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雪桃等人的脸色都变得格外难看。
萧府的人也赶到了,看见萧苌笙,赵玉梅等才放下心。
萧苌笙看着宴会上的众人,笑道,“承蒙诸位关心,苌笙确实没事。只是卧床养病,没想到闹出这么多流言蜚语,劳烦诸位操心了。”
“没事没事,看见萧小姐没事,大家也都放心了。今日诸位一起给萧小姐作证,以后谁要是再传播流言蜚语,大家一起抵制。”
这些人大多是不清楚详情的中立党,被邀请过来作证的,看见萧苌笙出现了,纷纷恭贺。
萧苌笙转身看着冯雪桃,唇边勾起一抹笑说道,“不过我最要感谢的还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替我忙前忙后,也不可能这么干净利落地平息这场流言。这一杯,敬你们。”
冯雪桃和谢思雯等人就跟吞了一个活苍蝇一样难受。
“客气客气,应该的。”冯雪桃只能僵硬着脸端起酒杯。
萧苌笙现身,谣言不攻自破。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所谓萧苌笙被采花大盗掳走只是被人泼脏水,冯雪桃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还是被她轻飘飘化解。
萧苌笙又应付了一些文人才子的恭贺之后,笑着看了看谢思雯几人难看的脸色,这才心满意足的告辞离开。
回到萧府之后,老太君亲自出门迎接,拉着萧苌笙的手,满脸激动。
“苌笙,你的病好了,老身也就放心了。”老太君一语双关说道。
其实是说,你回来,我就放心了。
萧苌笙一听就知道老太君已经知道真相,但没怪自己,看来萧秦瑶扯了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盈盈一笑,“让祖母担心了。”
被苏雁儿见缝插针差点名声扫地,萧苌笙比所有人都淡定。
因为这就是世家千金的争斗,她早就习惯。
虽然这件事从头到尾苏雁儿都没插手,但萧苌笙知道是她幕后操控。
江南是苏家的地盘,萧苌笙暂时不会动手。不过很快就要到京城了,到时候萧苌笙一定会好好跟她算这笔账。
苏雁儿暂时留着,但是其他参与了这件事的人,她一个个来。
萧苌笙唇边勾起一抹弧度,“祖母,苌笙从选秀开始,摔断腿,如今又生病,真是多灾多难。看来是苌笙福薄了,功德太少,承受不起当上品闺秀的气运。日后还要进京……只怕气运太重而不寿。所以我想去庙里青灯古佛,念佛半年,增添福运,但愿能平平安安。”
“那不行,你马上就要去京城了,怎么能去庙里吃斋呢?册封上品闺秀却不进宴凰书院,这可是大不敬之罪。”老太君立马阻止。
萧苌笙叹气,“祖母说的是,皇恩不可辜负,宴凰书院还是要去。”
“嫡姐何必为难,换一个人替你祈福不就好了。”萧秦瑶闻弦知雅意,接过话笑道。
老太君点头赞同,“这个不错。你这身子多灾多难的,萧家出一个人替你积点福运,老身也能放心。”
“哦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雪姐姐去水月庵已经数月,下个月就到了半年之期,该回来了。”萧苌笙说着,瞥了一眼沈香茗,浅浅笑道,“祖母,苌笙想要雪姐姐替我祈福半年,不知道可不可以?”
沈香茗脸色一变,她千盼万盼,眼盼着女儿就要回来了,结果萧苌笙这个女人,竟然耍这种花样。
“雪姐姐在水月庵待习惯了,也就免得麻烦萧府其他人再去。”萧苌笙笑吟吟说道,“我和雪姐姐是堂亲姐妹,她祈福就等于是我祈福,我相信有雪姐姐替我祈福,一定能保佑我在京城平平安安。”
沈香茗气道,“你怎么不让你娘去?”
“我娘亲倒是想去,可惜她要照顾鸿儿。弟弟多病,没有娘亲照顾,我更不能安心了。”萧苌笙一脸无辜。
沈香茗看了一圈,这才发现,萧府还真的没其他人了,指着萧音绣说道,“那就让绣儿去!”
自己的女儿才是亲女儿,庶女再怎么讨她欢心,也不过是扔出来挡灾的。
萧音绣看见沈香茗的表现,早就习惯,起身福身说道,“绣儿愿意为嫡姐祈福。”
老太君觉得萧音绣倒是挺懂事。
萧苌笙不冷不热说道,“区区一个庶女,还积攒不了萧家嫡女要的福运。她本就是福薄之人才为庶,还怎么替我积福。我看雪姐姐是个福祉深厚的,祖母,雪姐姐最合适。”
老太君自然不会拒绝萧苌笙,笑道,“好,就依你。”
萧苌笙这才灿灿一笑,“谢祖母。”
转而看向沈香茗,“谢二娘。”
又和萧音绣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
沈香茗气的差点哭了,乱了阵脚,说道,“老太君,我已经小半年没看见我那可怜的女儿了,您就换一人吧,让她回来吧,我不能没有她啊。”
“闭嘴!一天到晚的就听你在聒噪,你要是想陪她,那我送你一起去水月庵好不好,让你们母女团聚,在那一起祈福。”老太君冷哼一声,“我还没找你算账,刚才外人找上门,你跟着瞎起哄什么。就这么说定了,下个月不用去接萧清雪,让她继续在水月庵待着。”
沈香茗犹如晴天霹雳,死死瞪着萧苌笙,恨不得冲上来撕了她。
宴会一散,老太君一走,沈香茗就一个箭步窜到萧苌笙面前,挡住她气愤说道,“萧苌笙你给我站住!什么福薄什么祈福,都是你的借口对不对。你就是不想让雪儿回来,你就是想让我的雪儿继续待在水月庵!”
