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怎么会恨嫡姐呢,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我得罪嫡姐,我活该。现在我已经想清楚了,我洗心革面,好好跟着嫡姐。看看萧府就知道了,凡是和嫡姐作对的非死即残,而跟着嫡姐的,都大富大贵。就连萧音绣,她算个什么东西,现在也成了萧家二房的的当家小姐。嫡姐,我比她聪明比她漂亮,比她会办事,您收下我吧。”萧思芸哭诉道。
萧苌笙好整以暇看着她,“你说的不错,单论诡计多端,琇儿确实稍逊一筹。”
“嫡姐,你……你答应了?”萧思芸一脸惊喜。
萧苌笙淡淡扫了她一眼,“别高兴太早,我话还没说完。怎么做事,可以慢慢学,不够聪明也没关系。但忠心,你没有。自知之明,你也没有。安分守己,还是没有。萧思芸,你当我这里是收破烂的,什么都收?拖下去。”
“嫡姐,我现在已经改了,真的改了!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洗心革面的机会吗?”萧思芸哀求。
萧苌笙淡淡摇摇头,“不能。我从不给敌人机会。”
萧思芸这种人留在身边,随时都可能反咬一口。此时不过是走投无路才苦苦哀求,她的本性,萧苌笙十分清楚。
她当然不会给敌人动手的机会。
“萧苌笙!求求你了,不要啊……”萧思芸被哭喊着拖了下去。
林雨儿此时对萧思芸恨得牙痒痒,倒是萧苌笙看着她,突然心底有了一个对付苏家的办法。
既然不知道两年之内苏家会因为什么事情倒台,那她不如给苏家栽赃一点罪名。
勾结圣火教,罪同谋逆,这绝对是一个能让苏家瞬间倒霉的办法。
谁让圣火教刚好就出现在了江南,而江南布政使,就刚好是苏泽渊呢。
刚好,这个林雨儿还能有点用。不过,她就不出面了。
“清秋,把这两个戴罪之身却私逃京城的人犯上报官府。”萧苌笙淡淡说道。
“秦瑶,景公子让我把这些书带给你。”萧苌笙指着旁边的一匣子书,说道。
萧秦瑶立即兴奋地拿起匣子,看见里面二三十本,满脸高兴,“嫡姐谢谢啦,我先去忙了。”
说着,便抱着书匣子蹭蹭跑进了书房。
萧苌笙看见她这样不由好笑,这丫头。
“小姐,已经报官了,官府将会把她们遣送回扬州。”清秋回来禀报说道。
萧苌笙嗯了一声,说道,“让茗嫣去打听一下她们今晚落脚的地方,找个机会,和林雨儿见一面。圣火教的人不是在林家的客栈入住吗?正好,让她写一份口供,写明圣火教的人在客栈里曾经见过苏家的人。具体的细节就让茗嫣编吧,我只要这份口供看起来真实可靠。”
“是。”清秋点头,“那给林雨儿什么好处呢?”
萧苌笙说道,“流放边疆千里路远,这种被牵连的流放管束很松。在半路上,只要花钱就能买通押送的官差。至于她逃不逃的掉,那就看她自己的运气了。给她五百两纹银,和一份清白的户籍,她要是个聪明人,这辈子都不敢现身。”
因为如果现身,那就是逃跑的逃犯,罪加一等,会被处死。
茗嫣如今在京城已经埋下很多眼线暗桩,在萧苌笙那些资料的帮助下,很快就往很多官员府里安插了人手,和三教九流搭上了关系。
虽然成不了什么大事,但办这些事,倒是不难。
再加上苏州的玉颜坊,萧苌笙又不缺银子。有人有钱,无事不成。
“是,奴婢这就下去办。”清秋福身退下。
萧苌笙却没有松懈下来,而是细细思考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林家这一步棋,不过只是个铺垫和以防万一的障眼法。真正的大招,还在她的脑子里。
记忆里,圣火教在江南有一个非常出名的眼线,就是日后红遍江南的秦淮第一艳――玉颜。
后来她的身份被识破,让江南不知道多少官员倒了霉。不少她的入幕之宾都因为无意之间泄露了朝廷的机密给圣火教,被牵连获罪。
是轰动朝野的一桩大案。
不过此时,玉颜还没那么红,但已经在某个青楼里为圣火教收集情报了。
萧苌笙提起笔,第一封信写给夏紫鸢。她在风月场矗立十年不倒,要找一个青楼女子,找她最合适。
先找到玉颜。
第二封信,写给孙青青。苏家的纨绔子弟不少,挑一个和玉颜搅上关系,到时候再推波助澜……
这件事,孙青青对苏家恨之入骨,必然会办好。
萧苌笙写完了信,递给临画,“八百里加急送到玉颜坊,让希娘把这两封信给我指定的人。告诉她,一旦夏紫鸢那边找到人,直接把消息给孙青青,不用再请示我,以免来去耽误工夫。这两边若是有需要用银子的地方,让她酌情决定即可。”
“是,奴婢明白了。”临画接过信。
“等等!”萧苌笙叫住她,说道,“我再写一封信。”
第三封,写给娘亲弟弟。
虽相隔千里,却时时挂念他们。
临画去送信了,萧苌笙确定自己的局已经布好了,这才半靠在榻上,细细思索着近日以来的事可有纰漏。
但不知道为何,脑海中却浮现了长孙翎的身影,搅乱了所有的思绪。
又不自觉想到了鬼面人,他身为九幽帝君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怕还在江南吧。
“不知道……他的伤好了吗?”萧苌笙自语。上次伤势那么重。
话音刚落,屋里就响起一个磁性而冰冷的声音,“你口中的他是谁?”
