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司命上神急急忙忙赶回来,月老收拾完那未下完的棋局,便来机缘殿瞧瞧,却发现司命上神难得一脸纠结。
“哟,哪位上神敢让你烦恼至此?”
不是月老夸大,无论哪位神仙下凡都是稍微打点一下,机缘之事都是随司命心情所写,哪怕写的不好也没人敢发作。
司命抬眼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神女。”
月老一愣,奇道,“神女早就功德圆满,近期也才刚出关,何须下凡闹着一遭。”
司命抬手设了个结界,月老见此,脸上不由得正色起来。
司命把刚才神女的来意跟这位老伙计说了一遍,说完,叹了一声,“以神女的身份,哪怕是下凡历劫,也不能是当人侍女的命。我怕向阳君受不起,到时候还得挨道雷。”
这事确实棘手,要说投胎这事它也分个三六九等,你身份尊贵的,功德厚的,你伺候别人,那就是折煞别人。
月老和司命虽说地位不高,但都是天庭里的老神仙了,可以说是看着神女和向阳长大的。如今向阳大难不死,他们都希望这对金童玉女可以修成正果。
司命气闷,扔了笔,“这事咋编?”虐谁都下不去手啊。
月老摸了把胡子,心生一计,“这下了凡也不一定要用天界的名号。你给神女和向阳君重新取个名,我给他们牵条红线,其余的就交给天意吧。”
往常要是那个神仙倒霉遇上司命心情不好,司命胡乱给他安排个家世,剩下的事迹机缘全由天意安排。这天意有时好有时坏,谁也摸不准,但是有一点好处,顺着天命走的那修炼和渡劫效果都是翻倍的。
两个老家伙鼓起胆子,干一票阳奉阴违!
有时候,阳奉阴违这事像个不成文的传统,无论是老神仙还是小神仙都有说干就干的勇气。
这边天兵来报说小殿下偷偷跑了。万年以来,能被成为小殿下的唯独一人——天帝之子霁之。这件事可把帝后愁坏了,小殿下今年刚满两千岁,在天界还是个娃娃,第一次出门历练就这么让人不省心。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到月笙这,月笙便感觉到有人在攻击她的结界。
有人要害霁之!
月笙马上瞬移到霁之身边,见到两个少年被一群人追杀。
敢伤我天界储君!月笙虽然在百日宴后再也没见过这位侄儿,但不代表她不爱护他。
月笙双手向两边一推,追兵被强大的法力击倒。月笙转身抓住两个还未回神的少年,带他们到安全的地方。
一位穿着淡黄色锦衣外套,金丝暗纹白里衣的少年怔怔地看着月笙好一会,才惊喜道:“你是姑姑对不对!”
少年上前几步,作揖,“我是霁之,是姑姑的侄子。方才多亏了姑姑送的玉佩,不然侄儿现在就见不到姑姑了。”
月笙慈爱的摸了摸他的脸,脸上满是污迹,看起来吃了不少苦头。
“你怎么惹上这些人了?卫兵呢?”
霁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偷偷甩掉卫兵跑了,他们老护着我,历练跟玩儿似的,一点东西都没学到。”说着,转身拉另一位少年,“姑姑,他很可怜的,那些人想要杀了他。”
那少年衣衫褴褛,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惊险中冷静,还在瑟瑟发抖。
月笙抬手放到他的头上,施法为他疗伤。方才的逃命中,少年身上伤痕累累,衣服上都是血迹。
霁之见月笙脸色严肃,紧张地问道:“姑姑,他怎么了?”
这少年意识不清,很容易被邪魔入侵。大概是被邪魔入侵后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才会被人追杀。
月笙施术后,那少年意识暂时清醒了些,许是想到方才追杀他的人,心情低落的很,闷闷的不说话。
“为什么你会被邪魔入侵?”月笙轻声问道。少年衣着粗衣麻布,不像是出身显赫的孩子,先天根基不稳,入侵他对修炼也没什么好处,还不如直接把他吃了。
少年不答,霁之很同情他,说:“荆奈天生有八魄,小时候生活在有结界的地方还好。如今家道中落,失了庇护,特别招邪祟。”
月笙心一紧,探入少年的神识,果然有一魄独立于其他魂魄,闪着极其微弱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