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心底有些忍俊不禁,人家都说儿媳妇是斗不过婆婆的,可是……为什么在她看来,相对于她们皇妃来说,太妃怎么还嫩了一些?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非常听从命令地应了一声,“是。”
说完,琪琪转身就要走。
碧玺见此,更加震惊,“琪琪!”
此刻,她正站在台阶上,一看见琪琪真的离开,她连忙提着自己的裙摆快速下了台阶,并且张开双臂挡在琪琪的面前。
琪琪皱眉,“碧玺,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能去!”
碧玺此刻也是被气急了,当即说了这么四个字。
琪琪的神色也瞬间转冷,“你说什么?”
碧玺面色大变,反应过来自己的冒失,居然敢当面反对宁北枝的命令,甚至阻拦的如此理直气壮,如果太妃在外面还好,现在,她这么做,宁北枝只要一告状,九皇叔就可以直接处罚她!
碧玺眸光闪了闪,心底担忧的同时,却也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琪琪。
“你,你好歹是九皇叔的心腹,万事自然是要以九皇叔的事情为主,可是你怎么能由着皇妃来?皇妃初来乍到,以前生活的环境也和现在不同,自然不能理解皇叔有多么的忙,但你不知道吗?难道你不知道劝劝皇妃吗?!”
话里话外,碧玺都在告诉琪琪,她是九皇叔的人,就算现在奉命保护宁北枝,那也只能是保护,并没有必要听从宁北枝的命令。
可……
碧玺又怎么知道琪琪和悠悠现在都是心甘情愿的听从宁北枝的命令?
以前,她们是被九皇叔强行命令要她们以皇妃为主,但现在已经不再有任何的异意,完全心甘情愿听命。
琪琪上下打量着碧玺,才满眼讽刺地开口,“你如今,最好是做好分内之事,太妃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皇妃是主子,她的命令,我自然要遵从,你可不要本末倒置,更不要拎不清自己是什么身份。”
说完,琪琪就推开碧玺,直接迈步走了出去。
碧玺面色大变,看着琪琪冷冷离去的背影,她的心底说不出来的恼怒,垫着脚抻着脖子恼怒道:“你……我用不着你来警告!”
说的时候,她还死死盯着琪琪的背影,可是……琪琪纵然听到她的话,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这让碧玺更加的愤怒,那双仿若浸了毒的双眼,恨不得现在就把琪琪给毒死。
碧玺咬牙,只能又将目光放在宁北枝的身上。
她怒气冲冲,就连胸口都跟着上下起伏,可是她纵然再看不起宁北枝,也还是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怒火,尽量放慢呼吸,对着懒散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的宁北枝开口:
“皇妃,您可知道刚刚都做了什么。”
宁北枝懒懒地睁开双眸,一手抚了抚太阳穴,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做了什么?”
碧玺气的心口狠狠一抽,她气的直接抬起一手指着宁北枝,“你……”
“放肆!
宁北枝当即双眸转冷,那慵懒的模样瞬间褪去,凌厉的目光让碧玺的心都跟着一颤。
碧玺一时之间不明白宁北枝在干什么,而宁北枝却直接抬手,直接打落她还在抬着的手臂。
“本妃身为皇妃,你却不用尊称,甚至还敢指着本妃的鼻子,碧玺,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对本妃如此无礼?”
碧玺面色瞬间大变,就算手背被宁北枝打的火辣辣的疼,可却不敢说一个字的怨言,甚至被宁北枝这样凌厉的气势给弄得不知所措,连忙要跪下身子道歉。
九皇叔有多宠爱这位皇妃,大家有目共睹,倘若宁北枝和落瑾北告状,那自己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哀家给她的胆子!你有意见?”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碧玺眼看着要弯下去的膝盖再次直了起来,刚刚所有的恐慌这一刻都被兴奋所取代。
就连她刚刚慌乱的双眸这一刻都变成了冷笑。
有太妃在,她就不相信这个女人能把自己怎么样。
可是……
碧玺就是太过不知天高地厚,刚刚宁北枝之所以只是打她的手臂,就是因为给太妃的面子,不然的话,她算个什么东西?