萧苌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袭红衣的男子,不请自来,不是长孙翎,又是何人?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回府吃饭了吗?”萧苌笙惊讶问道。
长孙翎冷着脸,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说,你口中的他是谁?”
这个小女子,竟然还敢想别的男人!
“你……”萧苌笙怕自己承认了,长孙翎会找鬼面人的麻烦,不管谁输谁赢,或者两败俱伤,她都不想看见。
但骗长孙翎,她又没天赋。
绷着一张脸说道,“我说的是谁,跟你什么关系。”
“萧苌笙,你是不是一天不见我,就不长记性。”长孙翎眸光冰冷,伸手一扯,就将萧苌笙扯入了怀中,手指掐住她的下巴,眸光里透着一丝怒气,“这么喜欢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咚咚咚……
不知道为何这句话,却让心跳陡然加快了。
“你做梦!我不可能喜欢你。”萧苌笙想也不想的反驳。
“唔……”
下一刻已经被封上了唇。但这一次,长孙翎很凶,感受不到温柔,而是一种惩罚般的痛苦,几乎要将人啃咬吞噬入肚。
痛苦和愉悦感交杂。
浮浮沉沉。
鲜血顺着唇角滑落。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嘶……”
长孙翎终于放开她了,看着她红唇上的血迹,被咬破了,怒火顿时被冲散了。
“抱歉。”长孙翎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倒了些许药粉在指腹,轻轻点在她唇畔受伤的地方。
萧苌笙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报复一般张嘴便咬在他的手指上。
长孙翎任她咬了一口,没有抽出手指,反而是深入进去……
眸光暗沉了一分,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唇贴着她的耳边,“萧苌笙,别诱或我,不然我现在就不能放过你了。”
萧苌笙想要抗议,谁诱或你啊!但嘴里说不了话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片刻,萧苌笙通红着脸瞪着他,“你无赖!”
“来,我们现在谈谈,你刚才说的那个他是谁?”长孙翎的语气缓和了几分,没了刚才那么冷酷,但依旧随时可能变成冰封千里。
萧苌笙绷着脸说道,“那个他……是我们家养的小猫!”
“说谎,再来一次?”长孙翎挑了挑眉,威胁。
萧苌笙勉强说道,“那个……是我弟弟!”
“两次了。萧苌笙,你还想要几次?”长孙翎啧了一声,好整以暇。
萧苌笙无奈地放弃了,只好老实承认,“鬼面人。”
长孙翎一愣,错愕地看着她。
“你你你别误会!我对他的关心,就跟对我们家养的小猫小狗一样……唔唔唔……”
两次。
何止两次,再多次都不够。
林家别院,萧苌笙的闺房,午膳时间,几碟精致的点心,摆在桌上。
两人相对而坐。
“你不是吃过饭了吗?”萧苌笙看着又到她这里蹭饭的长孙翎,挑了挑眉。
长孙翎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没吃。”
“那你刚才回府干什么去了?”萧苌笙抬眸看他。刚才他不是和苏雁儿她们一起去苏武侯府吃饭了吗?
长孙翎淡淡说道,“以防我爹认错儿媳妇。”
萧苌笙被他这句话弄的差点噎着,端起甜汤喝了一口,顺顺,才说道,“所以,苏雁儿那事,怎么说?”
“刚才回去后,我爹语重心长对我说,他和苏伯父认识多年,关系不错,希望长孙家能和苏家结为姻亲之好,问我意下如何。”长孙翎一边咀嚼着糕点,一边慢悠悠说道。
“那你怎么说?”
“我说,我没意见。”长孙翎端起甜汤,浅斟了一口,“不过,爹和苏伯父都是有家室的人,又都是两大老爷们,结成姻亲,怕是不太好。但只要两位夫人不介意,我这个做晚辈的自然没意见。”
萧苌笙噗嗤一声,直接笑喷了。刚才听到前半句,心情不自觉紧张了起来,后半句真是笑死人了。
“你你你……你……侯爷肯定气死了。”萧苌笙捂着肚子笑道。
长孙翎这个腹黑的家伙,侯爷肯定都气冒烟了。
“嗯,我爹让我滚出来。”长孙翎说着,看向萧苌笙,眸光里透着一丝笑意,“所以,我就只能来找你管饭了。”
萧苌笙拿起面前的一块白玉糕塞进他的嘴里,“找我干什么,你不是还有什么哥哥妹妹吗?”
“你说的是墨璃?”长孙翎叼着她投喂来的糕点细细品尝,听闻此言不由好笑。
萧苌笙似笑非笑,“是啊,翎哥哥。”
“难得,我家世子妃,吃醋了啊?”长孙翎挑了挑眉,唇边满是笑意。
萧苌笙轻瞪了他一眼,“不要脸,谁吃你的醋。”
“好好好,世子妃没有吃醋。”长孙翎宠溺地摸了摸萧苌笙的头顶,清冷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我不想看见别人,只想见你。”
这人,怎么能随便说一句话,都令人沉醉。
萧苌笙的脸不由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