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知道,她不爱他!
但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又将他伤了一次。
见他转身就走,而且是大步快速地朝山下走去,安夕颜又急又怕,立马跟上。
但她穿着高跟鞋,又是走在弯曲泥泞的山路上,没走多远,脚一崴,她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
她试着站起来,但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又跌回了泥巴地上。
眼睁睁地看着莫向北走得没了踪影,此刻,又冷又害怕的安夕颜,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她看到不远处有根木棍,就用手支撑着地面,一点点朝前移动去,本想拿了木棍当支撑可以勉强下山,但拿到手之后,才发现根本不结实。
刚支撑着她站起来,只听见‘啪’的医生,木棍断成两截。
绝望中的安夕颜,再也忍不住,闭着眼睛,使劲地对着远处大叫着,“莫向北,你把一个女人留在这山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
男人熟悉低沉的嗓音突然传来。
安夕颜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站在不远处去而复返的莫向北时,无法控制的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得,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许久,她才开口,声音是经历过一场绝望和害怕之后的虚弱,“你不是不管我了么,还回来做什么?”
莫向北大步走过来,看她一身的狼狈,立马脱下西装外套,一把将她包裹住,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他低头看她,冷眸一片深邃幽暗,“我真的很想把你就这样给扔了!”
莫向北大步走过来,看她一身的狼狈,立马脱下西装外套,一把将她裹住,直接打横抱起。
他低头,冷眸一片深邃幽暗,“我真的很想把你就这样给扔了!”
安夕颜一听,立马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尴尬得也不敢再看他,低头咬着唇儿,如蚊子般嗡嗡,“就算想扔,你好歹
别把我扔在这儿,要扔就把我扔回蓝花家!”
莫向北依旧板着脸,“你倒想得美!”
一路下山,没有雨伞的遮挡,两人都浑身湿透。
路边,停着一辆车,司机见他们下来,立马打开了后车门。
莫向北直接抱着安夕颜坐进后车座,司机上了车后,立马出声问道,“莫先生,现在回酒店还是去医院?”
“回酒店。”
“好的。”
车子启动,快速朝着市区疾驶而去。
上了车后,莫向北依旧抱着安夕颜没放开,而窝在他怀里的安夕颜也没动。
不是她贪恋他的怀抱,而是这一场雨淋下来,她觉得浑身难受极了,没有一丝的力气。
车子刚进市区,莫向北就感觉到了怀里小女人的不对劲,她一直在他怀里不停颤抖。
他低头看着她,这才发现,她脸颊很红,连忙伸手一探,顿时就皱了眉头。
“你发烧了?”
莫向北的话,让安夕颜忍不住哼唧一下,又将身子朝他怀里缩了缩,“好冷。”
莫向北眸子一沉,一把抱紧她的同时抬头对司机道,“去医院。”
“好。”
随着体温的升高,安夕颜觉得越来越冷。
此刻的她,已经有些迷糊,感觉哪有有热源,她就想往哪里缩。
呼吸渐喘,他低低在她耳边出声,咬牙,切齿。
“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既然不爱,还往我身上扑什么,嗯?”
“我冷。”
安夕颜说着,索性直接用胳膊环住了他精壮的腰身,整个身子与他紧密相贴。
莫向北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收紧抱着她身子的胳膊。
到医院的时候,安夕颜已经烧得浑身发烫。
莫向北抱着她就冲进了急诊室,恰好遇到从里面走出来的莫向西。
“三哥,她这是怎么了?”
“发烧了,快去叫医生。”
“好。”
莫向西很快就把急诊医生叫了过来,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后,医生得出结论,“淋了雨,受了风寒,不过她现在温度有点高,需要打一剂退烧针才能帮助快速退烧。”
医生转身去准备,莫向西立面开了口,“三哥,你们的伞都去哪儿了?怎么淋成这样。”
“扔了。”
的确是被他给扔了。
安夕颜的雨伞是她跌倒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直接被风给刮走了;莫向北的雨伞,是在他一怒之下,就给扔了。
他不悦的语气以及那张一直板着的冷脸,让莫向西直觉两人肯定是闹了别扭。
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说三哥,你就知足吧,三嫂这几天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待人接物落落大方礼数周全,就连眼光一向挑剔的大姐,都对她心生好感,你说这样一个好媳妇,你不捧在手心里疼着,还整天跟她生哪门子气!”
他的话,让莫向北眸子一眯,“你很闲?”
莫向西耸耸肩,“我正要去交费呢,老太太急火攻心,血压又高了,医生建议住几天院。”
“咱妈在哪一楼?”
