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有这个时间跟我说话,不如多花点功夫在寿宴上。到时候出了差错,还要连累我们整个漱玉宫跟着你倒霉。”李阮云针锋相对说道。
萧棠云笑的格外虚伪,“李小姐说的对。我们这忙的昏天暗地的,哪像李小姐这么清闲,能够坐在这里赏赏花,晒晒太阳,无所事事,真是悠闲地令我羡慕不已。”
“能者多劳。”齐霜霜笑道,“棠云最近真是辛苦了。”
萧棠云脸上笑容格外灿烂,说道,“哎,这可是没办法事。筹办寿宴这么多事呢,里里外外都要我拿主意,不像李小姐什么事都不用干,乐得清闲。真是羡慕,走吧,咱们抓紧时间了,可没这闲工夫在这啰嗦。”
萧苌笙就在一旁静静看着,并没有参与她们的斗嘴。这些对她来说太幼稚了。
萧苌笙要对付一个人,就闷闷地直接把对方整死。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又不能一击毙命,只会给对方警惕和反击的时间,简直很蠢。
李阮云气的脸都青了,恶狠狠瞪着萧棠云,瞪完又更狠地瞪向萧苌笙。
萧苌笙被她看的莫名其妙。讥讽你的人是萧棠云,看我干什么?
萧棠云等人一走,李阮云就一拍桌子,气呼呼说道,“萧棠云这个女人,小人得志,在我面前嘚瑟。气死我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嘲讽我!萧苌笙更是混账,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输给萧棠云!”
“谁惹了阮云姐姐,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苏雁儿浅笑走了过来。
苏家是中立党,苏雁儿加入了长乐宫,但因为苏雁儿的爹和李阮云的爹当年都是在翰林院同朝为官,交情很好,她和李阮云的私交也很不错,故而也常和李阮云搅和在一起。
“雁儿你来了。”李阮云看见她,稍稍压了心底的怒气,说道,“还不是萧棠云萧苌笙那一对贱婢姐妹,竟然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气死我了。”
苏雁儿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我当是什么事呢。萧棠云家世不凡,不好下手。不过萧苌笙,不过是一个苏州破落户的千金,现在抱上了萧棠云的腿,就以为可以在书院横着走了。但是有些规矩,就是萧棠云也护不住她。”
“喔?雁儿你有什么主意,能够整整这个贱婢?”李阮云眼神一亮。
苏雁儿柔声说道,“阮云姐姐,明日就是蔺太师的讲学。寻常的讲学若是缺席,倒还能网开一面,只是降品,但蔺太师的讲学,若是缺席,那萧苌笙就会被宴凰书院剥夺品阶,赶出去!”
皇室为了表示对宴凰书院的重视,每三个月有一次讲学,让朝中重臣或者后宫正妃主讲,以示宴凰书院的尊贵。
而书院也是尤其重视,若有人敢在这种时候缺席,就会剥夺品阶,赶出书院。
明日的讲学,刚好就是三月一次最重要的这一种。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只有上品闺秀才行,中品闺秀那边的讲学依旧是普通的学官。
蔺严太师,和大学士、丞相并列为大宴王朝三大文官之首,身份之尊贵,而且还曾经教过皇帝,地位非同一般。
他的讲学,如果萧苌笙没来,那以后都不用来了。
“你说的不错,我怎么忘记了这个。”李阮云一下子反应过来,脸上扬起一抹冷笑,“她要是缺席,就算是萧棠云也保不住她。不错不错,这个祸害,要是把她赶出了宴凰书院,那萧棠云身边就少了一个得力帮手。”
苏雁儿笑着接过话,“而且只要她不再是宴凰闺秀,想要怎么收拾她,那不是很容易吗?她敢得罪阮云姐姐,没了这一把保护伞,还不是任凭阮云姐姐柔搓捏扁。”
“不错不错。”李阮云连连点头,心底对坏自己好事的萧苌笙极其厌恶,“不过要怎么能让她缺席呢?”
苏雁儿说道,“萧苌笙住在南大街的萧家别院,距离书院稍远,每次都是坐马车回来。萧家对她倒是笼络,给她送了一堆奴婢下人、马车车夫。不过我已经打探好了,这车夫见钱眼开,只要给银子,让他把萧苌笙送到跟宴凰书院南辕北辙的地方,正好错过明日的讲学。”
“不错。萧苌笙又不知道京城的路,一时半会也不会发现不对,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李阮云得意一笑,“就这么办。雁儿,这主意好。对了,说起明日的讲学,这是新秀入院之后的第一次讲学,皇室也格外重视,明日太子和两位亲王都会来……”
……
次日清晨,萧苌笙和萧秦瑶用过早饭之后,便照例乘上马车,去宴凰书院。
“嫡姐,我听说今日上院那边是一品重臣蔺太师来讲学呢,皇室也派了人过来。”萧秦瑶一脸羡慕说道。
宴凰书院里上品闺秀和中品闺秀的讲学都是分开的,上院,和下院。接触的人也不一样,可想而知未来的前途,也是天差地别。
萧苌笙手中拿着一卷书册,一边翻阅着一边说道,“所以要小心谨慎一些。今日提前一刻钟出门,以备不时之需。秦瑶,你和竹夫人相处的如何?”
