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关键的是有一个人帮忙,这个制造了一切让老太君和沈香茗都想要有一个嫡女的始作俑者——萧苌笙。
关乎萧音绣一辈子的命运的身份,终于,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
祠堂三柱清香,族谱上添上了萧音绣的名字,而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庶女,是萧府二房正儿八经的嫡小姐。
在祖宗牌位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萧音绣眼中泪光晶莹,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白裙女子。
她冲着她微微一笑,眸光温柔。
萧音绣也笑了笑,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掉下来了,喜极而泣。
沈香茗见此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了萧音绣这个嫡女,总算是把萧瑾武这个混小子闯的祸给兜住了。
……
萧音绣从祠堂出来,向着自己的素绣轩而去,刚走在花园小道上,冷不丁就被竹林里窜出来的一个黑影扑上。
“什么人,放开!放开我!”萧音绣吓了一跳,拳打脚踢,拼命挣扎。
那黑影也没想到她看起来柔弱,还有这么大的劲,一不留神,就被推开了。
萧音绣这才看清此人,惊怒交加,“萧瑾武!你干什么!”
“绣儿妹妹,恭喜你啊,今日开始你就是我们二房的嫡女了。”萧瑾武一脸色眯眯的笑,“难得咱们兄妹聚在一起,我有一些诗书跟你讨论。绣儿妹妹,去我房间,咱们探讨探讨。”
萧音绣退后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紧张说道,“二哥,我……我粗鄙笨拙,不懂什么诗书……你还是找别人吧。我先走了。”
“抬举你当嫡女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嫡小姐了,摆什么臭架子,本少要你过来就给我过来。”萧瑾武欺软怕硬,不敢在沈香茗面前放肆,但是在萧音绣面前却咄咄逼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臭,婊,子!二房谁是主人你看清楚了。本少说话有你拒绝的份?”
萧音绣吓的脸都白了。
以前萧清雪就是针对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非打即骂。
这就是庶女的卑微。
没想到变成了嫡女,还是被二房的人这么不当人。
“你放开我!”萧音绣鼓起勇气,狠狠地甩开他的手,“萧瑾武,你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跟祖母告状!”
萧瑾武冷哼一声,“我对你做什么了?你去告啊,信不信我跟祖母说你勾,引我。看祖母信你还是信我。”
“萧瑾武,你倒是看祖母信你,还是信我?”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萧音绣一看见来人,连忙三两步到萧苌笙身边,惊喜喊道,“嫡姐。”
“萧苌笙。”萧瑾武忌惮地看了她一眼,脸色变了又变。
萧苌笙冷冷盯着他,“萧瑾武,滚。”
“萧苌笙,你张狂什么,你凭什么要我滚。”萧瑾武气道。
萧苌笙冷笑,“你不滚可以,我现在就带着绣儿去找祖母,让她老人家知道她的孙儿是怎么的无耻,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
“你乱说什么啊,我就是找她有点事,什么不放过啊……”萧瑾武额头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在萧苌笙面前不敢乱来,狠狠瞪了萧音绣一眼,落荒而逃。
萧音绣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萧苌笙说道,“嫡姐,幸好你来了。”
“绣儿,不用怕他,以后你也是嫡小姐了,身边多带几个丫鬟,让他没有可乘之机,他不敢明着胡来。”萧苌笙早知道萧瑾武的性子,不知道糟蹋了二房多少奴婢,只不过这种事情她管不着,祖母还巴不得多给他纳几个妾呢。
但萧音绣是嫡女,这个她还是管得着。
“嫡姐放心,我不怕他!我现在不是以前了,不是任由他们欺负不还手的。”萧音绣握住小拳头用力说道。现在,有嫡姐当她坚强的后盾,她才不怕沈香茗母子。
萧苌笙抿唇一笑,“嗯。走,我带你去找管事的,先挑几个得力的丫鬟,二房都是沈香茗的人,不能用。好歹我现在是当家大小姐,给你指派丫鬟,二娘也不敢说半句不字。”
“谢嫡姐。”萧音绣福身。
萧苌笙说道,“咱们姐妹客气什么。走吧,挑完丫鬟,我再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能够成为嫡女,还得多谢他帮忙。咱们去谢谢他。还有萧瑾武这个混账东西,敢欺负你,我们找了他一起去教训恐吓萧瑾武一顿,给你出出气。”
萧苌笙现在是萧府的女主人,她要给萧音绣指派丫鬟,几个院子的管事都是争着献人。聪明的老实的、识字的还是手脚勤快的,应有尽有。
最后萧苌笙帮着把关,给萧音绣挑了几个合用的。
两姐妹随后一起坐车去了品香茶楼,萧苌笙早和秦文耀约好,他已经提前在那了,看见两人迎了上来。
“秦公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六妹萧音绣。”萧苌笙莞尔一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日早上祖母把绣儿的名字加进族谱,大功告成了。”
萧音绣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上次在七夕节有过一面之缘的秦文耀,福身拜谢,“绣儿谢秦公子帮忙。”
“萧小姐快请起,不用客气。”秦文耀笑道,“我和四姑娘是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萧苌笙说道,“本来只想过两天让你去把这件事收尾了,不和他们多做计较。没想到萧瑾武这个混账,太惹人生气。”
“怎么了?他气着你了?”秦文耀关切问道。
萧苌笙没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不然太伤萧音绣的面子,只是说道,“我就是看他不爽。秦公子,咱们去恐吓他一下,带几个打手,把这个混账东西揍一顿!”