“三楼,刚转上去,咱妈那边你就别担心了,先照顾好嫂子是正事。”
莫向西离开之后,就有一名女护士拿着针管走了过来。
当她的裙子被撩起,原本被烧得神志不清的安夕颜,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看着护士手里的针管,吓得她花容失色,
“别过来,我不要打针。”
安夕颜害怕打针。
她从小生过一次病,爸妈不关心她,只将她扔在医院,除了佣人之外,她每天面对的就是打针吃药,吃药打针。
当她被针扎得哇哇大哭的时候,没有爸妈的怀抱,更没有家人的关爱,只有佣人的冷眼旁观。
从那时,她就很害怕打针,对打针,心里充满了恐惧。
好在,长大后,她很注意身体,因此也极少生病。
平时有个感冒头疼胃疼肚子疼的小毛病,她都是找医生开点药,一吃就能好。
现在,当看到护士拿着针管朝她逼过来,藏在心底的恐惧根本无法控制,她直接跳下床,然后朝着门口冲去。
一旁的莫向北,几步追了上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安夕颜急得开口求饶,“我不要打针,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有我在,别怕!”
但此刻的安夕颜,又害怕又紧张,浑身的肌肉都崩得很紧,所以这一针扎下去,不疼才怪。
当针扎下去的那一瞬间,安夕颜没有喊疼,而是张嘴,直接一口就咬在了莫向北的肩膀上。
针扎得她有多疼,她就咬得他的肩膀有多重。
当针拔出来的那一刻,她疼得满头大汗,护士也一样满头大汗。
“你说你都这么大了,还怕打小针?”护士拿了棉球摁在针眼处,对莫向北叮嘱道,“摁压一会儿,然后去拿药单去收费处缴费。”
大拇指摁着棉球,他古铜色肌理分明的肌肤与她臀部的白皙柔嫩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莫向北眸底的颜色又深了几分。
此刻的安夕颜,依旧没从紧张中缓过劲儿来,她依旧咬着他的肩膀,直到臀部的棉球被拿掉,莫向北的声音传来,
“你还想咬到什么时候?”
一愣,安夕颜终于缓过劲儿来。
立马松开紧咬的贝齿,不敢去看被她咬的地方,扭头,她就从他腿上下了去。
莫向北看她一眼,从位置上站起来,对她说,“你先去床上躺会,我去交钱拿药。”
“嗯。”
经过这么一阵闹腾后,安夕颜俩条腿都在打颤。
烧依旧没退,整个人还是很难受。
她趴在床上,听到莫向北出去的声音,想睁着眼睛等他回来,但不知什么时候,她两眼一闭,直接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安夕颜睡得极其难受。
她在做梦,梦到自己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浑身湿透。
她一个劲儿地挣扎啊挣扎,明明河岸就再眼前,可她就是够不着。
无论她怎样拼命地游,就是够不着岸。
一急之下,突然就双眼睁开,从梦里醒了过来。
第一时间的感觉,就是难受!
怪不得会做掉进河里的噩梦,原来她打了退烧针之后,就开始出汗,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连带着床单也湿了一大片。
看着床单,安夕颜愣了。
不对,这不是医院的床单!
医院的床单是天蓝色,她身下的床单是白色,很干净的白色。
连忙抬头,环顾四周一圈之后,她心里有了底。
这里是酒店,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莫向北的房间。
从床上坐起来,虽然身子还是有些虚,头昏脑涨的感觉,但烧已经退下去了,整个人精神了些。
她掀开毯子下床,也没穿鞋子,直接光着脚去了客厅。
一进客厅,她就听到莫向北的声音传来
一进客厅,她就听到莫向北的声音,“唐逸,下午五点我要进行视频会议,各部门经理和主管都必须参加。”
“是。”
“然后将你刚刚说的那几份合同发我邮箱,我需要再看一遍。”
“好的。”
安夕颜顺着声音看去,就见莫向北背对着她的方向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正在打电话。
此刻的他,已经换上另外一身衣服,深紫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裤,习惯了他穿白衬衣的安夕颜,见他罕见地换了一种颜色,不禁有些意外。
住在国山墅的那段日子里,不管是家居服、运动装还是工作时穿的正装,除了黑色,就是白色。
就连他卧室的床单、被罩和枕头套都是黑色。
一溜的黑,让人看了都觉得既沉闷又压抑。
他是个特别适合穿衬衫的男人,无论是白色也好,还是现在这件深紫色,都能完美地衬托出他的矜贵不凡的气质,再加上他俊美的长相和天生拥有的强大气场。
安夕颜不止一次地想,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怎么就会看上了她?
或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挂了电话的莫向北转身,深邃的视线看过来,与她的正好相撞。
来不及调转视线的安夕颜,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唇角,举着手里的水杯,“我想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