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个谢家都在到处找谢思雯的下落，城门守卫说看见谢思雯出城了，出了苏州城四通八达，什么时候能找到，那就难说。”
萧秦瑶脸色怪异。这谢思雯失踪的方式怎么跟她之前被骗一模一样。
就好像有人故意用相同的手段整治谢思雯一样。
“嫡姐，动手的人……应该是……景公子？”萧秦瑶心思聪颖，一下就想到了景墨辰，美眸一亮。
萧苌笙点点头，“我也觉得是他。那日在黑风寨，景公子就说不会让你白受这一遭罪，没想到他还真的言出必行。你安心选秀吧，景公子出手，想必在六大艺选秀落幕之前，你是看不见谢思雯了。”
“没想到景公子会出手，这样其实……有损他的名誉……”萧秦瑶一颗芳心不争气的乱跳了起来。她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出手对付的敌人，已经被景墨辰替她收拾了。
有些事不用别人帮忙自己也能做到，但是，在自己还没做之前，有人已经提前帮你做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大冬天里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暖到了心底。
“放心吧，除了我们俩，不会有人想到是他出手，即便是谢家都没有怀疑他。”萧苌笙抿唇一笑，“景公子高风亮节，谁能想到他会假借自己的名义去坑人。不过这作风，还真是近墨者黑，有宴安世子的风范。”
不自觉唇边溢出一丝笑意。
萧秦瑶一颗芳心顿时乱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下来说道，“嫡姐，除了谢思雯，孙青青小姐也没参与第二轮选秀。听说她家里出事了，她爹获罪，她已经不是官宦嫡女，没资格继续选秀，而且孙家遭逢大变，她也没心思选秀，昨天连夜返回扬州去了。”
“获罪？这时机未免太巧了。”萧苌笙黛眉轻挑，她对孙青青还有几分印象，说话直，有些不中听，不过不是什么心思歹毒之辈。
萧秦瑶说道，“可不是，官场上除了极少数清官，有几个经得住查，扬州知府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
“江南最近除了长孙翎也没什么顶天的大人物，他总不可能是撞到了长孙翎的手上。难道……”萧苌笙心思玲珑剔透，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
官场办事向来拖拉，从查案到定案，起码得拖半个月，要是走通了上官的门路拖延一下，查两三个月都有可能。
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突然就定罪，这么雷厉风行，也只有江南的封疆大吏江南布政使能够做到。
难道，那一万两白银，是苏雁儿押注？孙青青出言不逊得罪了她，以至于孙家获罪，连累家族？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苏雁儿这种做派，也和她所谓江南第一闺秀的温柔端庄相差太大了。
只是猜测还不知道真假，不过从此以后，萧苌笙会对苏雁儿更警惕几分。
至于孙青青怎么样就和她无关了，不过是点头之交。
“今日第一科琴试，好多人都等着嫡姐参加呢。”萧秦瑶说道，“得知嫡姐第二轮已经不考了，大家都很惊讶。嫡姐，你有十足把握第三轮能够过一关吗？要不，还是多考几科安稳一点？”
宴凰选秀最少要过关八科。当然，可以多考几科，有备无患。
“不用了，别替我担心，你好好考试吧。听说你琴试已经过关了，没拿到上品也别气馁。”萧苌笙淡然一笑。
看见萧苌笙这么淡定从容的样子，萧秦瑶也安心了几分，捂嘴一笑，“我可不像嫡姐每一科都奔着上品去的，能过关就是万幸了。六大艺的考核可难了，第一关琴试，除了苏雁儿还没有第二个人拿到上牌呢，过关的也极少，不过十几人而已。”
这很正常。毕竟每一种才艺没有日积月累都不可能取得成就，而闺秀们精通一两种已经很难了，要想面面俱到，几乎不可能。
除非是那种天才，一学就会，而且还比普通人更刻苦，又领悟的快。比如萧婉柔，又比如苏雁儿，再比如萧苌笙。
缺考的两个闺秀不过是不起眼的两滴雨珠，很快就被人抛之脑后。现在苏州城里每天传扬的都是哪位闺秀六大艺过了几关，获得了几枚上牌。
苏雁儿成为了全江南的焦点。从琴试第一科开始，琴棋书画六大艺的前四科，她都是上牌。
一连夺冠四次，再加上第一轮获得的三枚上牌，一枚中牌，她一共考了八科，七上一中，已经超过了只考了七科的萧苌笙。
而同时一条不利于萧苌笙的流言，在江南传的沸沸扬扬。比起苏雁儿第二轮的上牌都是在宴凰书院选秀之时，众闺秀才子围观，两位主考一起评断赐牌获得不同，萧苌笙第二轮的三枚上牌，除了画这一科流传出了左手画，另外两科厨艺和女红，都没有人见识过。
