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感觉到身体快要被撕裂开来,无法言喻的苦楚,却无法抑制的,浮现出他的脸来。如果还有力气的话,她一定会狠狠的甩给自己一个巴掌。
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伸到面前来,捧起她的脸来。模糊不清的视线里,竟然真的看见了贺兰离墨。她苦笑,暗骂自己没用,被利用、被玩弄于鼓掌,竟然还心心念念!痛感继续的向上,已经蔓延到了后颈,若不是那只手捧着她的脸,一定会痛得抬不起头。
“要我救你幺?”那个人开口了,这声音,诡异而邪肆,一如初见之时。
人在极端的痛苦下,即使是意志再坚定,也熬不过,所以不要指望你落到敌人手里还能做一个硬骨头的斗士。“救、救我!”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里全是肮脏的泥污泥,此时正用尽全力的伸出,在贺兰离墨的衣袖上留下四条黑色的污印。
“我说的事,你想清楚了吗?”
她点头,动作几乎是微不可见,一刻也忍不下去了。
“好吧,求我,求我就给你药。”他仍不肯轻易的饶恕,背叛自己的话,多少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求你……救……”
见她昏死过去,贺兰离墨冷嘲,“真没用,才撑了多久?”说着从袖中取出白瓷的小瓶,将一粒青黑色的丹药取出来,又抓起女子散开来的长发,将药塞进了她嘴里。
将紫琼抱起来,眼里却不带一丝感情,曾经的温存就似不存在一般。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不过是一颗棋子,她很清楚,以她的功夫,在御前行刺就像是三岁孩童拿着小木刀向彪形大汉挑衅一般,还不等她靠近,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父皇不会受到任何的威胁,却能顺利的让贺兰纪失宠,那样的话,大半的朝臣都会倾向于三皇兄。贺兰纪仅仅是因为有着嫡长子的身份,却是草包一个,怎么能与三皇兄比?只有他才配坐上那个位置!
只是这可棋子有些野性难驯,不得不用毒来牵制。等到事成,便送她上路,送佛送到西,他也是仁至义尽了。
而后,她便化名琼紫,成为权谋争斗的一枚棋子。沈紫琼也不知道自己留下来,究竟是舍不下深仇大恨,还是离不开这药,抑或是根本就离不开他这个人呢?
【伫留君侧本无心】
与贺兰迦的再次见面,是在他视察了水利修造回到广颐后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日了。
贺兰懿承置办的那幢宅子,其实离他的府邸并不远,的确,也只有城北有身份的人住的地方,才能在人境结庐、而无车马之喧。
不过十日的光景,茉莉花已经开始绽放了,坐在马车里都能嗅到清新的芬芳,不知是谁家院中飘香四溢。贺兰迦淡淡的笑了,心情大好,自己大概真的是着了魔了吧,就像懿承说的那样,心中既紧张、又期待,好似情窦初开的山女要去会自己中意的小生一般。一见倾心,这种戏中才有的情节,就这么不可思议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进了宅子,刚才满心的欢喜就在一瞬间凝固、然后崩得粉碎。满眼尽是缟素,白得刺目,发生了什么,他已经猜到了。
琼紫正坐在中庭的塘边上,将鱼食细细的碾碎,又投进池中,引来锦鲤纷纷争食。听见脚步声,她假装未闻,凄清的神色,我见犹怜。
她不知是什么让贺兰离墨忽然就改变了主意,将原本想要栽赃嫁祸的人由政见不合大皇子换做了素来亲厚三皇子,但这与她无关。自己只需要照做,为沈氏一族报了灭族之仇、再将事情和盘托出,让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粉碎!只要是贺兰家的人,她便让他们一个也不好过!贺兰迦,地狱无门你非要来闯,那索性就由你来为我搭那条路吧!
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已经到了身后,女子才恍然惊觉的样子,手一抖,捏着的大把鱼食还没有碾碎就尽数落入了塘中。无数的鱼儿争先恐后,红色的、金色的、白底红黑纹的……蜂拥而至。
“三殿下……”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贺兰迦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有意要隐瞒身份、真是抱歉。还有你母亲的事,请节哀。”
她摇头,“殿下的恩德琼紫无以为报,是我对不起才是!若是殿下您不嫌弃的话,”她仰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贺兰迦,“琼紫、琼紫愿意以身相许!”这样凄迷而又谦卑的神情,对着房中的菱花镜她不知道练习了几回,如今已经能做的惟妙惟肖了吧,虽然从贺兰迦的脸色上看不出什么来,但她自认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姑娘不要误会……”被她的手触到的一刹,贺兰迦竟然失态的将手抽回,像是碰到了火一样。
“娘亲是我唯一的亲人,如今我已是孤苦伶仃、无家可归了,”说着两行清泪已经顺着面颊流下,滴落在如霜的白衣上,宛如踏雪无痕:“殿下若是觉得琼紫不配服侍您,就请让我做您的婢女吧!我什么都会做,绝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贺兰迦终于还是拒绝了,没有给出任何理由,只是干脆的拒绝。本想跟着他回府的,哪怕只是个小小的侍女,只要有机可乘就行了。
琼紫决计没有料到自己会失算,心中直骂贺兰迦是个伪君子!想要宣泄却没地方撒气,忽然瞥见妆台上搁着的那支簪子,上面镶着龙眼大小的东珠,看着就碍眼。她恨恨的拽下来,想要捏得粉碎,却没有这么大的力,手指痛得发僵,她低喝一声,将它扔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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