“二娘说的没错,我就是不想让萧清雪回来。”萧苌笙并没有否认,唇边挑起一抹上扬的弧度。
沈香茗气的脸色发青,指着她说道,“你竟然还敢承认,我要告诉老太君!你给我等着!”
“二娘,你都能想通的事情,你以为祖母看不出来吗?”萧苌笙嗤笑,淡淡说道,“一个连宴凰书院选秀都没有参加的千金重要,还是一个上品闺秀重要,不用脑子,祖母也会选。二娘,你竟然敢勾结外人搞一些小动作,那就让你女儿,替你还债,在水月庵多住半年。”
沈香茗脸色一白,看见此时此刻的萧苌笙,打从心底里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以前她厌恶憎恨萧苌笙,但是这一刻,她怕了。
“别忘了萧清雪是为什么被赶去水月庵。我能让她被赶走,就能让她回不来,还能让她永远都回不来。”萧苌笙盯着沈香茗,唇线微微上挑,眸光却冰冷的仿佛能摄走人的心魂,“二娘,你说你手中什么依仗都没有,就这么作死,连累萧清雪,怪谁呢?”
沈香茗脚下一个踉跄,被她吓的退后了两步。
萧苌笙弯了弯唇角,转身离开。沈香茗却连喊住她的勇气都没有,她终于明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萧苌笙已经在萧府有了如此权势,一句话就能决定很多人的命运。
雪儿,我可怜的雪儿。萧苌笙你个女人,让我和我的女儿被迫分开,让我的女儿在水月庵受苦,你却要去京城宴凰书院享福。
呵呵,我不敢对你动手。等你走了,你的娘亲和弟弟,我保证让他们无比“快活”。
萧苌笙回到玉妗苑,今儿中秋,姐弟俩都是刚回来,一家人自然是其乐融融聚在一起吃月饼,闲话家常。比起刚才的家宴,这才更有一个家的味道。
遥望圆月,萧苌笙想起了远在边疆的爹爹。
一年的时间很快也很慢,爹爹,我们一家人的团圆,就差你了。
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了鬼面人和长孙翎的身影,两张脸在脑海中晃来晃去,让她只能多啃两块月饼,不去深想。
云榭居,露天的花园里。
长孙翎和景墨辰相对而坐,玉石桌上三两碟月饼点心,一壶清酒,只有他们两人,身影被拉的长长地。
阖家团圆的日子,形单影只。
“这一个月,睿王党以陈家案为缺口,大肆攻击太,子,党派,拉下大批人马,五品以上的就有三十来人,尤其是工部,几乎空了三分之一。”景墨辰提起酒壶倒了一杯,温笑,“睿王的攻击告一段落,接下来,就要看太子的反击了。”
长孙翎英俊的脸上表情淡漠,“欧阳昇现在在哪?”
“还在九郡赈灾。”景墨辰抿唇,“离城倒也厉害,查了很多线索,不愧是都察院的人。我们在背后推波助澜,让他尽快地掌握了关键的证据。不然,等到睿王回到京城,这一局就要多生变故了。”
正在此时,就见荀冷急匆匆走进来,将一封信递给长孙翎,“世子,京城八百里急报!”
长孙翎拆开扫了一眼,递给景墨辰,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景墨辰细细看了一遍,笑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太子在今日早朝以睿王挪用户部公款为由公然发难,太,子,党拿出关键证据,让睿王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他们占了上风。皇上震怒,将户部一半官员拿下问罪,急招睿王回京。”
“荀冷,把早朝的消息,抄送一份给萧苌笙。”长孙翎淡淡说道。
他记得某个小女子,很喜欢看欧阳昇倒霉。
荀冷领命退下。
景墨辰略有些诧异地看了长孙翎一眼,却也没有多说,只抿唇一笑。
以前长孙翎和他谈国家大事的时候,从不会谈儿女私情。没想到现在还会记得萧苌笙。
这对长孙翎来说,已经是格外难得了。
两人议事到深夜,男人们的心很大,装的下万里河山,谈的是家国天下,于他们而言,感情或许不会是第一。
夜色更深,喝着酒谈着话景墨辰醉了,趴在玉石桌上。
长孙翎望天,月亮已经落下了,可是他的明月光落在他的心底,那么明亮。
“墨辰,我被她拒绝了。”长孙翎酒后才变得有了那么一丝人味,那永远都英俊地无可挑剔地冷漠地脸上,寂寂地低落。
倒了一杯酒,饮下,辛辣呛入喉咙,长孙翎做出一个决定:“我不会把她送走,我要得到她。”
弯唇,语气更加肯定。
“得到她,她是我的。”
长孙翎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心情很好,仿佛一直按在心底的石头落了下去,浑身一轻。
长孙翎没听到景墨辰的回话,向着他看去,才发现他早就已经醉晕过去了。
长孙翎笑了一下,遥望着萧府的方向,染上醉意的眸光格外好看。
萧苌笙,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