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李白颤抖着手，将两份试卷递给旁边的吏部尚书。
吏部尚书接过试卷，第一眼看到的是司马炎的，他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这是叶天的。
看完，又翻过来看另一张，皱起了眉。
“右相大人，这也不至于这么好吧，你看陛下的……”
“咳咳……你拿反了，第一张是陛下的……”旁边的礼部尚书偷偷对着他说了一句。
“额……”
试卷一个一个传下去，叶天看到沈颎的脸色越来越差。
果然，很快，跪在地上的沈颎忍不住了。
“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然而，他刚要开口，司马炎却是脸色一冷，而后摆手。
“你们停下，先把试卷给左相看看。”
有太监下去把试卷接过来，递给沈颎。
“沈卿，如果你能写出这般字体，朕便不再追究他的责任！反之，不知沈卿可还记得半月前朕曾说过的话？！”
“写出考卷上字体就能免责？”
原本见到叶天被封九品县令，赐进士及第时，沈颎的心已经凉到了极点，然而听到这句话之后，却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
身为天穹宰相，文采等各方面自然不弱，而且沈颎平日里也没少练字，整个朝堂能超过他的还真不多。
“臣多谢陛下！”
再回神，沈颎急忙叩拜。
在他看来这无疑是司马炎给他找了一个台阶，机会自然要抓住！
“先不要着急谢，等写出来再说！”
司马炎暗笑，这是蹦进坑里了啊。
小太监憋着笑，把试卷递给他。
“左相大人请看！”
“多谢公……”
沈颎此时的心情本来还不错，毕竟圣上要放他一马，自然开心。
然而看到考卷的那一刹那，他原本窃喜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话说到半截直接停下，嘴巴也变得微张久久没有收回去！
“来来，给沈卿取笔墨纸砚！让他写！”
就在此时，龙椅上的司马炎再次开口，不过这一次是个臣子都能听出他话语里的嘲讽。
再看宰相沈颎，原本刚刚起身此时竟是噗通一下又跪了下去。
“陛下，老臣这次知错了……求陛下饶恕！”
此情此景惹得站在左边的朝臣大为不解，他们还没看到试卷呢，此时纷纷看向了公公手中的考卷。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眼光就再也无法从考卷上离开，
“这……这……书法也太绝了！好字！好字！不管内容对不对，就冲这书法做一个解元都不成问题！”
“怪不得黄柄和张居正会这般淡定，如果是我也会钦点此人为解元！”
“平日里听闻张居正为官正直不会作假，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怪不得沈颎会这样表现，别说是他，就算是我大隋那位顶级的书者也写不出这样的字！沈颎这次算是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众臣开始小声嘈杂，显然叶天的考卷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知错了？高卿，朕方才已经看过，叶卿所答的考卷非但书法绝伦无人能比，就连内容也是极其优秀。”
“如果这样的人才都拿不到解元，那试问这天下，谁可以？你一个左相，都写不出，还有谁能做到？”
就在此时，司马炎冷声道。
“陛下，是臣一时失察还望陛下……”
沈颎跪在大殿之中再也没了当初的淡定自若，此时一切的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仅仅是一时失察还是想故意为难？朕知道，这叶天曾经还是你沈家宗族的女婿，最后被逐出了府门。”
“此事你不想说说？而且朕知道你与黄老将军有一些过节，故而是想借此事，打压刺史黄柄不成么？”
司马炎开口，那种压迫感越来越强，沈颎简直没有半点招架之力。
“陛下……臣……”
“朕曾经说过，以后这宰相也就别做了，去江州做个司马，好好沉淀沉淀吧！待以后有功绩，看情况再回来吧。”
“臣……领旨谢恩！”
到了这个时候，沈颎的脸色灰暗到了极点，眼神也没了往昔的光彩。
他知道自己再求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还有可能引来牢狱之灾，只能黯然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于是，沈家曾经最为依仗的大靠山，左相沈颎就此跌落神坛……没有一个臣子求情……一个都没有！
这可能就是江州司马青衫湿的来历吧……
……
日上三竿，此刻的长安城愈发热闹。
此时，云天凌和沈远着急地徘徊在宫门的不远处，时不时地伸颈向里张望。
“大姐夫，你说这都快到午时了，伯父怎么还没有出来！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终于，沈远有些忍不住。
“今天事多，黄将军那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定会有所反击！”
云天凌表面看起来比沈远平静许多，实际上他心里是慌得一批，甚至他比沈远还要慌。
这一次，可是涉及到了前途和命运，事成之后，户部侍郎的位子应该就稳了！
然而一炷香，两炷香……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宫门处依旧平静，百官没有出现。
到了这地步，云天凌再也忍不住了，“罢了，跟我走！”
留下一句，他转身走向了官驿的方向。
“姐夫，你要去哪里？我们不等了吗？”
“去一个能打听宫里消息的地方！”
“打听消息的地方？”沈远再愣，他在京城多年还真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
“官驿旁边有一客栈，名曰通天客栈，只要你舍得银子就能得知宫里一柱香前发生的事情！”
云天凌的步伐很快，原本他以为自己根本不用买消息，现在看来不买是不行了！
“不会吧，姐夫，这通天客栈有这么大的能耐？”
一时间，高长远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似乎白活了。
“凡是住进官驿的大都是进京面圣的官员，他们无疑是最想知道宫里消息的一群人，有需求就有买卖。”
“久而久之，通天客栈就成了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地方！不过通天客栈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却是不得而知！”
“原来是这样！”沈远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