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花做了个鬼脸:“就点,不是我的,不心疼。”
楚衍春不屑回击:“你会做饭嘛?!”
丁小花啐了他一口:“一会儿你别吃就行。”
说着就离开浴室,直往厨房去了
他不禁偷笑。
如此鬼马活泼的丁小花……似曾相识,楚衍春瞬间觉得像回到了几年前。
看来选择这里是正确的。
楚衍春嬉笑着隔墙喊道:“这世上谁听说有什么事是老子我不敢的?你敢做老子就敢吃。”除了低头向你服软,开口要你陪我厮守终生。
丁小花没再回嘴,摇头轻笑心下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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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水的时候她就发现厨房里储备良多……
肉、菜、瓜果,一只泡水得竹笼寄该浸了好几只花蟹,存货丰硕。
她舀水的时候注意到,庭院的水池也养着鲜鱼。
不知会是他哪个不长眼睛的下属置办的,嘻嘻,也太太不了解她和楚衍春。
这两尊神哪个看起来像下得了厨房的?!
可也算他那属下幸运,误打误撞遇上有人穿越了千山万水,穿越了时空闯到这里的千古怪事,偏她还是一个生存能力超强,除了生孩子没法独立完成,其他啥都能自己搞定的品种……
要不然就真白瞎了眼前这些大好食材。
方才粗看已经觉得小院不错,此时用到更觉处处机巧。
姓楚的确实没少费心思。
山泉直接沿着衔接完美的节节竹片流向庭前那口大缸。
缸子正好储水。
缸子满了就从缸口特制的外凸的豁口流到一方石台上。
石台分为两段,一段可以洗衣,一段用来洗菜,两段并不交叉。
石台与大缸衔接处有个机关,用来控制水流倾泻到石台的其中一段。
再往下,庭院地面上凿砌着水池,里面生活着几十尾大小鱼儿和一些河蚌。
水池中水顺着渠道直接奔腾下山,鱼池两头皆有滤网。
如此,鱼儿是跑不出去了,又能保证水不是死水,也绝不会干涸。
丁小花从池中捞出六七个盘大的河蚌、一尾鲫鱼,全部开膛破肚清理一番,就要端进厨房。
楚衍春正好洗了澡从浴室出来,看见盆中事物,不觉惊叹:“原来是练家子啊!深藏不露,如此高深的生存绝技你都掌握了?”
丁小花甩开披散在背上还在滴水的长发:“你不知道的多了。”
“……。”楚衍春皱了下眉,揪住正要去厨房的丁小花:“实在饿了,屋里现成的先填吧两口,保准比山下给你的强。赶紧擦干头发,别着凉了。厨房还有哪些要干的,你吩咐,我来干。”
丁小花:“你头发不也湿着?”
楚衍春:“我壮实,你细胳膊细腿,寒风吹两下就倒。”
哼,谁规定身体的健康程度要以面积计算了?
丁小花翻了个白眼:“烧个洗澡水,碳灰从头黑到脚……厨房里的事儿,你会吗?”
楚衍春表情“诚挚”,“恭敬”拱手回道:“还请花儿姑娘不吝赐教。鄙人愿意无心学习。”
丁小花:“……”
楚衍春继续道:“像本少这般聪慧过人的男子,没有什么学不会的,您放心。”
看到丁小花死活不改变的冷漠脸,楚衍春抓狂叫道:“你都能学会的,怎么能难倒我?”
丁小花:“……”
楚衍春终于退了一步:“要不你边擦头发,边给我做指导?”
