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子,想做蜂蜜生意,我当然欢迎。可我今年黄蜂蜂饼,产量很高很高,怕是你这辈子也没见过五千个蜂饼,你能吃得下多少?”
“五千个蜂饼!二郎可别骗我。”
钱戴烽腾身而起,把秦波波赶到一边,坐在了高二郎身边,他看到巨大的商机,发财的契机。若能靠上高二郎,家里那两个兄长,只能喝他的洗脚水。
“隆地县是没人吃得下这门生意的,我还想去大同看看市场情况,多找几家客商,到时还请金先生,给我介绍一下大盛魁的两位东家。”
金光中同样来了精神,两眼放光,“东主,这五千个蜂饼,自重多少斤?”
高二郎道:“若今年接下来没有****,到秋季时,一个黄蜂蜂饼原始重量大概在二百斤左右。”
钱戴烽抢着道:“那黄蜂蜂饼是西台山那种钻地吃土的黄蜂,你哪来这么多?”
高二郎说道:“我们保护好西台山山林,钻地黄蜂在我们那片山林,做了一种科技保护措施,蜂巢可保持完好,五千个蜂饼是最低产量,还有几百之数。”
金光中心算飞快,“那蜂饼市场收购价少算点也值六万两,市价在十四万两以上,利润惊人。给大盛魁做,不可!哪有让竞争对手做强的道理。再说,这翠花牌黄蜂蜂蜜,可分批投放市场,我们还能看市场反应,提价,出货。”
金光中瞄了一眼钱戴烽,两人已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钱戴烽一把抓住高二郎的手,满脸的真情切意,“二郎哥哥,我们是患难兄弟,我刚遭此大难,你可要扶我一把。这门生意让我代理,你别费心,我一定把这门生意,做到太原、洛阳、北京、南京。”
高二郎一副视钱财如粪土模样,满脸鄙夷,“赚多赚少,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不就是贵金属嘛。主要看合作对象能否长期合作?钱公子,稍安勿躁,我们还有时间,我还有土特产生意,等你回到县城了,我们再谈。哦!不与你们多说了,我下午还有个会,金先生,秦小姐,一起去开会,与同事们认识一下。三位,你们继续喝酒,我们三个,就不奉陪了。”
“我也去!二郎哥哥,我是你救的,这条命就卖给你了,可别把我当做外人。在大西社里,给我一份差事,我替你卖命。”
钱戴烽锲而不舍,跟在高二郎身后。他要比高二郎大十岁,可他这声“二郎哥哥”,叫得甜如蜜。
凉亭里,三人看着钱戴烽背影,直摇头,从没见过这么贱的人。
赵平安道:“此子不凡,手段了得,很会收买人心,虽然俗了一点。现在让钱戴烽、金光中、秦波波用刀捅人,他们也义无反顾。”
“俗物而已,俗人而已。我们可不是凡人,只要金榜题名,黄金屋,颜如玉皆有。赵兄,请满饮此杯,我们不为外面世界所扰,静下心来,专研学问。”
朱自若不削一顾的表情,嘴里有股酸味,担心考不上举人。爷爷留下的这份家业,若到他继承家族产业的时候,不知猴年马月。大家族开枝散叶,就算旁系,也要分点祖产。到他继承家族产业时,还能留下多少产业?
赵平安叹道:“今秋再不考上举人,至少还要等三年,人生有多少三年可以蹉跎。我若这次考不上,就另辟蹊径,使点钱财,谋一个河泊大使,家业尚能保全,在家乡也能风光无限。”
李坚城笑道:“河泊大使未入流,你也看得上,那你还不如像我一样,老老实实守在家乡,做个三里伯。”又道:“这小秦小姐也真是的,吃饭家伙也不要了。这琴可是古物,价值百两啊!我替她收着,敲诈她一回。”
三人胸无大志,只盼早点回家,外面世界太恐怖了,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好!
