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说我们做的对么？”
柳颉之看着一脸疲惫的哥哥，他眼中也有着迷茫。
“不重要了，该死的，不该死的有谁能说清。”
“不重要么，可是蒋莱永远要恨我了。”
柳云飞奇怪地看着妹妹，很是疑惑：“你在说什么？如果说那些受伤的人恨我，我确实承认。可是我们救了蒋莱，他为什么会恨我们？”
柳颉之看了看一脸不理解的哥哥，又是羞涩又是恼怒，真是个榆木脑袋。
“蒋莱会觉得我们利用了小倩。那种时候，我们明明可以拦下她的。”
“干嘛要拦着，法庭都要宣判了，谁还敢还手，又没有危险。”
“可是如果有万一呢？”
“只要有利，概率大于50%的事情就是可以做的。”
“好啊哥，将来若是有一天，概率大于50%了，你是不是就会牺牲我？”
柳云飞翻着白眼，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真是矫情。不会啦，起码要大于90%。”
……
庭审第二天，人们刚刚缓过神来的时候，政府颁布了一条法案。
《天之国狂化者法案》。
主要意思就几条。
法案规定，狂化者、破元者与普通人均为天之国人民，一律平等。
不允许肆意杀害狂化者。
发现狂化者时，首要做法是尽快规避，并且向警察报告。
当遇到狂化者袭击时，人民的生命确实受到威胁或者救助他人时，允许进行反击，此时杀人不犯法。
当狂化者清醒之后，对狂化期间造成的伤害不用负责。
大概就是天之国人们要试着接受狂化者和破元者为人类的一员；人类为自保和救人，可以杀死狂化者；破元者不用为狂化期间所造成的伤害负责。
这条法案承认了人类进化，并对人类和破元者的权益进行了保护，同时避免了人类和破元者对狂化者进行报复性的或者无意义的杀害。
这也成为世界上第一部针对狂化者的法案。
此法案一出，引起天之国内热议。
在网络上人们逐条分析，尝试着一一进行解释。
狂化者法案也成为天之国传播范围最广，几乎每个人都进行了阅读和理解的法案。
天都流血夜至今的喧闹场面为之一静。
人们开始重新审视破元者这个群体。原来他们是没有多少存在感的，人数少，没有破坏性。可现在，他们作为单独的一种被列出来了。
破元者的强大人们在庭审中已经充分理解了，那是超越现有人类身体素质的飞跃。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每个人开始有自己的回答。
与此同时，蒋莱无罪释放。
或许他依然是祸乱之源，但不是杀人犯了。
蒋莱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柳云飞，柳颉之，小倩早已等在外面。
如同每个出狱的人都会经历的那样，小倩端着一盆火盆放在地上，欢呼着让蒋莱跳过去。
蒋莱很无奈：“你们还真够迷信的。”
“小赖哥哥，快跳啊。”
终究是拗不过他们。
当他跨过火盆的时候，竟真的有一种恍若梦中的感觉了，像是跨越了一条昨日与今日的分界线，跨越了十几天来心中积聚的恐惧、抱怨与愤懑。
身体真的轻松了很多。
他走上去，抱了抱小倩。这个丫头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对那日的事情除了害怕、愧疚，就只有欢喜了。欢喜于自己真的帮助了蒋莱，欢喜于不用再失去一个亲人了。
抱完小倩，他又主动上前抱住了柳颉之。
“谢谢。”
“你不怪我么？我利用了小倩。”
柳颉之的眼睛红红的，声音中有一丝忐忑。
“我当时很愤怒，也有一些怪你，却又发现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似的，实在是很矫情。我看到小倩也很高兴我活着，我也很高兴我活着，终究还是活着好。”
“结果很好，不是么？”
柳云飞上前一把拆开了他俩：“行了啊，还有完没完啊。又没死，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走，咱们去喝一杯。”
……
夜晚的天都有一种别样的生活气。
忙了一天的人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
摘掉面具，投入到一场又一场活动中，让新鲜的刺激冲散一天的疲惫。
“哥，你怎么带我们来烧烤摊啊，这也太吵了。”
“颉之，你就是大小姐当太久了，缺少了生活气。你就应该多来这样的地方，省的整天那么矫情。”
四个人坐在烧烤摊上，啤酒上了一大满桌。
柳云飞轻车熟路地开启瓶盖子，一人面前放了一瓶。
“今天不醉不归。来，先干一杯。”