故而，很多人觉得萧苌笙这两枚上牌的来历有问题。本来之前第一轮成绩出来，这种怀疑的声音被事实甩了一巴掌。
如今萧苌笙第二轮缺考，流言蜚语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又尘嚣其上了。
“琴棋书画四大科，除了已经拿到上牌的左手画，她竟然一科都没有考，全部缺考。”苏雁儿蹙着柳眉，“也是，画艺、厨艺、女红能精通三者已经很难了，剩下几科，只怕没有时间学习，应该连过关都做不到，没把握过关，对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丢人现眼。厨艺女红又不像是琴棋书画适合文会上展露，难怪她以前一直名声不显，原来如此。”
她以为自己猜到了萧苌笙的底细，其实这一番定论，也是萧苌笙故意让她这么理解的。
起司轻快说道，“小姐说的是。而且现在外面都在传言萧苌笙那两枚上牌，来历不明，暗指世子徇私。”
“那是陈娇娇放出来恶心萧苌笙的，外人听听也就罢了，咱们可不能信。宴安世子若是一个会徇私的人，那他也就不是他了。想必萧苌笙的女红和厨艺，自然有她的独到之处。”苏雁儿并不轻视萧苌笙，但心底对她也是不屑的，“不就是一个厨子和绣女吗，下人都会的轻贱活而已。”
苏雁儿并不喜欢女红和厨艺，一直专心学习琴棋书画，这才有了四个上牌，但是剩下两样，她却是连过关都难。
也确实没有那么多精力学习。
六大艺她只能考四科，剩下两科不考了。最后小艺里再考一科，她倒是有有几分把握。
“对了，让咱们的人小心一点，不要被世子发现了。陈家仗着自己是太，子，党，又对世子一肚子火气，才敢弄出这种谣言，我可不想让世子知道，这件事跟我有关系。”苏雁儿吩咐说道。
陈娇娇命人散步谣言暗指长孙翎徇私，苏雁儿就在背后推波助澜。
“是，奴婢会小心的。”
就这样，时间到了六月底，第二轮选秀落下帷幕。
苏雁儿以七枚上牌一枚中牌的成绩，暂时名列第一，正四品闺秀，江南诸闺秀无人可与之媲美。
……
云榭居里，长孙翎翻阅着手中的书卷。
“世子，陈娇娇对萧苌笙怀恨在心，找了一批士子宣扬四姑娘的女红和厨艺那两枚上牌来历不明。其实最开始世子赐牌的时候倒是没有人敢议论，也都知道世子的为人不屑于如此。如今有这样的恶意中伤，不过是太多人眼红四姑娘取得的成绩……”景墨辰顿了顿说道，“除了陈家之外，背后还有一股势力在推波助澜，让流言愈演愈烈，但对方很小心，找不到他们的把柄。”
长孙翎眉峰轻挑，“能在江南推波助澜又还不被你抓到的人，除了苏家，也没有其他人了。”
“世子说的是，墨辰也是这么想的。”景墨辰点头一笑，“毕竟四姑娘在将江南唯一的对手，也就只有苏雁儿小姐。”
长孙翎轻描淡写说道，“苏雁儿哪配给她当对手。”
那个小女子多智近妖，又腹黑妖孽的深沉，在他眼中，这世上就没有人能配当得了她的对手。
上天下地，独一无二的萧苌笙。
景墨辰想说什么，最终只剩默然。
世子，您现在都已经不遮掩一下了吗？虽然大家都知道萧苌笙厉害，但这么夸她不该避避嫌？
长孙翎食指在软榻的矮桌上轻轻敲了敲，不知道思考着什么，眉峰轻蹙又舒展开，“琼芳宴是设在明日吧？”
“是的，明日申时，设宴景宴行宫。”
长孙翎说道，“把江南的读书人邀请一些，尤其是谢子明之流。还有陈娇娇，也给她送请柬。”
“世子，您这是要……”景墨辰猜到了什么，不由得讶然。
长孙翎微微颔首，“就这么安排。”
流言他一向不在意，也看得出萧苌笙不在意，不然她也不会任凭流言肆虐还淡定从容地在家里怡然自得。
但，流言攻击的是萧苌笙，他就很在意了。
有些人脑子里都是水，他就把那些人好好扇几巴掌，把他们脑子里的水都打出来，也让他们知道，脑子是不能随便进水的。
就在琼芳宴上，解决这个流言。
“来而不往非礼也，让陈家蹦跶了这么多天，也该收网了。就在那一天，顺便给陈家，给陈娇娇一个惊喜。”长孙翎淡淡说道。
世子不仅腹黑，而且还记仇。
景墨辰抱拳，“是。世子，那苏州赌坊……最近来了一些挑事的赌徒，何衷招架不住了，找您求救。上次世子设的赌局，苏雁儿输了一万两，特意报复。不过苏雁儿也知道赌坊挂在天涯商行名下，不敢明着来，只偷偷摸摸派了一些赌徒想让赌坊输的开不了门。”
“这点小事，你调一批人过去给他帮忙就行了。”长孙翎淡然说道。
苏州赌坊的老板何衷，是天涯商行苏州分行的管事，而这个赌坊最初开张的目的，也是为了调查景宴行宫案，收集打探消息。
这一次宴凰选秀赌坊开盘，长孙翎设了赌局，自己坐庄萧苌笙一定过关，除了他，又还有谁有这么大的魄力。
当然，何衷并不知道吩咐他这么做的就是长孙翎，只以为是天涯商行的高层。毕竟长孙翎和天涯商行到底是什么关系，谁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