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了,我命休矣!
生旦净末丑五道分身悉数被阳辽的剑气绞杀,浩荡剑气锁死他,附身粟黎体内的兰潜眼睁睁看着一道道剑气逼来,前路被封,后路锁死,他进退两难!
阳辽太强了,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存在!
他习惯性闭上眼睛等待最终一剑落下,所有剑气临近粟黎身边时全部停下,阳辽冷厉的喝道:“从粟黎体内滚出来!”
兰潜惊出一身冷汗,身上的剑袍不知不觉湿透大片,他暗自叹了口气,所幸他是在粟黎体内,这才逃过一劫,阳辽虽然凶狠,但对粟黎情深一片,只要待在粟黎体内,他定不能拿他如何。
想到这,兰潜底气十足,他平静的看着阳辽:“如果你不想粟黎死,就立刻放我走,她的灵魂已经破碎不堪,如果错过了时机,便是我也没办法救她。”
“救她?”阳辽冷笑,地愚老人若说这话他尚且相信,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居然说可以救粟黎,简直是笑话!
“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有办法?”阳辽嘴角上扬,寒意袭人,他手捏剑指,所有剑气化作一缕缕细线射向粟黎。
长生道号称只修剑道不修其他法,可并不意味着长生道除了用剑砍人其他什么都不会,长生道的剑千千万万,足以应付一切敌人!
兰潜发出凄厉的嘶吼,感觉被一道道细线洞穿,体内阴气不受控制的乱窜,他惊恐的发现,下一秒他失去了对粟黎身体的控制权,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打出了粟黎体内。
他还来不及反应,阳辽一阵风般夺步而来,接住了倒下的粟黎,同时数道剑气射向兰潜。
兰潜吓得抱头鼠窜,他一眼瞄准十方亡君塑像,连滚带爬跑到十方亡君塑像后,浑身瑟瑟发抖。
十方亡君塑像,便是十方亡君在各地的颜面,亡君之威,不可触怒,不可亵渎!
所有的剑气都无法靠近十方亡君塑像,在十方亡君灰扑扑的塑像面前全部被一股无形的威势瓦解,形成以十方亡君塑像为中心的一片安全区域。
“果然是鼠辈!”阳辽讥讽,他收起剑,右手伸出,做擒拿手,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引兰潜,将兰潜从十方亡君塑像背后揪出。
兰潜小鸡仔似的被阳辽拎在手中,他痛苦的挣扎,阳辽的大手如同烧红的铁钳,让他体内阴气惊涛骇浪般不受控制翻滚,朝着体外溢出。
一道孤零零的鬼魂,就那么被阳辽掐住脖子,他身材高大魁梧,比起兰潜还高了一个头,他把兰潜拎起,四目相对,一双凌厉的眼睛杀气腾腾:“你究竟是谁,为何附身粟黎?”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要救她…”兰潜艰难的喘息,他抓着阳辽的手,想将其掰开,可是阳辽的力气太大,根本不是他一介阴魂能够撼动。
鬼虽和人不同,不用呼吸,可阳辽是修道之人,一身正气,原本就和他们这些亡魂相克,被这么掐住脖子,无异于慢性谋杀。
“救她?”阳辽嗤笑,面色阴沉:“死到临头还敢鬼话连篇,真当我不会杀你?也罢,事已至此,你是何目的都不重要了。”
他眼中,杀机毕露。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会害她…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救她…”兰潜连忙解释,他有预感,阳辽要杀他了!
他不想死!
阳辽不为所动,世人皆知鬼话连篇不可信,何况他乃是修道之人,更是对此深有感触:“这番话你留着跟自己慢慢说吧!挑衅我长生道者,死!”
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磅礴伟力化作浩然正气,就要将兰潜正法。
“阳少宗主手下留情!”
就在兰潜以为命将休矣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远方响起,地愚老人领着万千鬼魂飞驰而来。
他沟壑纵横的老脸之上布满焦急之色,只是眨眼间,地愚老人便出现在了十方亡君庙外。
阳辽冷冷瞄了一眼魂魄不稳的兰潜,将其扔到一边:“我倒要看看这老东西有什么话说,如果不能让我满意,你们就一起去死!”
阳辽对外扬声道:“带地愚老人进来。”
“阳少宗主,他,你可万万不能杀呀!”地愚老人进来便对阳辽苦口婆心的劝道。
“杀得杀不得就不劳你费心,你来了便好,今日你必须救好我夫人,否则不止是他,整个鬼市的万千鬼魂都要为她陪葬!”
地愚老人捏着胡须,笑着摇头,如今他有了治好粟黎的筹码,对阳辽也就不像原先那般慎重小心,他自顾自走到兰潜身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包东西,轻轻一吹。
一团青色的烟雾笼罩兰潜,兰潜即将消散的魂魄稳定下来。
“多谢老先生出手相救。”兰潜感激不尽。
地愚老人叹息道:“幸好老夫来得快,不然你可就当真魂飞魄散了,你呀,行事太过操之过急!”
兰潜苦笑,闻得粟黎不好,他又哪里还顾得了其他?
“少宗主,咱们到外面等着吧,阳夫人的事,有兰先生处理。”地愚老人转而对阳辽平静的开口。
阳辽蹙眉:“他?”
一个戏子救粟黎,地愚老人是拿他当傻子?
地愚老人笑呵呵的说:“不必怀疑,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兰先生能够救阳夫人,他虽然不是大夫,可是针对阳夫人的症状,他比任何大夫都强,若是他都无法,更别说他人了,至少老夫没有这本事啊!”
阳辽将信将疑,他不认为眼下的局面地愚老人还敢使诈,三重神阵之下,他只要一个念头,便可以屠杀鬼市所有鬼魂,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地愚老人,威胁道:“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少宗主说的哪里话,如今鬼市这么多同胞的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间,老夫身为鬼市之主,总得为他们考虑。”
阳辽冷哼,又瞪着兰潜:“人就交给你了,我希望不久之后能看到活蹦乱跳的粟黎,否则!”
地愚老人咳嗽一声,道:“成了,别再威胁这个恐吓那个,他胆子小,吓坏了他,谁救你夫人?”
阳辽哑然,威胁的话梗在喉咙里,生生忍住。
“那个戏子是谁?为何你说只有他能救粟黎?”守在十方亡君庙外,阳辽惴惴不安,他出来之后便后悔自己太过轻率,连那只鬼魂的底细都不曾弄明白就把粟黎交给他,万一这又是地愚老人的阴谋怎么办?
“眼下唯一能救阳夫人的,只有补魂术,补魂术,需要有人心甘情愿献祭灵魂,将献祭之人的灵魂补入被施术者灵魂内,从而达到修复灵魂的效果。”地愚老人望着远方幽幽道:“兰先生不会害阳夫人,相反,他是真心要救阳夫人。”
“他为何这么做?”阳辽追问。
地愚老人摇头:“有些事,你不知道为好,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阳辽不予理会,他仔细思索,忽然脸色大变,想到一种可能:“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