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一句情缘,秦苏说的磕磕绊绊,说的面红耳赤,说的眼神闪躲,说的一副青涩稚嫩的纯情模样。
这不是伪装,而是秦苏的真情实感。
因为情之一事,秦苏从未踏足,更没有与异性交往的经验。
眼下被迫表白于梦嫣然,讲出此等肉麻羞耻的告白,对于秦苏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因此,他难免觉得不自在,觉得羞愧难当。
秦苏说的很不舒服,浑身难受,可仔细端详他娇羞神态的缪先生却忽然笑了起来。
秦苏此刻无地自容,害羞的模样神情与当年的她何其相像。
他笑着放下了举起的手掌,锐利的眼神同时也柔和下来。
再联想到方才在木易楼外秦苏奋不顾身为梦嫣然舍命挡刀的场景,尔后梦嫣然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挽救秦苏的决然,他对于秦苏两情相悦的爱慕之说,已然信了十分。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缪先生摇头叹息的说道,再度看向秦苏的目光里已满是怜爱,他说,“孩子,你可知道你们以后的路会有多么辛苦。我看你应该不是修行之人,仙剑盟的人未必会对你有好的脸色,哪怕你和嫣然两情相悦,生死患难,可古法严苛,古修联盟又是出了名的守旧,光凭一个梦天清可堵不住他们的悠悠众口。”说道这,他又轻轻的叹息一声,“孩子,给我说说看你的情况吧,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缪先生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明显这是准备给秦苏说媒。
秦苏有苦难言。只能硬着头皮在缪先生殷切的注视中将自身的家世情况娓娓道来。
当然,他口中所言全是现编的谎话,能有多惨就说的有多惨,绝不给缪先生任何值得怀疑以及提问的地方。
什么他出生在一个医药世家,父母早逝,从小就在亲戚家里长大,受尽冷漠与嘲笑,然后亲戚在他未成年时将他逐出家门,而后自个在城市流浪,独立打拼,体味世间冷暖...
秦苏一股脑的将他曾听闻的人间悲剧都统统的往自己的故事上套,说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悲愤交加,让人根本就无法再对他的故事有任何疑问,甚至连关切都必须得小心翼翼,生怕伤了他的自尊。
秦苏说罢,整个房间立马安静下来。
鬼先生在一旁听的连连抹泪,显然对秦苏的故事感同身受,不时偷瞟过来的眼神都带着同病相怜的感触。
至于缪先生他听完后也感慨秦苏生活的不易,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连宽慰的话都不忍心细说。
三人于是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片刻后,还是缪先生率先调整好情绪,对着秦苏,郑重的说道,“既然你的家世如此...那仙剑盟对你一定更加不会在意,你与嫣然以后的道路比我想象的可能还要艰难困苦,你有信心渡过那些重重难关,与她不离不弃吗?”
秦苏立即点头,面色严肃,眼神坚毅的说道,“若非她愿,我必不离。”
“好,很好。”缪先生赞赏的点点头,“有这份气度,嫣然总算没看错人。”
“散功的事,你大胆处理。待嫣然转醒后,你也得多上心开导开导她,毕竟修行之人最重视的就是一身修为,你既然愿意为他舍身,这个时候也定要扶持她渡过难关。知道吗?”缪先生严厉的说道。
秦苏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缪先生望向了一旁的鬼先生,又道,“嫣然这边需要什么药材,还请先生多帮衬帮衬,如果有或缺的,可以去木易楼仓房寻找。那里还是没有,可以去山本三那里讨要。”说着,他从腰间取出一枚青铜锻造的古朴令牌,上面刻有大大的一个木子,给予鬼先生后,又看向秦苏继续嘱咐道,“最近三天,你就安心呆在楼里修养,外面的事,我去打点,不到万不得已的生命危险,不要轻易出楼,知道吗?”
秦苏了然。
鬼先生接过令牌,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她直言说道,“缪先生,仙剑盟那边?”
“鬼先生放心。”缪先生坚定说道,“仙剑盟那边倘若有责难寻来,我定会独自承担,绝不连累先生。”
缪先生在鬼街的声望自不必说,有他的承诺,鬼先生终于安下心来。
将交待的事情了结完毕,缪先生也没有久待。
离开时,他故意让秦苏相送,待两人走到房间门口没人看见的地方时,缪先生偷偷的塞了一本泛黄的薄薄书册给秦苏,交待他空闲的时候一定要认真看看,那里面记载的是他一生修行的感悟所得,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秘籍孤本,也算颇有几分价值。
秦苏万分感谢,老头子这是与他真正交心,将压箱底的真传倾囊相授,这是想启发秦苏开启他的修行之道。
如此再造之恩,宛若再生父母,不论当时今日,都必须三跪九叩,执弟子之礼,以表感恩之心。
即便知道老人是念在梦嫣然的份上爱屋及乌的对他如此,可这份相赠情谊当的上秦苏的一记回礼。
秦苏不是守旧之人,但此时此刻仍旧郑重的躬身行礼,对缪先生远去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
回到房间,秦苏与鬼先生又商讨了片刻梦嫣然的散功药方。
考虑到她七品合体境的深厚修为,秦苏准备在原有的药物基础上又加上两方药效猛烈的狠药,以保证万无一失。
很快的,两人各自分工。
鬼先生起身前往木易楼的仓房找寻秦苏最后添加的那两位药材,而秦苏也在房间里向鬼先生讨要了一堆银质首饰,他打算将它们全部融了打造一套针灸银针。
用银针灌顶,以药为引,梦嫣然的散功大计应该能确保十拿九稳。
秦苏端起鬼先生给他煎好的药汤一口闷下,然后挽起袖子,他正式准备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