但……
如果太妃都把宁北枝给惹火了的话,那……谁都保不住碧玺。
宁北枝转过目光,望着一身墨衣的太妃正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自己,而她的身旁,正站着满面委屈的绿衣女子——吕澄澄。
她双手扶着太妃,看起来恭敬极了。
宁北枝嘴角微勾,在这里看见还被禁足的吕澄澄,她一点都不意外,同时她也不忘对太妃行礼,“母妃。”
碧玺乖巧地走到太妃身边,连忙开口,“太妃,皇妃刚刚让琪琪去找九皇叔了,奴婢知道九皇叔现在政务缠身,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奴婢也劝了皇妃和琪琪,可是她们两个根本就不把奴婢的话当做一回事,奴婢失职……还望太妃恕罪。”
太妃面色一点点转冷,心底却诧异至极,琪琪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清楚,更明白琪琪是自己儿子的重要心腹,可是现在她却如此听从宁北枝的话!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韩太妃凌厉的目光狠狠扫向宁北枝,“宁北枝,现在他宠你,不代表你以后一直受宠,男人从来不会把女人放在第一位,更不会始终对一个女人保持新鲜感,你现在不知道珍重,日后有你哭的那一天!”
太妃虽然表面是在教她怎么做,可是话里话外却还是嘲讽,甚至语气还格外的重。
吕澄澄这几日真的被憋坏了,甚至愤怒不已,纵然和宁北诗有了计划,可是因为她现在被禁足,一直都不能好好筹备,如今姨母过来了,她总算是有机会了!
宁北枝唇瓣一点点勾起,她看了一眼太妃,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多谢母妃教导,不过儿媳如何做都是儿媳的事情,儿媳让人去找九皇叔,那也是将您放在第一位,皇叔回来与否那不是儿媳应该掺和的,难道母妃觉得儿媳做错什么了?”
吕澄澄低着头,可却死死咬着齿贝,就知道这个女人总会这个样子!
就连太妃的心都被堵了一下,缓了片刻才冷笑出声,“牙尖嘴利!”
宁北枝微微勾唇,不予反驳,她只是站在原地,也不说话。
可是太妃却非常看不惯宁北枝,当着那些下人的面就对宁北枝进行质问,“哀家问你,是不是因为你,才让澄澄被禁足到今日?!”
宁北枝只是无奈笑笑,“如果母妃这么觉得,那便是吧。”
太妃一口气被卡在嗓子,上下动不了,她冷冷看着宁北枝,“什么叫哀家觉得!”
宁北枝笑笑,不过这次不等说什么,吕澄澄却连忙面向太妃,慌乱地摇了摇头,“姨母……不关表嫂的事情,都是澄儿不懂事,得罪了表嫂,才会如此,但……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越说,吕澄澄的面色就越发苍白,好像这一切都是被逼着说出来的话,根本就不是出自她的真心。
而她这种欲盖弥彰,更让满院子的下人觉得宁北枝就是一个恶人,她看不惯府中有其他的女子。
可是……表小姐岂能是其他女子能比较的?表小姐从小就和九皇叔的关系非常好,宁北枝就算是嫁过来,也不过是插队进来的,在不少下人眼中,只有表小姐配得上九皇叔。
太妃眉头一皱,对吕澄澄就不像对宁北枝那样的疾言厉色,此刻倒是满面温柔,她慈祥地拉住吕澄澄的手,神色之中都是不赞同,“傻丫头,姨母还不了解你吗,从来都不是惹事的人,怎么可能会惹到她?”
宁北枝挑眉,这话说得,就好像她亲眼看见一样。
吕澄澄连忙摇了摇头,神色越发慌乱,“不,不是的,姨母,您千万不要因为澄儿就惩罚了表嫂,这一切都是澄儿的错。”
吕澄澄说的时候,眼中都带着泪水,呼之欲出。
宁北枝始终在一旁看着,并不打算插嘴,说实话,她觉得她自己装白莲花可以装的不亦乐乎,但是看见别人装白莲花,她就有点不想配合了。
嗯,是真的不想配合,大概是她有点懒。
“傻孩子,这件事情哀家自然会为你做主,你不必多说。”
韩太妃拿出手帕,温柔地为她擦拭着眼泪,吕澄澄满面感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泪水却落得越来越多,她哽咽道:“姨母……”
宁北枝揉了揉眉心,散漫地靠在柱子上。
落瑾北这个家伙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这种烂摊子,还是他来收最好。
不然宁北枝真的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她们的手臂给卸下来,这样落瑾北不好交代。
她……只能克制一下,毕竟她的性子还是很温和的。(微笑脸。)
韩太妃为吕澄澄擦拭好这一波泪水,温和的面色瞬间凛冽至极,凌厉目光直直射在宁北枝的脸上。
“宁北枝,此事哀家要罚你,你可有什么怨言?”
宁北枝慵懒地动了一下身子,微微整理了一下发丝,“没有。”
韩太妃和吕澄澄齐齐一怔,谁都没有想到宁北枝会说的如此痛快。
甚至她们已经做好如果宁北枝反抗,她们怎么对峙的打算了。
可现在……
韩太妃却有点儿迷惑了。
她皱了皱眉,总觉得宁北枝答应的太过痛快,而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