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快,信息量略微有点大,塞赫泰特表示有点接受不过来,先是为了祭祀仪式歌舞的事拔头发,再是突然被告知公牛突然病倒,紧接着又是被一个不认识的小孩在路边猛扣屎盆子,说自己是害公牛得病的凶手。
“小孩说谎话,尿尿会劈叉!等爷回来再收拾你!可别被老子逮到!”塞赫泰特边骂边头也没回地拽着珑往前走,奔着神殿大门就去了。
一进门塞赫泰特就发现,神殿所有人都到齐了,祭司也一脸的愁,一群人看见塞赫泰特跟珑来了,神色复杂。
“牛的事怎么说?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有人说话塞赫泰特便直接开口问,祭司没多想就直接说出来了,也没注意到一旁靠边缘位置,塞拉那一瞬间紧张的神色。
“还在查,但时间紧急,再解决不了就真出乱子了。塞拉也跟我说了,这事目前会保密……”
“不用了。”塞赫泰特直接打断了祭司的话,搞得周围人也都一愣,没想到人会就这么不客气地插嘴,“晚了。”
众人纷纷露出不解的神情,塞赫泰特扫视一圈继续说:“刚在那边路口,有个死孩子从人堆里冒出来,老远看见我就嚷嚷,说我是让牛得病的人。我呸!现在大家不仅都知道牛生病的事,还觉得是我让牛得病的。再让我看见那死孩子,不给他狗屎打出来都算他腚紧!”
见塞赫泰特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抓住那个小孩当场手刃,珑拍拍人背给人顺顺气儿,祭司也安慰人不要冒火先冷静:“我知道这样对你造成了伤害,但现在找到那个小孩恐怕也没什么用了。我现在要带几个人一起去一趟送牛来的地方,塞赫,你不如就留在神殿照看公牛,顺便仔细调查一下,公牛来了以后的情况。普塔在上,希望能有点进展。”
就目前来看,也只能这样了,塞赫泰特出了门只怕是要被不明真相的人指指点点受白眼,留在神殿里还有点保障,而塞赫泰特本人也同意了这条提议,点头答应了。
最后是祭司挑了仨人一同出发,留下一个名为赫塔普塔的文书祭司,塞拉因为是非专职祭司,不得过多参与内部事件,也出了神殿,回家去了。
“女神,我有句话,不知——”
“不当讲。”
没等人说完,塞赫泰特就知道要说什么了,当即打断并拒绝,在看到人尴尬的表情时,又觉得自己这么“绝情”也有点过分了,干脆摆摆手改口:“嗐,算了算了,当我没说。你说吧。”
“您——在神殿这么做,祭司真的一次都没翻脸吗?”
“他?他翻什么脸?”
“您不知道吗?一般来说,女祭司都很少能与外界接触,日常进行诸神的仪式,神神秘秘的,您这没事就跑出去,轮休了还能回家,祭司大人他……不发火吗?”
“是吗?他没跟我说过。”塞赫泰特有点懵,扭头又看着珑,“他说过吗?”
珑现在有点哭笑不得,甚至有点想削眼前这个正眨巴着眼一脸傻兮兮的表情的人。
“你说呢?他是没说过。你上课学的东西都就着大饼给吃了吗?”珑凑近塞赫泰特耳边,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我要是你老师,我就抽你了。”
塞赫泰特这才想起来,自己确确实实是上过讲这方面的课,只是当天自己好像为了吃上一口绿豆面煎饼果子配热羊汤,专程翘了课,甚至自带了个鸡蛋。
“不是,你不懂那种执着,煎饼果子绿豆面最好吃,而且必须是果子或者果蓖儿,我给你说啊,那个果子夹……”
“你打住成吗?”珑立马赶在塞赫泰特就“什么样才是有灵魂的煎饼果子”作出长篇专题演讲之前阻止了这一现象的发生。
这要是不赶紧拦着,今天的主题就要彻底跑偏了。
“你干嘛让我说完啊你!”
“说牛!不说煎饼果子!”
这边俩人说着津味儿普通话嗷嗷叫,旁边赫塔普塔傻了,完全听不懂,但看上去俩人好像是在吵架。
“女神……金狮大人……在生气吗……?”
