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仙歌?江湖》——
苍茫人间,岁月红尘老,世恶道险任我行。
踏寒雪衔铁,傲梅融冬。轻扶剑,风云抖落枯残。
少年不知愁,逍遥纵狂。
唯有牺牲多侠客,倚天战八荒。
迷津半世由性落,成败是非,烦恼孤丘。
再回首美人,长发鬓霜。
“二郎,这首《洞仙歌?江湖》是写给我的哦!明日我让倪秀才画一幅画,珍藏一辈子,将来留给儿子。”
花六妹晚上喝多了,洗完澡,直接进入了卧室。
“好!明日再写一幅《洞仙歌?江湖》,送给最迷人的田田。”
花六妹吹熄了两根红烛,娇声道:“奴喜欢朦朦胧胧。”
高二郎喜欢用行动说话,一切尽在掌握中。
风雨前尘,傲视苍穹。轻抚陈情亦从容,云深不知处。天子笑谈中,世事无常,独醉梦一场。
清晨,倪梦端携两位夫人离开了家,在茶馆里,与三位友人一起吃早点、喝茶。
一名长须老者笑道:“倪秀才,今日要走,怎么还来喝茶?”
倪梦端道:“时间尚早,我们要在巳时在东直门集合。所有来此吃早点。今早我又得一篇佳作,请你们一观。”
倪梦端取出了高二郎的一幅最新诗词《洞仙歌?江湖》,让三位友人观看,一脸的得意。高二郎可是他的好友,可要好好吹捧一番。
长须老者手持写有诗词的宣纸,摇头晃脑,“《洞仙歌?江湖》:苍茫人间,岁月红尘老,世恶道险任我行。踏寒雪衔铁,傲梅融冬。轻扶剑,风云抖落枯残。少年不知愁,逍遥纵狂。唯有牺牲多侠客,倚天战八荒。迷津半世由性落,成败是非,烦恼孤丘。再回首美人,长发鬓霜。”
长须老者发出一阵感慨,又道:“嗯,高官人写得真好,竟然在一首词中,写出人生三个阶段的心路历程,意境深远,画面优美。最后一句,再回首美人,长发鬓霜。让人潸然泪下,让我感同身受。翼北第一诗人,非他莫属。可他年少多金,整日醉生梦死,怎么会有这么多忧愁、人生阅历。只能说他是奇才,天生就是神童。或是柳七转世,述说他前世的沧桑。”
倪梦端大声道:“依我看,北地就没人比得过高官人的。高官人诗词歌赋俱佳,天纵奇才。与我生死之交,让我这个秀才自愧不如。不是我胡诌,高官人文采飞扬,诗词意境直追柳七,再过几年,高官人必将名扬天下,成为文坛魁首。”
“是啊!我等只能望其项背。就算他做一点见不得光之事,也成了美谈。自古英雄出草莽,高官人乃大英雄是也!”
三位秀才没觉得丢人现眼,放眼天下,谁能比得过高二郎。每天喝茶聊天,高二郎是绕不开的话题。昨晚倪梦端带他们去小德楼,吃了一顿霸王餐,还与高二郎碰杯,有得好吹嘘了。
那首《西台山盗墓·送友人胡八爷》,倪梦端没敢取出示人,留下一些遗憾。不过这首无名诗在翼北街头巷尾早已广为人知,被好事者传唱,翼北百姓都将这首诗归于高二郎名下。
倪梦端留下了高二郎的几篇诗词,供友人品鉴。那《卜算子?夜别小倩》、《西河别·亢小姐》、《洞仙歌?江湖》这三首诗词,被评为佳作,世人一时争相传阅。更加坐实了,《多情剑客无情剑》的作者江湖浪子,就是高二郎的传言。
高二郎还在为仕途担忧,殚思竭虑,想着往上爬。他作诗词目的,可不是扬名立万,而是为了家庭和睦,抱得美人归,一龙战多凤,自我陶醉。无心插柳,柳成荫,成就了一段佳话。
而晋地文人墨客已在为高二郎造势,天纵奇才,岂能埋没在巡检司,当一个从九品小官。天道酬勤,高二郎理应鲤鱼跳龙门,一飞冲天。
高二郎回程依旧走水路出城,陪同知县刘光初一路巡视河道、沿途各项利民工程、畜牧业养殖场、扶贫帮困乡村。一行人奔波了三天,才到达西台山中的高家窑厂。
这次知县刘光初出巡,可不是光为了掘墓盗宝,而是公私兼顾,自认为国为民,呕心沥血,披荆斩棘,敢为天下先。他为隆地县做出这么多贡献,吏部考评一个“称职”,太敷衍了事了。理应连升三级,直接任正四品平阳府知府。
在琉璃、瓷器历史展览馆,刘光初拿着一只琉璃花瓶看究,问道:“小高,今年大西社商税,你准备交多少啊?”
高二郎回道:“到年底,凑足三万两。好吗?”
刘光初满意的点点头,娓娓道来,“今年暂且这样,明年若真的战火烧到隆地县境内,地方上损失会很大,你可要多担当一点。桃花村的王庄有三十万石存粮,这是一笔巨资。若蒙古鞑子入侵消息传来,那庄头一定会想尽办法,转移三十万石粮食。你要先下手为强,劫了这批粮食,不要让王庄一个人活着。赶在蒙古鞑子来到王庄之前,而不是之后。与蒙古鞑子血战,这太仓促了,不是取胜之道。若蒙古鞑子没去王庄,你就派人假扮蒙古鞑子,而后烧了王庄粮仓。三十万石存粮稳稳到手,能为本县百姓做多少事啊!”
