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端起酒盏的时候,双颊发红的张居正却是借着酒劲看向了叶天。
没错,此番交谈,纵然是向来正直的张居正也起了一点点私心,如果叶天的文采不错,那么这次乡试点他又如何?
再说,在天穹,酒局作诗那是常有的事情。
“吟诗一首?”
此言一出,酒局上气氛瞬间一静,所有官员都看向了叶天。
黄柄更是如此,
和其他官员比起来,他更想知道叶天的真正的底细。
一个被逐出家门的秀才前几次还没有中举,显然是不会做出什么好诗词的。
可如果能做出来,那就更能说明问题。
“吟诗?也好,那就念一首给张大人助助酒兴!”
叶天也没想那么多门道,后世这么多诗,随便挑吧,张口就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嗯?
短短四句一出口,酒桌的上人瞬间眼前一亮,
尤其是张居正,就像发现了巨大的宝藏那般!
放眼整个天穹,能脱口而出做这样诗词的还真找不出几个。
“不过这开头绝妙豪迈,但在这里却是稍微的差了那么一点意思,听起来像是借酒消愁?”
赞叹归赞叹,张居正心里最后给出了这般评价。
.......
“好功力!此人果然在藏拙!”
这边,刺史黄柄眼睛越眯越小,能做到刺史这个位置,他自然也有几分本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然而就在众人震惊的功夫,孟凡再开口。
“……好!好诗!”
这次,张居正竟是忍不住,直接站了起来。
再抬头的时候,黄柄的眼中也多了一丝佩服。
“恩公,后面还有没有?实在是太绝了!!”
这边,房玄龄真已经急不可耐!
仅凭这短短的八句,他就将叶天提升到了一个外人无法触及的地位。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酒局彻彻底底的安静,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在坐的一众官员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这首诗,最后只给出了两个字。
“神作!”
他们回神再看向叶天眼神已和之前大不一样。
“大才,这样的人迟早入仕!”
有些甚至已经把叶天当做了未来的同僚。
“这个叶天果然不简单,怪不得连邵兄都亲自出面……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沈炎啊沈炎,这样的人杰你都将他赶出了家门,难道就为了沈远?”
孰轻孰重,黄柄已经有了决断。
“恩公,为了这首神作……张某再敬你一杯……”
这边,张居正激动不已,又一次的端起了酒盏。
“好一个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我张居正服了,恩公大才!此生能听闻这样的诗句,真乃是三生有幸!”
【张居正被宿主诗句折服,成为死忠,获得属性点3点。】
至此,不光是张居正,就黄柄连也忍不住赞叹。
妙!
实在是太妙了!
他为官多年,可这样的妙句真的是第一次听到。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何等的豪迈,何等的洒脱!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众人都已酩酊大醉,酒局才散去。
……
“啊……头好晕……”
等叶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了,程咬金买了些熟食,放在桌上。
这一醒,昨天的事他可就想起来了。
“坏了!昨天他们让我作诗我还真给说了,说的好像是……曹操的《短歌行》!完了!”
叶天这一醒来,就觉着有问题。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曹操写这句话寓意是归心自己啊,这要是被人拿来做文章,自己可就麻烦大了。
“坏了坏了坏了坏了……”
叶天深吸一口气。
“咬金,你进来下。”
“公子,什么事?”程咬金扛着斧子走了进来。
“你昨天……没喝酒吧?”
“没有……”
“我昨天作完诗……张大人和黄大人……说什么了么?”
程咬金又是使劲摇脑袋,“没说啥呀就是可劲儿夸。”
“对我最后一句没意见?”叶天有些不相信。
“没有啊……哦!有!俩人好像说……哦对了!就是说‘天下归心’这一句,体现少爷您愿意为天穹扫除叛军统一天下的忠心啥的……”
艾玛呀吓死宝宝……
那俩人没看出来哈哈!
叶天松了口气,“行了,没事了,吃饭吧。”
“哦好。”
程咬金也是一脸懵,反正公子说啥是啥呗。他也没往心里去。
这就让叶天糊弄过去了。
……
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心情,叶天喝的酩酊大醉彻彻底底的释放了自己。
他可谓是全身舒泰。
然而另一处的沈府,气氛确实安静的可怕。
“爹,怎么可能?叶天怎么救了张大人,还收到了刺史大人的邀请?”
大堂内,沈远不停的在问着沈炎。
“我也不清楚,但据寿丰县的秀才说,那个人就是叶天!”
沈炎不停叹气。
这件事的打击对他实在太大。
从寿丰城出发的时候,沈府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现在呢?
一切全反过来了!
那个被逐出府门的叶天竟然成了刺史的座上宾,
这事换做是谁或许都想不通。
“爹,这叶天在我沈府数年,怎么可能突然就冒出了个很是厉害的奴仆?就算这奴仆是他招的,可他的银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是不是从我沈府悄悄偷出去的?这不行,我这就去找他问个清楚,倘若他真是从我沈府偷的银子……哼!”
得到确认,沈远是极度的不爽!
说罢转身就要走出大堂。
“算了,远儿,一切等明天我去见了刺史大人再说,你参加乡试为重!至于叶天,先不用理会他。”
“和刺史大人见一面又如何?救了张大人又能怎么样?现在所有的功劳都让那个奴仆程咬金给领了!他终将会被抛弃!”
这边,看到自家儿子冲动,沈炎急忙阻拦。
事有轻重缓急,搞定了乡试,再去收拾叶天也不迟。
“爹,可这样实在太憋屈,他算什么东西?走了一个狗屎运而已,凭什么和刺史大人他们一起坐席?哼,如果是我沈家队伍再快些,说不定也能救出张大人!”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可以被强者压着捶,却偏偏见不得之前比自己弱人跑在前面。
“远儿,听话!”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