“没事,你别搭理他。”塞赫泰特拍拍怂兮兮的背,把珑直接晾在一边,“他就这样。咱说正事,公牛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赫塔普塔点点头,看向珑的眼神还是怕怕的,塞赫泰特也看珑一眼,刚巧不巧俩人对视上,珑还啥都没干,就被塞赫泰特怼上一句:“你吓到我小弟了!”
行吧,你说得对。
珑没还嘴,就只是跟在俩人身后。
我挨骂我认了,就当这是看上不该喜欢的人的惩罚。
我错了,下次还敢。
赫塔普塔带着塞赫泰特在神殿里七拐八拐到了专门给公牛的房间,珑紧跟其后,仔细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神殿向来墙面光滑且有一定高度,爬墙潜入的可能性有到,但并不大,而且公牛作为给普塔的祭品,是普塔神的代表,肯定是由内部人员好吃好喝好伺候着,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牛又是层层筛选出来的精品,出棚时就有病的可能性一样不大,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送牛来的半路和来了神殿以后。
珑下意识地有点紧张了,直觉告诉他有必要尽快做一次预知,路上那个小孩加上刚才的梳理,现在他有种直觉:这背后的恶意八成来源于神殿内部。
不过眼下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神殿内部的人使公牛得病,而且这个人真的不是塞赫泰特。对于珑而言,除了要查明始作俑者,还要尽快还塞赫泰特一个清白。
“我觉得这剧情怎么有点眼熟啊。”塞赫泰特扭头看着珑,勾勾手示意人靠近点,“你觉得呢?”
“怎么说?”
“神殿里离奇得病的,代表神明的牛,要查明真相,还没想起来?”
“你是说……!”
“没错,一心为儿报仇巴老汉。他就在神殿里接过一个类似的任务。”
现在塞赫泰特很庆幸自己是个打游戏从来不跳剧情的选手。
“赫塔,检查一下牛的水盆。”
文书小伙儿乖乖去牛跟前,仔细查了水盆及里头的水,没有发现异常。
老话说得好,病从口入,让牛得病的八成也是吃了什么东西,如果喝水没问题,估计就是喂牛的口粮有问题。
“女神,圣牛是普塔神的象征,饮食上都必须严加管理,加上都是神殿内部的人在管这些,这么查真的……没问题吗?”
“就是有可能是内部人下手,才更麻烦。他们都给牛吃什么你知道吗?”
赫塔普塔摇摇头如实回答:“不知道,圣牛的粮草是吉雅跟法扎在管,平时放在仓库里锁起来,有钥匙才能进。”
吉雅跟法扎,塞赫泰特对这俩名字多少有点印象,也是神殿里的祭司,比较稀罕的是,这俩人是姐弟。
“那钥匙在哪?”
“不知道,都是他们保管着,因为一开始还没有上锁,昨天上午他们突然说保险起见要上锁。我们都觉得这样也好,就没管那么多。”
“那牛是什么时候到的?”
“前天早上。”
作案时间足够了。这么个操作乍一看确实很合理,但仔细一想,多少觉得有点脱裤子放屁,神殿几个门都有卫兵,还有士兵在神殿内随时巡逻,能溜进来祸害圣牛的机会实在太小,根本用不着再锁一道门。
这么做无非就两种可能最大,要么神殿里真有内鬼,而且这个锅还莫名其妙让自己给背了,要么就是,管粮草的人心里有鬼。
塞赫泰特进了圣牛的房间溜达一圈,突然之间想到了可以“逃课”的简单方法,于是径直来到圣牛面前,小心接近以后轻轻用手捧着牛头,集中精神俯身用额头抵着牛的额头。
赫塔普塔有点懵,又不敢说话,询问的眼神看向一旁的珑,珑回看人一眼又把视线转移回塞赫泰特身上,嘴角不由得勾起弧度——
傻丫头有点长进,至少有的时候不用自己提醒,会自己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了。
很快塞赫泰特起身,轻轻摸摸牛头,回到珑跟前,神色严肃了不少:“猜的不错,病从口入,真的是这粮草有问题。赫塔。”
“您说!”
“帮我找根铜丝来——铜丝铁丝什么都可以,只要够硬,但是必须能捅进那个粮仓的锁眼里。”说着塞赫泰特眼里开始透出了志在必得的决心,开始大步向刚才指出的粮仓方向走,“找到了去粮仓门口碰面,我倒要看看,里头有什么宝贝还得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