晚上,在乡公所大厅(聚义大厅),举行了一场三十对新人的集体婚礼,高二郎做了一回高堂,接受三十对新人的跪拜,发了三十个大红包,里面是二两金。
婚礼简朴热闹,酒宴铺张,十八道菜,一道道上,喜酒规矩,不能撤盘,碗碟叠成一个塔状。酒香四溢,众宾客大快朵颐,呼朋唤友,勾肩搭背。
高二郎心里安慰自己,千金散尽还复来。让三十对新人永远记住此时此刻,就把他们当做自己儿女。一批批赏银已经发下去了,人人有赏,大致上人人还算知足。算一算手里还有二万两金银,还有四箱珠宝首饰,还是黑吃黑好,得来全不费工夫。对于收缴上来的十五箱古董、器皿,看不出好坏。但对于穿越者来讲,四百年前的物品,都有很高的收藏价值。现在的人愚昧无知,便宜他了。以后建造一座《古代农具历史博物馆》,一座《古代服饰历史博物馆》,一座《古代生活用品历史博物馆》,一座《古代陶瓷用品历史博物馆》,一座《性文化历史博物馆》,一座《古代武器历史博物馆》,一座《古代文物历史博物馆》,一座《古代书籍历史博物馆》,全部建在西台山上。让西台山成为历史文化的胜地,旅游的胜地,历史重点保护区,AAAAA级景区。
哎,万事开头难!先在董家屯建造一座《古代农具历史博物馆》,这个花不了多少钱。历代君王都没做过的事,他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勇士。一对对新人来给他敬酒,来者不拒。
高二郎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大黑(猎狗)正在舔他口水。高二郎倒也不嫌腥臭,亲昵的摸着大黑脑袋,抓挠着大黑全身。大黑是条母狗,二岁多了,马上要找公狗了。
高二郎一脚把旁边的人踹下床,骂道:“小张木匠,你又不是女人,睡在我这干嘛!”
张曲尺双眼惺忪,咕噜一声:“我喝多了,走错房了,对不起啊!你没非礼我吧!”
“上老母猪,也不会上你。”
高二郎再加一脚,把张曲尺踢出了房间。他与四个同伴住在一个院子里,五人匆匆吃了早饭,各司其职,巡逻、守值、操演。高二郎深知这样的日子,会越来越难得,在事业发展的过程中,会失去最真挚的友情,会各奔东西。可希望这份友情长存,他们五人还能聚在一起。
高二郎已分别与四个同伴谈心、交底,保甲科才是他们五人之本,因为乱世就要来了。高二郎担心四个同伴想过安逸的生活,时刻给他们敲敲警钟。有难,他一个是扛不住的,五根手指握成拳头,才能打人。
高二郎很想放纵自己,与清人馆的未成年处女,畅谈诗词歌赋;包养几名妓院头牌。吃喝玩乐,畅游秦淮河两岸,四处留情。前世是个坏人,今生却要做君子。做人反差太大了,太辛苦了。抢了这么多金银珠宝,好像是在自己兜里,可自己没命花。拍拍身上,一身衣服还是粗布的。
哎!先克服几年,保持处男之身。不能让蒙古鞑子入侵家园,他要守护父母弟妹。看在魏忠贤是流氓无产阶级出身,是同道中人,就为魏忠贤分摊点历史责任。
每天开会,听汇报,占据了他大半时日。劳累了一天,总觉得还有事没有做完。要找一个像他一样,不爱财,专心做事的人。怎么还没找到?想来也是太操切了,没有官帽,请不到这样的高人。两袖清风,是在赞美官员。后世的人崇仰高风亮节的诸葛亮,可诸葛亮是大官啊!
嗯!一定要进入官场。高二郎下定决心,夜谈会取消,回房练毛笔字了,手捧着《大学》,朗朗上口,“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高二郎很佩服自己有这份毅力,听见隔壁传来,“炸弹!顺子,没了。快拿通宝来,小张木匠,别耍无赖,两个通宝!”
高二郎往耳朵里塞了两支毛笔,这次他不敢摇头晃脑了,一动不动,大声朗读着。
早晨,高二郎一面刷牙,一面说道:“你们不好好工作,打牌打到深更半夜,太不像话了。”
旁边,张曲尺吐出一口盐水,回道:“是你不好,这么大声朗读,我们在隔壁听得耳朵都快要炸了!只能陪你到半夜,今晚不许读这么大声,要小声点。”
“好好好,我小声点,尽量不发声,写毛笔字,不影响你们睡觉吧!”
吴高温道:“理解百岁!你要好好练字。春节时,给我家写一副春联!嗯,多写几副春联,我还要送给未来的老丈人,一副对联。”
“现在我没时间管你们,回家以后,给我好好读书。铁蛋,你可是读书人,晚上到我房来睡,把字练漂亮一点。”
吴高温说道:“今晚我守值,在寨墙上与喜子一起看流星雨。”
“哼!以后我重新排值班表,把你与喜子分开,不让你们假公济私。”
高二郎与两名伙伴斗嘴,双方不遑多让。人不能老崩在一根弦上,这会引起精神崩溃。特别是打仗以后,要学会放松心情。高二郎只有在这里,才会释放出少年人的猴性。在外他是东主,事必躬亲,任劳任怨,班子初创阶段,一个人顶三个人使。诸事初定,有了一个稳定的领导班子。下面一百多名归顺的强盗,现阶段人心稳定,不会闹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