他说着嘴朝厨房的方向努了努。
丁小花戏谑道:“我手脏不方便找帕子,而且我也没空,最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楚大少爷你不靠谱。”
说完她扬着她骄傲的小脑袋大步往厨房去了。
难得山里这种悠然的田园风激起了她对厨事的兴趣。
虽然肚里填了几块糕点,但还是没被完全填饱的。
这个朝代的社会发展水平接近封建社会初期的样子,各方面都还落后,烹饪多以炖煮、烧烤为主。蒸糕之类都只能算贵族阶层的小众珍品,在市面上卖的相当不便宜。
公主府、皇家林园、京城食肆,她逛了个遍,连个家常小炒都见不着,她嘴里都淡出鸟了。
唯一的出路就是……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样改善生活的大好机会,她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结果……
楚衍春一个大男人(重症直男癌患者)只得左手一只雕花篦子,右手一方厚实巾帕……直追到厨房里。
丁小花腌制鱼肉、切割河蚌,楚衍春就跟在后头给她梳头擦水。
丁小花转头将青菜、瓜果,还有竹笼里的螃蟹带到庭院清洗,楚衍春就跟在后头给她梳头擦水。
丁小花用大锅盛水,在里头放上一个个承着需要清蒸菜品的海碗,算是架起了一副简易蒸锅,楚衍春就跟在后头给她梳头擦水。
丁小花满脸黑线,终于忍不住:“楚大爷,您这执拗劲,是病,得治!”
楚衍春完全不理会,自顾自说:“基本干了,大功告成。”
然后“操”起巾帕对准自己的头发一顿爆擦……
于是,丁小花就在一个边擦头发边目不转睛观赏她做饭的无聊大汉的注目下,完成了一场厨艺展示。
清蒸螃蟹两只,紫苏鲫鱼汤,她还另外炒了三个这个时代没有的炒菜:豆角炒茄子,青椒河蚌肉,蒜蓉茼蒿。
楚衍春狐疑道:“闻着就馋,确实有两下子啊。菜式是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丁小花,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儿是我不知道的?我怎么觉得你对盟友不够坦诚呢?这让我很惶恐啊。”
不论个性,行事,特长……甚至那日酒宴上的衣着打扮,丁小花知道迟早会引人生疑,但她也并没准备瞒着。
丁小花:“嗯哼,楚将军担忧的是,也许我就是咬人的蛇蝎,你要是害怕就趁早放我回去,要是不怕本公主也不拦着你跟我一块儿吃点。”
楚衍春:“废话,食色性也!老子从昨天下午巡视到现在还没合过眼,也没好好吃饭。好吃的摆在面前,我还能胖自己饿死了?!”
丁小花:“那就好好尝尝吧。”
楚衍春仿佛转头就忘了怀疑,笑嘻嘻撸起袖子,去厅堂准备碗筷。
等她端着摆满菜品的托盘往厅堂里去。
楚衍春也跑转回厨房,提着饭锅紧随其后。
今天氛围轻松,丁小花有点高兴,她问:“有酒吗?要不要来两杯?”
行到厅堂,楚衍春放下饭锅,又去接丁小花手里的托盘:“泡了五年的梅子酒,劲儿不大,不怕你醉。”
丁小花淘气笑笑:“这感情好。”
楚衍春:“我开开玩笑,你可不能当真,就你那酒量,酒劲再小也只准喝一点。没少伺候你醉酒,怎么还好意思给我添麻烦。”
丁小花牙尖嘴利:“俗气,美人醉酒那可是最风情优雅的画面,有得你看就是福气,你居然嫌麻烦。”
楚衍春:“那得是美人,万一是夜叉呢?”
丁小花:“……你,积点口德。”
丁小花气得叉腰竖眉,而楚衍春却笑得眼眸里星辰闪烁。
他发自内心的没有心计窥探的笑,把丁小花看呆了。
这是个有魅力的男人,无论外貌还是人格,至少是最吸引他的男人。
丁小花怔忡着问:“那么乐干嘛?”
楚衍春也愣住了,停下来想为什么自己那么开心,想明白了才说:“在这里有不一样的你。”
不一样。
最近他说了多次:她不一样。但她知道,这次含义不同。
丁小花:“You too.”
楚衍春没听清:“什么?”
丁小花:“也有不一样的你!”
两人相视,似乎明了对方所想,又似乎没有。
楚衍春:“……”
丁小花:“赶紧盛饭盛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