白小黑跟着她已经是她的底线了,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
“南哥哥,能不能把他们送到孟姐姐那里?”小黑红着眼睛问,他这话一出口,所有小孩都睁大眼睛满是期望地看着南瑾亦。
南瑾亦瑶瑶头,孟乔与他们非亲非故,怎么可以再给她添麻烦?
“可以的。”突然出现一个人,戴着布冠,摸着那不多的胡子笑着说。
“你是谁?”百晓生问,这个人出现悄无声息,不知是敌是友。
“不用紧张,我姓陆,别人也尊我一声陆判。”陆判官没有计较百晓生语气中的不善。
“判官?”南瑾亦看着眼前自称是陆判的人,她还未见其人已多次听闻“判官”之名。
“小家伙,你很不错。”陆判官对着南瑾亦说,他原本还以为那家伙是嫌他太烦,又舍不得给他人,才随便推荐了两人,没想到此人竟有与九卫之一的大熊一战之力。他原本要去看看这两人究竟是有何过人之处,没想到正巧遇上这事,他也就顺手帮百晓生解决了后面的尾巴。
“既然他是判官,想必会处理好这些人的。”百晓生对南瑾亦说。
“这些人我会安排好的,我们先去孟姑娘那处如何?”陆判官说,那鬼王是越来越猖獗了,这不夜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乱了。
南瑾亦点点头,百晓生身上的伤也得处理一下,小白估计也担心得不行。
“疼、疼疼!嗷呜!”百晓生发出一声惨叫,小白正给他抹药,被吓得手一抖。
“真没用!”孟乔翘着脚,翻了一个白眼,她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的地儿被判官塞了这么人在生气。不夜城有一句话,至阳者为神,至阴者为虚空,阴气盛而百鬼生。这些小鬼的出生年月正处于七月中的鸡鸣时刻,本身携带的阴气极重,若是被人利用极有可能成为一大祸害。而抓到这么多这个时辰出生的婴儿,背后的阴谋不由让人细思极恐,所以将他们放在孟乔这里的确是比较安全的。
“真的疼!”百晓生咬牙说,小白准备给他绑上白条。
“……”南瑾亦满头黑线,回头正好看到小白将白条覆上百晓生的伤痕,顿了一下。
“不知道二位肯不肯委屈在本官手下为一卒,本官绝不会亏待二位的。”换上官服的陆判官对南瑾亦和百晓生说。
南瑾亦道否,她不会久留在这里的。
“可否告知本官原因?”陆判官有些不解。
“陆判厚爱,我自由散漫惯了,做不得那鬼差。”南瑾亦说。
“好,本官不强求。”陆判官说,他虽然觉得南瑾亦不做鬼差真的是可惜了,但是看南瑾亦这态度是真的不愿意,他也不能硬是要人做鬼差。不过百晓生倒是答应他了,也不算没收获啊。
“咔!”南瑾亦在砍柴。
“南、哥哥……”小白走出来,他和小黑讲了很久的话,现在小黑已经有些累,在睡觉了。
“小白,有什么事?”
“南、哥哥,是、不是、不喜欢、鬼差?”小白有些像是有些纠结,他想做个惩恶扬善的鬼差,要是南哥哥不喜欢鬼差,他是做还是不做?
“不是。”南瑾亦停下手,和小白坐在槐树下,看着头上那轮银月。
“像他们说的,做鬼差好,只是我不适合。”南瑾亦说。
“那、那我……”小白越紧张越说不出来话。
“你想做个鬼差?”南瑾亦嘴角有一个很不明显的弧度,她算是知道小白为什么这么晚来找她,“小白,要做就做个好鬼差。”
“好。”我一定会做一个好的鬼差。小白想。
“回去睡,不早了。”南瑾亦说,虽然不夜城处于永夜之中,却也是有分时辰的,只不过不似人间分得那般细致。
小白走后,南瑾亦没有继续砍柴,而是看着银月发呆。
冥府上任的判官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便整治了许多之前横行不法的恶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整个不夜城的鬼差来了个大换血,将不夜城的实权掌握于手中。整个不夜城在这个新判官正式上任后就弥漫着肃杀之气,恐怕很快就有大动静了。
“哎呀,累死我了,你不做鬼差果然是聪明,早知道我也做个小白脸了。”连续奔波几天的百晓生终于能偷闲来看南瑾亦。
“你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取得三生花?”南瑾亦说。
“三生花长于冥府禁地泰山之巅就已经很难取了,重点是它需要用到一把断生刀才能割断它的茎并且不破坏它的灵性。”百晓生说。
“断生刀是什么?”
“不清楚,好像是不夜城冥府的镇府之器。”百晓生说。南瑾亦后来也才知道世间原有三把断生刀,只不过一把随着上一代冥王的离去而消失,一把被冥王赐予跟随他多年的不夜城之主,现被供奉在不夜城冥府之中,还有一把没有人知道它的下落。断生刀是用忘川河中最为坚硬的一块黑曜石打造的,可伤世间万物,锋利无比。
“还真不好弄啊!”南瑾亦躺在树下,用手遮住眼睛。
“是啊,陆判恐怕都不能轻易接触到断生刀。”百晓生说。
“木头,去给老娘打酒!”
南瑾亦刚起身,就看见一只酒葫芦朝着她脸上飞来……
“啧啧……我先走了。”百晓生同情地看了两眼南瑾亦,这么些天他早已深深领略到女人是多么可怕!尤其是姓孟的女人!南瑾亦和小白小黑已经借住在孟乔这里,用着孟乔的俸禄,自然只能做苦力来抵债。砍柴、打酒都不在话下,原本孟乔是要南瑾亦去烧饭的,但是看到南瑾亦满脸灰地端着一盘木炭出来,瞬间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最后这个重担只能落到小白身上。
“别一声不吭傻傻被骂。”孟乔有些嫌弃地说。
“嗯。”南瑾亦提着葫芦去打酒了,还是原先的酒肆。
“和以往一样。”南瑾亦说,不过今天那些人似乎挺安静的,没有嘲笑她,难道是说累了?
“好了。”
南瑾亦拿好酒葫芦就走了,那些人看到南瑾亦走了才露出脸来,一个个鼻青脸肿的还没有完全消退下去,他们都是走在半路上遇上一个疯子二话不说就往脸上招呼过来。被打了两三天后出来,遇见人,才知道被打得不仅自己一个,都喊着晦气。然后每次他们嘲笑完那个小白脸,都会被打得更惨,后来某天有个人突然反应过来,丫的,被打的可不都是嘲笑过那个小白脸的人吗?一个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