“好啊。他惹四姑娘不开心,就是惹本少不开心,那本少一定要揍得他很不开心。”秦文耀拍了一下桌子,气势汹汹说道,“四姑娘,走,咱们再装一次大爷。”
萧苌笙被他这架势弄的噗嗤一笑,“是,秦爷,小的先给您化妆。”
萧音绣不明所以,但是看见这一幕,也觉得气氛很欢乐。
不一会儿,苏州城街头就又多出了一个独眼疤痕的络腮胡子丑男,身后跟着好几个打手。几个人守在路上,一看见萧瑾武,就一把将他拖进窄巷子里……
“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萧瑾武吓的面无血色。
几个打手把他堵了,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根又黑又粗的木棒子。
“萧二少,这么快就不认识本大爷了?”秦文耀冷哼一声,一脚踢在他身上,“三万两银子呢,还钱!”
萧瑾武一看见是债主,瞬间蔫了,弱弱说道,“等三日后……你去萧府接我妹妹的时候,一起算,一起算……”
“呵呵,你这王八羔子卖妹妹,倒是卖的很自然啊,真是个混账东西,毫无人性!”秦文耀又是一脚踢在萧瑾武身上。
萧瑾武都要委屈的哭了。
要不是你非要赌我妹妹,我至于把妹妹输给你吗?还不是你逼我的,结果骂我没人性。
你还要不要脸啊!
“本大爷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赌博连自己亲妹子都卖的人,给我打!”秦文耀大手一挥。
萧瑾武目瞪口呆,“秦大爷!是你要我赌妹妹的,这怪我?”
“你可以拒绝我啊?”秦文耀耸耸肩,一脸我就是你大爷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
顿时,木棒就如雨点般落在了萧瑾武的身上,打的他抱头鼠窜。
站在巷子口和萧音绣一起欣赏这一幕的萧苌笙,闻言差点笑出声。
您老打人敢不敢找个好点的借口?
“你逼我赌了我妹妹,还怪我赌了我妹妹打我,秦大爷有你这样的吗?”萧瑾武被打的嗷嗷叫,委屈的眼泪都飙出来了,也可能是被打出来的。
秦文耀想了想,挠挠头说道,“喔,那你现在还钱!不还是吧?打!”
“我还!我还!我没说不还啊,你别打了,我还!我真的还!”萧瑾武被揍的满地打滚,哭爹喊娘,泪流满面。
巷子口萧苌笙笑的乐不可支,秦文耀这家伙,让他揍个人都能揍的这么欢乐。
萧苌笙笑道,“绣儿,出气了吧?”
“嗯嗯!嫡姐,我好开心。”萧音绣笑吟吟点头。开心的不止是萧瑾武被打,而是在自己受了欺负之后,会有人挺身而出。
那稀薄的血缘亲情,她突然觉得如此温暖。
萧瑾武被暴揍一顿,还不敢伸张,怕萧家知道他欠钱的事,怕出门又遇上那个独眼丑八怪,只能躲在家里,忐忑不安等着对方上门提亲。
但是三日后,独眼丑八怪没有出现,倒是秦文耀,登门拜访。
“老太君,我最近抓到一个行骗的江洋大盗。在抓他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和贵府有关的东西。”秦文耀将那一沓有着萧瑾武签字画押的欠条递给老太君,说道:“老太君请看。”
萧老太君拿起一看,脸色越来越白,全部是萧瑾武的欠条,而最后一张让她差点气晕过去了。
竟然是把自己的嫡妹都赌上了。
萧瑾武这个混账!
“我想这些欠条肯定让贵府的二公子惶惶不安,所以一发现这东西就立即送上门。”秦文耀笑的一脸灿烂,“那江洋大盗已经落网,萧家尽管放心。在下告辞。”
老太君勉强挤出一抹笑,感激说道,“谢谢秦公子,要不是秦公子,萧府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
“老太君客气了。我和贵府的四姑娘是好友,这么一点小事,应该的。”秦文耀笑眯眯说道。
秦文耀走了,老太君气炸了,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怒吼道,“把萧瑾武这个混账东西给我叫过来!”
一刻钟后,慈寿堂门外就响起了砰砰的打板子的声音,萧二少爷在萧府横行霸道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一直对他疼爱有加的老太君打的皮开肉绽。
“老太君,手下留情!你这是要把瑾武打死啊,老太君饶命!”闻讯而来的沈香茗连忙哭着跪下求饶。
此时萧瑾武已经被打的浑身血迹斑斑,奄奄一息。
老太君看见她更加生气,冷冷说道,“沈香茗,你教子无方,从今天开始,闭门思过!府里的事你也不用操心了,好好学学怎么管教你儿子!”
说着,老太君看向浑身是血的萧瑾武,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无力摆摆手,“抬下去,养好伤了就去书院,老身看着心烦。月例零钱全部没收,念在你这次初犯就算了,若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