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松开了拽着高瀚扬衣领的左手,转过头对着樊杰嬉笑道:“看着他,别让他死了,他的事儿得让他父亲来算。”
“是,王爷。”樊杰恭敬道。
黄三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沈殊桓,此时的沈殊桓那还有刚刚那副偏偏公子的模样,此时他心如死灰却也心怀侥幸,幸好刚刚制止住了身旁的护卫,更没有出言顶撞这位平乐王,否则这下场不堪设想。
他偷偷的望了一眼木若呆鸡的高瀚扬,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别的先不说,就那一句屠你满门,算是亲手将高家推向了地狱深渊。
黄三缓步来到晚凝雪的身边,眉眼含笑扶着晚凝雪的玉臂,将这位今天的主角搀了起来。
“晚姑娘,你刚刚答应本王的事情,可还作数。”
黄三是何等身份,在座所有人的心里是清楚地,晚凝雪不敢迟疑,急忙垂头施礼,道:“定然作数。”
“如此便好。”
说罢转头又走到了周瑾闲的身边,带着满眼的欣赏,温和道:“你还好吧?”
“承蒙王爷关心,草民无碍。”
黄三一笑,道:“不必如此,周公子刚刚的仗义执言,本王都记在心里,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定然去贵府登门道谢。”
“草民不敢。”周瑾闲压低着头恭敬的说道。
黄三一挥衣袖,对着满堂的学子轻声道:“大家都起来吧,本王虽身为金陵城主,但也是咱们金陵学子的一员,与大家身份无异,不必如此拘泥。”
“谢王爷!”
众人这才缓缓起身,在场的唯有沈殊桓和高瀚扬跪在地上。
“沈公子,今日大方得很嘛,一出手就是八千两银子,也不知你家父年奉如何,竟能经得起你如此挥霍。”
此时的沈殊桓心中一阵懊悔,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听高瀚扬的建议,这金陵城是什么地方,虽然之前这里受自己父亲管辖,可是如今黄三才是金陵的一城之主,这金陵无异是人家的后花园,更可笑的是,今天自己竟然在人家的后花园里撒泼打滚还让人抓个正着。
“至于高瀚扬嘛,樊杰你先把他送到金陵知县那里,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已经高公子的言行系数转达给竹知县,全凭他做主吧。”
此话一出,二楼的两位姑娘纷纷摇头,看来这高瀚扬和高家的命运从此要陨落了,竹自清是什么人,整座金陵城的人心里还是清楚的,向来一丝不苟不畏强权,这事情要是交给竹自清处理,那这位竹知县定然是悉数上报。如此看来,黄三是决意要抹杀高家了。
处理完高瀚扬的事情后,黄三被众人让到了春江楼一楼的正中央,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目光时不时的向着黄三的方向投来。
随着刚刚的闹剧外面的夜色逐渐的深了下来,此时从楼外走进了三两老者,打头的老人鬓角微霜,须眉交白,颇有一副仙人道骨的模样,这几人率先来到黄三面前鞠躬施礼,齐声道:“草民参见平乐王爷。”
黄三一见不敢大意,急忙回礼,从这几个人的模样和气质上来看,定然是金陵城中的文学大家,金陵城之所以由此名望,这几个人功不可没。
当年太祖游历金陵之时,曾经提笔写下“天下才子,金陵尽出。”这八字的豪语。所以金陵城才被天下学子成为读书人的圣地。
“范淮。”二楼的少女脸上一惊,双目散发着无比崇拜的光泽。
范淮,一个天下读书人都应该知道的名字,此人三岁赋诗,五岁注文,文学著作遍布天下学府,历经三十载所写的《论学》被读书人奉为圣经,曾经太祖在金陵与范淮谈诗论作整整一夜,一夜后太祖圣上曾亲口说出“晋国有你,实乃荣幸。”
没想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文学大家今日竟然能出现在春江楼,甚至还能与黄三谈笑风生。
“老朽不爱热闹,所以晚来,还望王爷恕罪。”
“老人家言重了,我本来想着凑凑热闹,谁知这中途出了意外,不得已才亮了身份。”黄三环顾着周围不好意思道:“这才扰了大家的雅兴。”
此时的黄三还并不知道眼前的老者就是被天下读书人奉为圣人的范淮,他只觉得自从大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都敛起了性子,不再像刚刚那般热闹,这倒是让他有点浑身不自在。
“老朽拜读了一番王爷所写的水调歌头,没想到王爷如此年轻竟然能写下这样的诗赋,短短一片诗文,将天地情理,思念寄托挥洒的淋漓极致,是在让我等拜服,这才未经王爷许可,邀约王爷参加此次风评。”
范淮这话说的黄三一阵汗颜,打着哈哈,说道:“您言重了,我这点墨水和您比起来,不足为奇。”
“王爷不必如此过谦,文章好就是好,同样的一张宣纸,一根狼毫,您能写出别人写不出的诗句,这就是您的才华。”
黄三实在是不想和这位老人就探讨这首无意中背诵出来的水调歌头,便开始转移话题道:“我这是头一次参加风评,这其中规矩还不清楚,到时还请您多多指点。”
范淮扶着胡须,眼中不乏赞赏之色,眼前这位年轻的王爷不光才华横溢,更难得的是虚怀如谷,并不以此为傲,实属难得,而且据闻这位王爷采矿制盐以极低的价格贩卖给平民百姓,解决了金陵城中多年盐荒,以此看来这位王爷确实不像是外人传言的草菅人命,滥杀无辜之徒。
随着二人的聊天,楼外传来一声钟声,众人回头,整理着身上衣物,左右的姑娘也纷纷退去,此时春江楼所有的才子都齐聚在一楼大厅,瞩目着黄三这一桌。
范淮微笑提醒道:“风评出题之事,要开始了。”话音刚落,刚刚和范淮一起进门的几位老者手持宣纸来到了黄三这一桌,众才子见状急忙纷纷向后一步,背对着黄三一桌。
黄三见状有些不解,疑问道:“这是?”