高二郎挠挠头道:“岳父高见,我倒是没想过这一招。感觉还是岳父的主意靠谱,那我重做计划书,操演血洗王庄。”
刘光初捋须道:“到时让沙师爷观看操演,他对这种事在行,能做到滴水不透。狗日的王庄,为王庄种田人,罪该万死,不需要怜悯。”
高二郎笑道:“岳父不需要担心,我手下有一些蒙古人,让他们假扮蒙古鞑子,足以蒙混过关。所抓的农民也不需要处死,只需关他们一些时日。”
“能不杀,就不杀吧。这些人也是大明百姓啊!”
刘光初立刻改口,从善如流,是他一贯作风。两人非常合拍,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
刘光初继续出馊主意,“小高,你要学会祸水外引。若把蒙古鞑子引入清水河县,那里可是水道纵横啊,你再去抢他一把!”
高二郎龇牙咧嘴,吞吞吐吐的道:“岳父,我实力不济,没有强大的骑兵,不敢与虎谋皮。”
刘光初道:“我只是给你一点建议。那粮漕大使赵玄况欺负到你现在,你不想报仇吗?”
“想!”
刘光初心狠手辣,借题发挥,“那还客气什么!借机劫了清水河县粮漕码头,把赵玄况杀了。”
高二郎又在挠头,瞅着刘光初,扪心自问,这刘光初还是熟读圣贤书的文官吗?那粮漕大使赵玄况与他无冤无仇,人家不过是为了自身利益。高二郎赶紧回道:“那我派人去清水河县粮漕码头察看地形,不打无把握的仗。”
“这就对了!我们隆地县做到坚壁清野,王庄粮仓又给你烧了。蒙古鞑子只能继续往南,进入清水河县境内。你派遣乡兵乘船进入清水河县,抢些漕粮官船、商船也好。我们把水路运输生意做大,以后翼北大西社的商船最多。”
有着黑暗心里的刘光初又给高二郎指了一条黑道,当他完成了盗墓夙愿,抢劫梦想。可内心的邪恶并没平息,就想着做点坏事。他有着双重人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两人说着不为人知之事,看似在对琉璃很感兴趣,其实心事不在于此。
刘倩倩倒是对制造琉璃很感兴趣,仔细的看着每一道工序,制作琉璃共有二十七道工序,刘倩倩在窑厂待了半天,戴着防护面具、厚手套,嘴上还叼了一根吹管,试着吹制琉璃制品,不知喝了多少水,热得汗流浃背,但依旧乐此不疲。刘倩倩觉得自己就是为琉璃而生的,在这里她才能一展内心所想,感受到空气与琉璃结合的美妙时刻。
刘倩倩决定在家门口,建一座小型琉璃坊,用毕生精力创造出一件件美轮美奂的琉璃艺术品。第一次尝试制作琉璃虽然失败了,但失败是成功之母,不久的将来,她一定能成为琉璃艺术家。
这个以供参观的展览馆,刚新建完毕,场地宽阔,装饰华丽。有许多造型奇特的物品,让参观者脑洞大开。刘光初很享受这段旅程,本来就爱好雅物,东看看,西摸摸。看过瓷器、琉璃制作过程之后,揭开了神秘面纱。懂得了制作瓷器、琉璃原理,关键还是原料,一切物质是由化学元素组成,各种物质相互关联,组成一个元素体系。揭示了物质世界的秘密,把一些看来似乎互不相关的元素统一起来,组成了一个完整的自然体系。
高家父子掌握了自然界最大秘密,将各种物质结合在一起,创造出财富。有女婿替他赚钱,一家人同心协力,为百姓做点实事。终于可以民间集资,做出些政绩。刘光初倒也不急,慢悠悠的参观展览馆。
家人喜欢上的展览物品,记在心里,让亲家高伯恩做出来。那几串朝珠,比一品大员戴的还漂亮。说穿了,就琉璃加工技术值钱。如若高家窑厂扩大生产规模,办几家高家窑厂分厂,这些物件立刻贬值。还是要保持现有高家窑厂规模,不让技术外流。可惜这是女婿家的产业,女儿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刘光初有点患得患失,流连在琉璃、瓷器历史展览馆内。
画师倪梦端也在参观,这让他开阔了眼界,领悟到真善美。得三种福缘:祛病、坚韧、灵感。
《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
西台山之行,使他在艺术造就上,更上一层楼了。感触到了人与大自然和谐与共存,不过他还想要得到心灵上的震撼,决定去盗墓现场,顺便向高二郎讨几件古墓里的随葬品。
倪梦端看在高二郎正在素描画,临摹三个琉璃摆盘,便凑过去细看。以他的天赋,很快看出炭笔运用的方法。又虚心求教了高二郎,很快倪梦端也拿着一支炭笔,开始临摹一只琉璃花瓶。知道炭笔的轻重,可以使花瓶展现出立体美,以及光线射度的巧妙。
至于不懂艺术的一群人,早就聚集在客厅里,打扑克牌了。男的都喜欢玩斗地主,三个农民联合起来,斗赢地主老财,三人分钱。
看的人比打牌的人,还起劲,鼓噪叫好,评头论足。
女的比较文雅,四人一桌,玩抢分数,同样不亦乐乎。
日落晚霞,倦鸟知归,彩虹挂在天际,美丽而又神秘的大山,很快暗淡褪色,变成一幅浓重的水墨画。
倪梦端不由痴了,这就是他心目中的草庐风光。这次得到许多矿石制成的鲜艳颜料,他要用手中的笔,画出最美的人间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