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益都和赵亭香二人都是七二六专案组的成员,其中,钱益都是专案组中年龄最轻,赵亭香是年龄最大,这一老一少,正好是一对儿绝佳的组合。
今天这个事情,本来是应该先跟局里汇报的,但,钱益都不懂这背后的弯弯绕子,不代表赵亭香就不懂了。被小钱称呼一声赵老,他也自认为应该照顾好这个孩子。要知道,一旦之前的情况汇报上去,那钱益都的功劳马上就会被别人给占据了,赵亭香是眼看着小钱一步一步调查到这个地步,自然是不忍心让这个孩子一下子功劳都被别人抢走。是以,他直接就陪着小钱过来进入深入调查。
至于之后是问责也好,是怎么也好,赵亭香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不过,虽然是如此,赵亭香也不想让小钱冲的太猛,如果事实证据都清楚也就算了,事实证据都不清楚的话,他不是很希望小钱就这么得罪一个精英学生。现时不同往日,现在这个社会,在法术方面有重大成就的,都会被各类大人物所拉拢,哪怕只是一个学生,可其背后的能量却不容小觑。对于专案组和更上面的人来说,自然是无所谓,但小钱只是一枚小卒,冲的太猛,便有折了的可能。
“您好,沈同学,我们有一点事情想问你,请问七月二十六日,你还记得你在什么地方吗?”
沈兴洲原本“茫然”的脸孔,一下子变得“恍然大悟”起来,“哦,你们是问七月二十六日啊,那天我正好去看望我的外公,他因为癌症在帝都大学医院救治,七月二十六是复查的时间,今天正好到出院的时候了,这不嘛,我这正要去看他呢。”
“七月二十六日一整天你都在医院吗?”
“当然不是啊,”沈兴洲道:“我先去的医院,后来我表弟杨浩也来了,之后我就离开了,因为学校里有个实验比较急,我就用传送术传送过来的,您看,因为国家要求的每一次传送术都需要提交申请和报备在案,所以我那一天的传送都是有记录的。”是啊,他的每一笔记录,都有张超凡和萧雅倩帮忙提供记录的。
也是“真巧”,此刻这三人,正好就在传送站的外头,有了沈兴洲的权限,很轻松的就能调取出其个人的传送记录。
而根据记录,沈兴洲在案情发生七分钟以前,就已经传送回到学校了,并不在案发现场!
钱益都又问:“沈同学,那你今天这也是要用传送术吗?我看你正准备进传送站,是准备去哪里?”
“哦,我刚刚不说了嘛,我外公今天要出院,所以我得赶紧过去啊,虽然帝都大学医院名义上是挂的帝都大学的名,可你们也知道,医院离大学真的老远了,我这不着急想去看外公嘛。”
沈兴洲一番话下来,滴水不漏,挑不出什么问题。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在七月二十六日那天,有没有和你的表弟,杨浩,单独接触过?”
“杨浩?”沈兴洲皱了皱眉,“那个混球,我想起来就气!那天我刚从医院出来,那杨浩后面就跟上来了,他还威胁我说要杀了我,我说我是你哥,有你这么跟哥说话的吗?结果他骂骂咧咧的,说什么是他老大要杀我,还说我死定了,说要找他老大。我当时也是生气,直接就报警了,那小子可能看我报警,结果害怕了,就跑了。怎么?那小子犯了什么事吗?”
“你在七月二十六日报过警?”钱益都眉头一皱。
“对啊,你肯定还能查到记录呢!”
“我这边暂时先没什么问题了,但之后我们可能会再联系你。”
“好的好的,我一定配合执法官。不过,我表弟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沈兴洲一脸困惑,看起来不似作伪。但钱益都知道,人的表现,往往是可以伪装的。可一个学生……那就太可怕了。他回答道:“是这样的,我们怀疑,你的弟弟牵扯进一起重大案件,而目前你的弟弟是被怀疑的重要对象。”
“啊?怎么会这样?”沈兴洲大为吃惊,“他居然能干出这事来?他人现在在哪里?”
“杨浩他现在已经死了,就在七月二十六日。”钱益都回答道。
……
……
“一定是沈兴洲,就是他干的!”