“夫人性情孤僻,脾气喜怒无常,也很严苛,不过,却没什么偏见。”萧秦瑶说道,“就前日夫人还问我愿不愿意帮忙查一些史料,我想着空闲诸多,也就答应了。”
萧苌笙抿唇一笑,“嗯,不错,那你要多尽心。”
隐约听见车外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萧苌笙黛眉一挑,“怎么有唱戏声?”
“大概是经过梨园吧。”萧秦瑶说着,撩起车窗看了一眼,笑道,“我猜的没错。嫡姐你看,望海棠,这梨园的名字有些意思。”
萧苌笙看向窗外,看着“望海棠”三个描金大字,眸光一沉。
去宴凰书院的路,不该经过这座梨园,这分明是相反的方向!
如果不知道京城的路,就不会发现不对劲。
但是,萧苌笙刚好前世在京城住了多年,对这里比对苏州还要熟悉。
萧苌笙撩起车帘,对着车夫说道,“怎么今儿和往常的路不一样?”
“小姐放心,去宴凰书院的路那么多,只是走的不一样而已,还是去宴凰书院的。”车夫以为萧苌笙根本不认识路,搪塞道。
萧苌笙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锋利的刃口直抵在那车夫的脖颈上,声音依旧淡然,“我不喜欢这条路,你还是按照往常的路走。”
“都一样,我……”车夫还要说什么,突然感觉自己脖颈凉凉地,低头一看,瞬间吓的魂飞魄散。
一柄锋利的匕首,正好抵在他的脖颈。
寒光闪闪。
只要稍稍一用力,瞬间就可以割喉。
车夫吓的脸色惨白,浑身直哆嗦,发抖着说道,“小……小姐饶命!”
“现在知道该怎么走了吧?”萧苌笙黛眉一挑。
车夫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小姐饶命,小人该死!求小姐饶我一命!”
“只要你好好驾车,我不会要你的命。但你要是继续走一些不知道去哪的路,我就只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萧苌笙声音平静,“你应该清楚,京城萧家,弄死一个奴仆,不算什么大事。”
车夫连忙说道,“小人立即就把小姐送到宴凰书院!谢小姐不杀之恩!”
车夫立即调转了头,往宴凰书院的方向而去。不过萧苌笙并没有因此就放松警惕,匕首始终抵在车夫的脖颈,杜绝任何意外的发生。
“是谁指使你?”萧苌笙问道。
那车夫一边心惊胆战的驾车,一边急忙回答,“小人不认识!她……她就是给钱给小人,让小人把您拉到远一点的地方,错过宴凰书院的讲学。那女子一副丫鬟打扮,小人真的不认识!”
“那个丫鬟是京城口音,还是外地口音?”萧苌笙挑眉。
车夫肯定回答,“外地口音,和小姐您说话的口音类似……”
“那就是江南来的了。”萧苌笙心里有了底。
十有八,九就是苏雁儿。苏雁儿和李阮云搅和在一起,这件事说不准李阮云也有份。
想用这种方式把自己赶出去?
“嫡姐,难道是苏雁儿收买了车夫,想让姐姐错过这次讲学。她实在是太可恶了!”萧秦瑶终于反应过来,气道。
萧苌笙抿唇一笑,“无妨,她会对付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也该给她找个对手了……”
萧苌笙细细思索。
……
宴凰书院,康祥大殿。
上院的闺秀们纷纷找了软垫坐下,宴凰四宫在前面,其他闺秀只能在后面。泾渭分明。
高台之上有一个案桌,左有三张红檀雕花的椅子,是给今日来旁听的三位皇子准备的。右侧也有一排椅子,是给其他陪听的学官准备的。
甚是隆重。
“奇怪了,这都快到辰时了,苌笙怎么还没有来?”齐霜霜疑惑问道。她自从和萧苌笙相识之后,关系倒是不错。
另一个闺秀说道,“对啊,以往苌笙姑娘一向早到。今日怎么还没有来。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耽搁了吧?”
萧棠云没有说话,心底也有几分疑惑。
她们旁边坐着的李阮云眼神颇为得意,挑衅说道,“哟,萧棠云你堂妹呢?怎么还没有来啊。今儿蔺太师讲学,她要是错过了,那可就只能被赶出书院了。”
“李阮云,难道是你?”萧棠云眼神一下变得敏锐,“你对萧苌笙做了什么?”
李阮云唇线上挑,眉目间都是幸灾乐祸,“萧棠云,你说话要讲证据,什么叫做我对她做了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她自己运气不好错过讲学,说不准是贪睡,睡过了头呢哈哈……”
大学士派的闺秀们纷纷嗤笑。
萧棠云满脸恼怒,萧苌笙这个蠢货,竟然中了李阮云的计,害的自己因为她而被人奚落一顿。
齐霜霜怒道,“李阮云你们实在是太卑鄙了,竟然用这种小人手段!”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她自己太蠢了,那是她活该。”李阮云就跟打了胜仗一样,得意洋洋。
正在此时,高台上的学官们纷纷来了,闺秀们的议论声也小了。
又过了一会儿,蔺太师和睿王、英王也相继到了,台下的闺秀除了萧苌笙全部来齐,台上也就只有太子殿下还没有到。
“完了完了,苌笙这次真的赶不上了。”齐霜霜看着那边的漏斗,紧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