小倩暗搓搓地咽了口口水，往日里爸爸是不让她沾酒的，可她却有些向往。
她长大了，爸爸却不再了。
小倩和柳颉之一杯酒下肚，脸先红起来了。
小倩其实还是个高中生，整天的生活就是家和学校，闲暇时间也就是和同学们去逛逛街，倒真的很少来这里。
柳颉之按说应该经常有这样的聚会的，毕竟大学城最多的就是烧烤摊。她是参加过几次的，只是喝的都是饮料，没想到自己亲哥这么不客气。
”哥，可别喝多了啊。我可扛不动你。“
柳颉之红着脸说道。
半个小时过去了，气氛终于热起来了，每个人不再像开始那么拘谨。
柳颉之拿起一瓶啤酒，腾地站了起来，大声喊道：“你们两个怂包，给老娘继续喝。”
小倩双眼迷蒙，说话都有点口吃了：“就是，喝，喝。”
蒋莱和柳云飞对视一眼，急忙举起自己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柳颉之和小倩举起手里的酒瓶子，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老狼，管管你妹，太丢人了。”
“蒋莱，说谁呢，你妹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时，旁边桌子上传来了声音。
“小姑娘长得挺辣啊，你男朋友不行，要不要哥哥们陪你们喝啊。”
接着就是一阵猥琐的笑声。
蒋莱抬头看去，是一群染成黄毛、红毛的年轻人，七八个。
哎，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一点没有眼力见，我和老狼看着像是不行的人吗。
他正要嘴炮一下，旁边那群人的桌子翻了，烤串和啤酒乱飞。
柳颉之伸出去的脚差点没来得及收回来，左摇右晃。
“滚蛋，一群小屁孩。”
烧烤店传出一阵笑声。
最先说话调戏的那个人脸涨红了，没想到今天抢完地盘来这里庆功，酒还没喝高兴，反而被一个丫头笑话了。
“兄弟们，抄家伙，这俩小娘们今天我要定了。”
其余人都站了起来，每人手里还拿着一根铁棍子。
年轻人们还没动手，柳颉之左摇右晃着走过去。一脚踹出，说话的那个一米八壮小伙退了几米远才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胸口直叫唤。
剩下的人吓得互相看，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是破元者。”
老狼站起来了，手中提着一瓶啤酒。他走到倒着的那人面前，拍拍他身上的土，将他扶了起来。
“兄弟抱歉啊，我妹妹不懂事。”
“你们等着，你们等着。”
蒋莱看的直叹气。这些混街道的，平日里也就能欺负欺负老实人了。看着老狼客气，就下意识以为自己占优势了，又把那套欺软怕硬的本事用出来了。
老狼咬开啤酒盖子，抓住那人头发，就往那人嘴里倒：“好啊，我等着。不过你不是让我妹妹陪你喝酒么，来，我陪你喝。”
那一瓶倒完了，竟拖着那人到附近的酒箱子，又打开一瓶，往他嘴里灌。
如此循环，周围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蒋莱走过去，按住了老狼继续的手：“别再喝了。”
那群混混里有人认出蒋莱了。
“那是蒋莱？”
”真的是蒋莱，他放出来了？”
烧烤摊上所有人的目光看过来了，先前光比较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柳颉之身上，还真没注意到他。
蒋莱苦笑，没想到自己成名了。
“很好，你们既然认识我就好办了。等他酒醒了，告诉他，我是谁，免得不知道找谁报仇。”
蒋莱突然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
“哦，对了，你们还需要我妹妹陪你们喝酒么？喏，那就是我妹妹。”
混混们朝着蒋莱的眼光看过去，眼睛都瞪大了。
小倩满脸通红，目光迷离，还在桌子上一口一口地喝酒。
当即有人吐了。
蒋莱听说过，杀人不眨眼，可毕竟没有亲眼看看到。眼前这位可是在全国亿万观众面前踩碎了一个人的脑袋，那脑浆的样子现在还记得。
“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有几个人直接吓得尿裤子了，哭了起来。有勇敢的竟直接大叫一声，跑了。
蒋莱有些枯燥。
朝着他们摆了摆手，转身对老狼说道：“结账，走吧，一人扛一个。真是的，没有酒品，以后再也不找她们喝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