在得知师兄的事情后,赵和阳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钱益都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对沈兴洲的指控了,可偏偏沈兴洲所有的记录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缺,他的不在场证明做的是那么的完美。之前的报警记录也查到了,在案件事发之前一个小时之前沈兴洲有过报警,且记录和沈兴洲所述并无二差。而沈兴洲的传送记录又确实显示,其在案件事发七分钟以前,就已经传送回到了学校,且学校的学生、老师均能提供证明,在其回到学校后并未再度离开。
“就是在法术大会的时候,沈兴洲就没安好心来着!我师兄说,他很有可能与国外的间谍有勾结,掌握了精神领域的法术,还利用这一法术控制了我,试图使我做出假证!”
“请你详细说说,法术大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说的精神法术又是什么。”
“是这样的……”赵和阳将法术大会上的事情述说了一遍,当然,他只是把表面的事情说了出来,更深层次的东西自然也不会说出来。他接着道:“本来这食品出现了问题,这谁也不知道这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可那沈兴洲,偏要给我们国防大学泼脏水,对我使用了精神法术。我师兄说过,这种法术可以诱导人的情绪产生,甚至可以直接控制人的情绪,使人无端的产生喜怒哀乐等种种情绪。而沈兴洲就是通过这种法术,试图让我做出不利于我们国防大学的发言。我师兄说,在场的众人中,只有他有这个嫌疑!”
“精神法术……可是这种类型的法术,并没有登记在案,无论是在蒋元吉还是沈兴洲的记录里,都没有这种法术。”
“那是自然的!这种法术在军队里都是A级的机密!除了先国防御军的骨干,没有人会这种了解这种事情!”
“那你又怎么能够笃定,沈兴洲就会这种法术呢?”
“我……我也不能够确定,但是,我师兄手里一定是有这个证据的!他认定沈兴洲就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人!而为了能够断定这件事,我师兄正好就在七月二十六日去找了沈兴洲,想要去当面对质,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也就是说,沈兴洲有可能掌握了未登记在案的法术,你的师兄曾这样怀疑过,是吗?”钱益都突然感觉眼前一亮,似乎,按照这样的解释,有些事情就可以说得通了。
“是的!包括我现在,也是怀疑的!”
“那么……如果沈兴洲在这里,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判明其身上是否有这种法术?”钱益都又问道。
“这……”
“怎么?难道不能吗?”钱益都皱眉,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是法术,都可以被判明出来,在专业的人员和设备检查之下,一个人所掌握的法术是不可能有隐藏的。
但赵和阳却摇头了,“我说过,精神法术是军队里的重要机密,一般人根本无从判别,就算是我们先国防御军,其实也不曾掌握这种法术,只能针对性的进行预防。除非……能请得动军队里更上层的人物,不然的话,我们根本无从检查。”
……
……
杨浩的事情还没有让杨浩的爷爷,也就是沈兴洲的外公知道。到出院的时候,老爷子乐乐呵呵的,美中不足的是,来接的,只有沈家,却并没有杨家的人过来。
普通人不会通讯术,所以依旧保留了手机这种设备,但现在的手机,同样也是经过法术所改造过的,保证其信号可以在任何地方都畅通无阻。可现在,沈母给杨家打电话,却一直显示无人接听的状态。因为她也不知道杨家出的事情,于是不禁暗自在心中吐槽,自己这个弟弟是忙个什么忙,连亲爸出院都不知道来看一下。不过,这种话,自然是不能当着老爷子的面说的。
依旧是用传送术,沈兴洲把老爷子安安稳稳的送回了家中。
可就在沈兴洲要走的时候,老爷子忽然道:“兴洲啊,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我希望你能懂得啊。”
“我明白的。”
沈兴洲走出房门。
他知道,随着专案组调查的越来越深入,很多事情,终究要隐瞒不下去。
法制社会,杀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有些事情,终究是不该做,不能做啊……
可现在,后悔也没用,更来不及后悔了。更何况,再回去重新去选择的话,沈兴洲恐怕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起案件,就连国家都已经投入了相当大的重视力度,想要去干预,简直是难如登天。
想到此,沈兴洲拿出了普通人所用的手机,他没有使用通讯术,而是以普通人的手段,拨通了一个号码。
“李叔您好,我是沈兴洲。”
当初,切开蒋元吉的脑子获取到的宝贵资料,正好要在这一刻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