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韵轻轻笑着踢翻木凳,窒息的感觉侵蚀意识,轻韵看见,那个绝美的少年着素雅的白色衣袍,蓦然回首缓身而望,唇角微勾,眼中似有星辰大海和她……
火势蔓延,浓烟滚滚,明红的颜色染红天际,华美的府邸化作尘灰,随风飘散。
君砚素来平淡的心湖猛然炸开,心乱如麻,他甚至想都不想直接冲出酒楼,向火光奔去。
像是要失去什么般的兵荒马乱。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安王府真是作孽哟,世子强取豪夺,被新过门的妾室掐死,妾室一尺白绫自缢,要为民除恶,打翻烛台火烧安王府半天多,这不还没停下。”
有人怀疑他瞎说,那人解释:“我堂嫂家的表姑爷的侄孙是安王府总管,在现场发现那有胆识的姑娘留下封信,意在挑衅安王府。”
“这姑娘可真能耐,不怕诛九族么?”
“她家里被安王世子找了个由头斩决,亲戚们远在临安,天高皇帝远,想彻查没那么容易,自然没有后顾之忧。”
众人议论纷纷,君砚仿佛听不见,那人的话如魔障般徘徊在耳畔,君砚骤然呼吸都难以维持。
他踉跄几步,呼吸骤然难以维持。
怎么可能……
她是劫,不可能轻易离去……
她和他明明还有好多纠缠,她就先退出,从没问过他到底是否心悦她。
君砚稳步踏入火海,不知痛觉地在火苗攒动的灰烬中拼命用手扒,白皙的手指被划伤,鲜血淋漓。
他甚至不知道昼夜,只是机械地重复挖掘,她在等他找到她。
别怕,我带你回家,再无阻碍。
谁都不能拆散,永生永世刻骨。
君砚挖到一方白色锦织手绢,被水打湿,保存完好。
绣的字刺痛眼睛。
她特意扯下莫母准备的好面料,慢慢泣血地将满腔爱意融入字里行间。
她要他记住她,永不忘却。
君砚苍白地将手绢放在心口处,现在你还在我身边,离我如此近,我的心跳你在聆听,我的慌乱你在注视。
她说,一点一点被火吞噬,尸首会破烂不堪,你见到的时候太丑,我吊起脖颈,待大火翻滚,强势的热浪把骨灰殆尽,你会记得,曾经有个人出现过你的生命,虽是过客,却至死美丽。
就像飞蛾扑火,粉身碎骨但此生不悔。
君砚无措地呆愣,晶莹剔透的泪珠与轻韵一同,跌落灰尘。
她说,我心悦你。
如同心窝被扎进什么武器,让人节节败退,却想丢盔弃甲,不愿抗衡,即使溃不成军。
可是,为什么这么想要哭呢?
情劫死,渡为佛。
成佛则没有她,好像有点不想了呢。
他好贪心,企图占有她,哪怕舍弃佛家信仰,也不足惜。
初衷只是顺心而行,待合适的时机了却情缘,那样完美的结局,他却好似陷身沼泽,逃离不开。
爱情是毒,患上重病,唯有她是解药,也唯她可医。
她爱吃糖葫芦,他便学。她本该无拘无束,他便成全。
没关系的,只要她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