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五,皇后诞辰,金桂飘香,举国欢腾。
薛玉正在穿戴薛崇礼准备的衣裙和首饰。薛玉心中暗笑:这薛府的老父亲也够不容易的,宝贝千金的吃喝拉撒都得管啊!
“小姐,要戴那些首饰?”春桃问道。
“就那支水绿色的簪子。”薛玉朝着簪子努努嘴。
“还有呢?”春桃拿过簪子插在薛玉发间,接着道。
“就这一件吧。”
啥?她家小姐以前最喜欢这些金银珠宝,恨不得将全魏都的首饰都戴自己头上,今日这是怎么了?
水绿的流苏裙配水绿的玉簪,很衬肤色啊。
“那奴婢给小姐上妆吧!”既然首饰不戴,那就妆容精致一点吧。
“宫宴什么时辰开始?”
“大概酉时。”
“那还早呢!要不我们先去一趟别院?”
“小姐!您就别想着出去玩了,老爷已经派人把薛府所有的门都守住了,连后院的狗洞都有人看守。”
“可是,现在午时刚过,总不能这么傻坐着吧?”
“照往年惯例,皇后寿辰都会在宫宴之前安排赏花会。不仅受邀女眷会去,魏都的一些青年才俊也都会出席。”
薛玉嗤之以鼻,什么赏花会,不就是相亲大会吗?
“妆呆会我自己上吧,你先去忙你的,我先睡会!”
“小姐,您不能睡!您得去赏花会!”
“为何?不去赏花会算抗旨吗?”
春桃摇摇头:“这倒不算,可是小姐,您总得去露露脸,说不定还能为自己找个好夫君……”
“春桃,你家小姐还小呢!”才十六岁啊,都还未到法定结婚年龄。况且,像这样的赏花会,定是吟诗作对、弹琴作画,她什么都不会,就不去丢人现眼了。还是乖乖的到了时间去吃一顿,然后早点回家睡觉。
薛玉往床上一躺,急的春桃直跺脚。
“小姐,小姐……该起了!”
薛玉正梦见自己拿着手术刀剖肚子呢,硬生生地被春桃拉回了古代!
“小姐,时间快到了,再不起就要来不及了!”
“春桃,别大呼小叫,吃个饭而已,不去算抗旨,迟到总不会砍头吧!”唉,真是烦透这个宫宴了。
春桃要来给薛玉上妆,被薛玉一手拦住:“我自己来!”真怕被春桃画成一个王媒婆!
酉时刚到,薛府的马车就停在了宫门口。宫门口有专门负责搜身的嬷嬷,还有专门负责带路的嬷嬷,春桃被拦在了宫门外。一路上,除了宫人,还有许多侍卫,三步一岗,守得很严。看来今日皇宫的安保工作做得不错!
走了许久,路边的守卫渐渐变少了,直到最后来到一座大殿前,已经看不到一个侍卫,眼中所见,一片歌舞升平。
领路者将薛玉引到一个位置坐下,旁边坐着的正是早就进宫的薛崇礼。
薛玉刚坐定,魏国皇帝和皇后就来了,群臣和家眷起立祝寿,薛崇礼拉了一下薛玉,薛玉赶紧跟着做。
接下来便是皇子和大臣祝寿献寿礼,薛玉看得百无聊赖,偷偷拿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等祝寿完毕,薛玉也吃得差不多了,接着便是歌舞,薛玉看得头晕,悄悄问道:“父亲,什么时候能回府?”
薛崇礼也悄悄回她:“等皇上皇后走了就可以各自安排了。”
薛玉只好认命地等着,幸好,皇上皇后来露了个面就走了,薛玉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准备跟薛崇礼打声招呼就回府。
此时,忽然有人朗声道:“早就听闻颜府千金琴艺超群,今日难得,不如为大家助助兴!”
薛玉抬眼一看,说话之人坐在离主位最近的位置上,对面还坐着耶律齐,估计此人定是魏国太子无疑了,长得一脸贼眉鼠眼。
“太子谬赞,娴儿......”颜尚书得太子赞赏,顿觉脸上有光,一个示意,颜书娴便走到中间,做到了备好的琴前。
薛玉看得出神,原来这就是父亲口中的“颜府千金”啊,果然是美人啊,这皮肤,这眼神,这气质,这芊芊玉手,还有这琴弹得......薛玉觉得颜书娴若是秋香那她就是石榴姐!
薛玉正感叹间,忽然感受到一道灼灼的目光,一看正是坐在太子对面的耶律齐,薛玉回以友好的微笑。毕竟在人家家里,给人娘亲祝寿,吃的喝的都是人家提供,微笑一下以示礼貌也是应该。笑完,薛玉继续低头吃菜。礼貌到了就行。
身后有位宫人悄悄走到薛玉身边道:“薛小姐,长公主邀小姐一叙。”
薛玉放下筷子,跟着宫人出了殿门,大家都聊天的聊天,听曲的听曲,也没人在意她的离席。
长公主在殿外树下等她,身旁乳母抱着婴儿。见薛玉走近,长公主便接过乳母手中婴儿,抱到薛玉面前,道:“绵绵又长大了不少,你来看看。”
薛玉凑近,确实,当初那个脸色发黑,唇色发紫的婴儿如今已是粉雕玉琢了:“那日,我还真怕......没想到如今长得这般好。”
“本宫还未好好谢你,你说说看,想要点什么?”
“长公主客气了,皇上皇后已经赏赐过民女了。”
“那是父皇母后的赏赐,本宫还未曾有谢礼,早就想给你点什么,想来普通物件你也不缺,所以迟迟未下决定。”
薛玉沉吟片刻,道:“不如长公主为我的绣坊题个字吧!”
“哦,你还开了绣坊?好,你改日把要题的字送到我府上。”
薛玉心中一喜:“多谢长公主!”想来有了长公主的题字,太子也要忌惮三分吧!
“哦,有人让我带个口信,说在西边烟雨亭等你。”长公主说完,便抱着绵绵进了大殿。
西边烟雨亭?她在宫中可没什么认识的人。宫中守卫这么森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薛玉想着,便往西边走去。只是,还未到烟雨亭,就迎面撞上了韩定。
“玉儿,你怎么独自一人到处乱逛?”
“哦,没事,里面太闷,出来透透气。”
“我今日巡逻,不能带你四处逛逛,你早些回殿去吧。”
薛玉点点头,忽然,她想到一事:“韩定,有个事想问你。”
“何事?”
薛玉凑到韩定身边:“你知道易容之术吗?”
韩定点点头:“有所耳闻。”
只是有耳闻吗?看来希望不大:“你可知,魏都谁会易容之术?”
韩定略一思索,轻声道:“据我所知,九峰寺方丈悟净禅师乃此中高手......”
薛玉差点惊掉下巴,就那个只会念阿弥陀佛的老和尚?
烟雨亭。
耶律齐听有脚步走近,也未转身,道:“来了?”
来人心中一喜:“雍王殿下,书娴昨日赋诗一首,想让雍王殿下指点一二。”
耶律齐一听,猛地转身:“怎么是你!阿远,让你守好此处,你是怎么办事的!”
聂远匆匆而来,小声道:“主子,属下......内......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