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迟暮的年纪,他们渴望的,不是权势,更不是金钱,也不是名利,而是子孙们能多回家来,不管是吃顿饭还是住
一晚上,都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慰。
此刻,能感觉到老人抓她的手很紧,就像生怕她也会跟着离去。
心头一酸,没有犹豫,她对老太太笑着道,“那我们就留下来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老太太一听,立马高兴起来,“还是我的颜颜懂事。”
她都答应了,莫向北自然没意见,更是乐坏了小宝,直接拉着她的手,“安安,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房间。”
“好啊。”
任由小宝牵着她的手朝楼上走去。
莫向北依旧站在原地,深邃的目光一直看着她们拐上二楼,这才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站着的老太太,“我爸呢?”
“除了书房,还能在哪儿。”
老太太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一见到点了,立马叫到,“哎哟来不及了,牌局要开始了,我得赶紧走了。”
见她急火火朝门外冲的样,莫向北好心提醒,“慢点,别闪着腰!”
老太太头也不回,“死孩子,你就不盼我点好。”
待老太太走了之后,莫向北转身朝书房走去
安夕颜跟莫小宝在他房间玩了一会儿,小家伙就开始呵欠连连。
见他困了,安夕颜便将他抱到床上,然后蹲下身子给他脱鞋子。
莫小宝看着蹲在他面前为他脱鞋的安夕颜,心里感动得不行,“安安,你对我好,我也会加倍对你好的。”
安夕颜脱掉他的鞋子,笑着问,“是礼尚往来么?”
“当然不是。”莫小宝红着小脸,“是因为我喜欢你!”
被他的话引来一阵感动,安夕颜坐在床边,伸手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脸蛋,柔声道,“我也喜欢小宝,很喜欢。”
莫小宝一听,立马拉着她的手得寸进尺,“那你陪我睡觉好不好?”
安夕颜想了想,便点点头,“好,我陪你。”
两人躺了下来,她任由小家伙钻进她的怀里,在她怀里到处地拱。
安夕颜知道这是他对她亲密的一种方式,虽然被他弄得浑身痒痒,但却没躲开,直到他拱累了,在她怀里乖乖地睡着了。
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安夕颜只觉得一颗心都融化了。
他是那么的小,就这样窝在她的怀里,睡得很香很甜。
自第一次见,到现在,不过才一个月而已。
但小宝对她,或者是说她对小宝的感情,就像是一直牵连着,已经牵连了好久好久。
小宝喜欢她,她更是恨不能将他放在身边一直疼爱呵护着。
就像妈妈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
这一刻,安夕颜在想,就算以后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对小宝,这份深深的爱,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要知道,当初愿意试着和莫向北在一起,有一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小宝。
因为,她不想听到他伤心地问她,“安安,你真的不要我了么?”
他伤心,她更心疼!
一楼,莫立国书房。
莫向北敲门而入,见到老爷子正站在书桌前练书法,便径直走过去,只看了一眼,便淡淡开了口,“还没出师?”
三年前,老爷子突然迷上书法,便拜了一位老师。
那位老师现在九十多了,拜师的那天,他对莫立国说,“能学到三成,我就算你出师了。”
书法看似不难,但学起来还是不易。
这不过去三年了,老爷子依旧的功力依旧没破三成,也依旧没出师。
作为一名威风凛凛牛气冲天的大将军,这种打击,可谓是对他致命性的。
为了早日出师,他更加勤奋练习,一得空就练,都有些忘寝废食了。
他都这么努力了,作为他亲儿子的莫向北,不但不鼓励他夸赞他几句,反倒一见就挖苦,这让老爷子很生气。
生气的结果就是,他抓起砚台就想朝莫向北砸去。
莫向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表情依旧淡淡,“我大哥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你舍得扔?”
老爷子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舍得扔,又放了下来。
扔了毛笔,走到一旁洗着手,头也不抬地问,“有事说,没事滚,回来就知道给我添堵。”
莫向北走到一旁的沙发前坐下,然后开了口,“安怀庭你熟不熟?”
老爷子正要拿一旁的毛巾擦手,听了他的话,动作顿了一下,“你问他干什么?”
莫向北没立即回他话,而是继续追问,“熟还是不熟?”
莫立国拿过毛巾擦了擦手,放回原处后然后走到一旁坐下,看向莫向北,“说不上很熟,他比我小不少,但也算是关系不错。”
他顿了顿,又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老家是南城的?”
“嗯,安大庆是他二叔。”莫立国停顿了下,“按辈分来说,你的小媳妇还得叫他一声叔。”
“他有没有孩子?”