范淮笑道:“我们五人各写一题目,附上诗文,决优者作为下届风评题目,这样一显公平,二来可以为众学子作为典范。”
黄三恍然大悟,心道,就是选优秀作文呗,谁写得好,所写的题目就是下届的风评题目,黄三虽然明白了怎么出题,可是他胸中并无半点墨水,被人啧啧称奇的文章乃是前世背来的,自小所被的唐诗宋词繁杂众多,一时间竟不知该选那首诗了。
他看着四位老者已经举手抬笔,那范淮不知不觉已经写了半页,就在为难之间,他突然看见了晚凝雪正期盼的望着自己。
心道,对不起了白老师。
“梦泽江畔见人行,水波缥缈夜无声。下船缓行春江现,满堂喝彩惹人惊。欲罢称舟归还去,醉意当头且难行。
心灰意冷难自别,忽闻楼中琵琶声。觅声欲问弹着谁,行人提语晚凝雪。驻足瞻望邀相见,一道锦帘如山峦。双目似月嘴含春,怀抱琵琶犹遮面。玉指轻波两三声,未闻曲调亦有情。声声难掩夜夜思,恰似游子尤未归。含眉动情声声迟,唱尽心中悲秋事。轻弹慢唱复离别,怀中思人难自弃。琴音嘈嘈如细雨,朱唇微动沉心神,别有忧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曲终收弦信步来,恍如池中青莲现。游船行客屏息言,唯见湖中碧波蓝。
收声放弦潋妆容,春江楼中夜生辉。持笑驻足他人妒,万般少年争缠头。千金白银尽散去,只为姑娘双腮红。
他人只见貌如仙,未闻曲中难自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从帝京辞别去,久居平乐金陵城。举头四望亦无亲,今闻琵琶心且明。今谢姑娘琵琶语,为君更坐琵琶行。堂下喝彩声重重,唯我平乐长衫湿。”
黄三揉了揉手腕,看着洋洋散散改编而来的琵琶行,心中是万般愧疚,正在犹豫要不要换一首诗词时,范淮眼疾手快一把将黄三所写的琵琶行夺了过去,不光如此还声情并茂的念了出来。
写者无意听者有心,当范淮念出“今谢姑娘琵琶语,为君更坐琵琶行。”时,众人的尖叫声达到了高潮。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在春江楼的门前站着一位神情飒爽的女子,那女子双眸轻轻的搭在黄三的后背上,心中一阵生疼,这篇琵琶行听起来像是黄三送给晚凝雪的,可仔细一品,这篇诗赋中有多少诗句是他写给自己的,虽然黄三嘴上说终于离开了京都,可是不管京都城中有多少凶险,那里毕竟生活着他的亲人。
黄三一个猛地回头正和依着门框的女子四目相对,黄三先是一惊,然后弯起了嘴角,心中一阵感动。
就在此时人群中传来一片铺天盖地的惊呼声,在场的所有的男人将目光停在了晚凝雪的身上。
黄三转过头,当场楞在原地,此时的晚凝雪已经换上了青蓝色的旗袍,手中拿着一把绣着山水图的宫扇掩着嘴角,无意增添了不少风韵。
晚凝雪身上旗袍似乎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春江楼中无论男女老少,只要看上一眼便不再舍得离开,生怕转眼间晚凝雪便腾云驾雾回到天上一般。
“好美。”在二楼女子双暇泛红,一看就是激动过度造成的,一名女子看见晚凝雪都如此,更何况在场的男人。
“这个叫旗袍,是黄三设计的。”另一名女子介绍道,这旗袍端庄妩媚之姿,她早已见识过了,而且在她闺房的枕头上,还摆放着黄三送给她那件绣着红牡丹的离别之礼。
只是因为这旗袍裸露的部位实在太多,尤其是腿部开叉的地方,实在太过暴露,饶是闯荡江湖多年的她,也只是在四下无人的深夜,身着旗袍在铜镜前自我欣赏罢了。
.......................................................
我写的琵琶行是临时改变唐朝诗人白居易所写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大家就当做一乐就好,切勿认真,我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地。
如果觉得我改变的实在是有辱先人文章,直接跳跃即可。实在不行可以在评论里骂我几句。
都是改编的,切勿当真,切勿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