“一儿一女。”莫立国喝了一口之前泡好的茶,继续道,“去年我见过他儿子一次,年轻人很优秀,在部队任职。”
“女儿?”
“据说只在外留学,没见过。”
“好。”
莫向北起身,转身就想出去。
莫立国见他问完就想问,立马不满地说,“你打听他究竟是什么事?”
莫向北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微微拧眉,“我怀疑,安夕颜是他的女儿!”
原本不想睡的安夕颜,一睡就是两个多小时,如果不是小宝醒了,拿小手捏着她鼻子玩,她估计能一觉睡到天黑。
醒来后,两人又在床上玩了会儿,小宝惦记着他的大白,两人就下了楼。
大白就是老太太养的萨摩耶,很乖很听话也很聪明,但也有点小腹黑。
一如此刻,安夕颜正逗着它玩呢,谁知这家伙一头钻进她裙子底下,死活不出来,在里面高兴地嗷嗷地叫。
小宝拍它屁股,它还生气地拿后腿踢它,似乎特别不愿意小宝坏它的好事。
惹得小宝也‘嗷嗷’大叫起来,“大白,你竟敢欺负安安,我今晚就把你给烤了吃。”
安夕颜也赶紧把它往外推,但萨摩力气很大,她死活也推不动。
就在两人一狗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低沉清冷的嗓音传来,“大白,给我滚出来!”
几乎是下一秒,原本死活拽不动推不开的萨摩,一听到莫向北的声音,立马从安夕颜裙底钻了出来,回头看了大步走来的男人,甩开四条腿,一溜烟就跑远了。
安夕颜看了它一眼,然后看向大步走来的男人,一张白皙的脸颊绯红一片。
娇嗔地瞪他,见他靠近,小声道,“连你家的狗都欺负我!”
莫向北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带进怀里,微微低头在她耳边沉声道,“这也证明你的美不分物种,美得没有边界。”
安夕颜一听,气得呲牙咧嘴,想咬他,“毒舌!”
莫向北猛然靠近她,将唇靠上去,“想不想尝尝?”
安夕颜羞恼得刚想一把将他推开,一道稚嫩的嗓音插了进来,“爸爸,你怎么比大白还不要脸?”
四周的气温骤降,莫小宝感受到了,也没敢看莫向北的脸色,抬腿就朝屋里跑去。
安夕颜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莫向北的一张脸,又冷又臭,他收回看向小宝的视线,低头看向怀里笑得很欢的小女人,长臂微微收紧,带着她就朝拐角处的凉亭走去。
其实,她的担心完全多余。
家里佣人都被放了一天假,家里剩下的,也只有两老人,小宝,和他们。
老太太打麻将未归,小宝进屋去找爷爷了,现在整个大院子,只剩下他们俩。
想起他在人前一副一本正经清冷淡漠的样子,再看看现在,安夕颜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她使劲将他推开,然后抚平被他压皱的裙子,揶揄道,“我知道你厉害,也用不着天天炫耀你的朝能力吧?”
她的话愉悦了他,只见他黑眸一亮,“超能力?这词我喜欢!”
安夕颜抿唇一笑,无奈地问,“那现在回屋?该做晚饭了。”
莫向北牵过她的手,带着她朝屋子走去,“你歇着,我来。”
安夕颜一听,满眼的意外,“你会做饭?”
莫向北回头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随后转过头继续朝前走去。
很显然,上次他给她做的午饭,估计到现在她都还以为是李婶做的。
但能怪谁?
李婶很乐意将实情相告,但某人却坚持不让她说。
两人一起进屋时,莫立国也恰好牵着小宝的手从书房里走出来。
一见到莫向北,小宝吓得连忙朝爷爷身后躲去,老爷子一见他的宝贝孙子被吓成这样,立马不悦地瞪起了眼,“你看你把孩子吓得,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这样你是不是很得意?”
莫向北淡淡地睨着他,“你要惯他到什么时候?”
“他这么小,就是该惯的时候。”
“惯了一身的臭毛病。”
“你”
眼看父子俩就要掐起来,安夕颜立马开了口,笑眯眯问着老爷子,“伯父,夜晚想吃什么?我来做。”
被她突然插进来,又被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莫立国脸色更沉了,“他这样对小宝,你就不知道说说。”
安夕颜,“我以后会注意。”
她已经习惯了小宝和莫向北这对父子的相处方式,两人时常斗嘴,小宝看似没次都被莫向北吓住,但谁都清楚,那不过是假象。
小宝知道爸爸爱他!
如同,他深深地爱着他的爸爸一样!
即便是两人时不时地吼上几句,那也是一种爱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