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平旌怒而起身,看着刘雅静道,“南海咖啡馆早就是一片废墟了!商业谈判放在那里,怎么可能?”
刘雅静也是大吃一惊,怯怯地道:“我……我不是本地人,我不知道……我只听见浅茹姐说要给您捎个口信……”
薛睿大怒,浑身气势大变,凛然道:“这不可能,昨天的文件签署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何时让嵇婉童约见我们浅茹谈判了?”
“可是……可是浅茹姐确实收到了一条短信……收到之后她就急匆匆地赶过去了!”刘雅静低下头,怯怯地回话道。心里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怎么又有一个和浅茹姐关系很亲近的男人?不由得开始崇拜起浅茹来,浅茹姐好厉害……
一大早便赶到公司,等着和浅茹相认的林家二老听闻此言,不由得浑身一软,朱婉更是红了眼眶:“南海咖啡馆那里,地处偏僻,那人单独约我们平瓷到底是想做什么?”
林平旌神色凛然,眼神里隐隐有了真怒,安抚着母亲道:“妈,你先别激动,我这就赶去南海咖啡馆那里,如果妹妹有个三长两短……”
他眼神锐利如剑,道:“我一定不会放过有关的人……”
薛睿一把拉住林平旌,正色道:“我手底下人做出来的事情,我也要去。”
平旌正在气头上,狠狠打开薛睿的手,冷笑连连:“薛总,如果不是你骤然介入我们之间,你的那个小助理怎么会想对浅茹不利?我告诉你,你最好离我妹妹远点,如果我妹妹回来少了一根汗毛……你也别想好过了!”
薛睿双目通红,道:“我对浅茹的关心不比你少半分!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林平旌还要再说,被一直沉着脸的林腾飞喝止住:“好了,平旌,和薛家孩子一起去吧,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报警……”
朱婉“啊”了一声,本就体弱的她此刻实在有些经受不住,半靠在沙发上,几乎落下泪来:“平瓷,平瓷……一定不会有事的。”
“妈,你放心,我一定把妹妹带回来!”林平旌深深看了一眼母亲,带着满腔愤恨和薛睿一块疾步走了出去。
刘雅静一脸愕然地站在原地。她听错了么……林夫人说的是“我们平瓷”?林平瓷,不就是林氏集团失散多年的大小姐吗?而林平旌总经理称呼浅茹时用的是“妹妹”二字……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怪不得浅茹姐一直没有提到过她的父母亲……难道她就是林氏集团,遗落多年的明珠吗?
薛睿和平旌赶到南海咖啡馆的时候,几乎心肝俱裂,只看见浅茹浑身浴血,倒在一堵灰扑扑的土墙前,浑身都是血,甚至看不出来具体是哪里受了伤。她就那么面色青白地躺在那里,生死不知……
薛睿比平旌还要快,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想把浅茹抱起来,又怕造成二次伤害,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只能一遍遍地唤着她的名字:“浅茹……浅茹,你醒醒,醒醒啊……”
平旌咬着牙,一双折磨星眸几乎要喷出火来,一边快速拨了120,一边把薛睿从地上拽着衣领拽起来,就是一拳打了过去。
“如果不是你……浅茹怎么会这样!”平旌厮喊道,“她还没有喊我一声哥哥,喊她生身父母一声爸妈!如果……如果……她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在有生之年……一定会摧垮你们薛氏!那么短的时间里把公司做得那么大,你们屁股上怎么可能都是干净的,如果我妹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给我妹妹陪葬!”
林平旌说着说着,声色俱厉中几乎带了哭腔。自己的妹妹还没有来得及喊上一声哥哥,现在就生死不知地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换成哪个哥哥,能接受眼前的这一幕?虽然他知道,薛睿也绝对不想伤害到浅茹一点半点,但是如果不是薛睿这根导火索,浅茹怎么会被他的嵇婉童蓄意报复,甚至可以说是蓄意谋杀?
薛睿不闪不避,生生挨了他一拳,脸狠狠被打得偏到一旁去,他默默地伸手从嘴角把血丝抹去,黯然对平旌道:“你想打,就打吧,我该打,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把嵇婉童带在身边,我直到几乎真的失去浅茹的时候才意识到,什么家族,根本比不上她一个手指头重要!都是我不好,你想给妹妹出气,我心里何尝不是疼得要命,你多打我几拳吧!”
他的这几句话可谓是发自肺腑,声声泣血。林平旌好几次举起了拳头,但是又放下了,平旌神色几分不忍,恨恨地松开了紧抓着薛睿衣领的手,怒声道:“我不打你,不是原谅你,而是我知道,现在打你只能让你心里好受些,我不想让你轻松地过!嵇婉童,我是一定要替浅茹向那个女人寻一个公道的!你如果敢阻止……”
薛睿急急打断,整个人如同沐浴修罗血狱一般气息暴躁起来,道:“嵇婉童,嵇婉童……不需要你出手,我一定会给浅茹讨回公道!”
“你?我不相信你。”平旌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是斩钉截铁地道,“仇需亲手报,她不仅是你喜欢的浅茹,更是我们家的平瓷,说到底这也是家事,我们不可能不插手!”
薛氏和林氏如果联手起来,嵇氏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的,现在只要找到证据,薛睿上报家族,德行缺失像嵇婉童一样的女子是绝不可能进薛家的门半步的。再配合舆论和司法,可以说不仅能制裁嵇婉童,光是群众知晓此事,导致嵇氏的股票下跌,就更能压得整个嵇氏数十年不能翻身了。
此时,救护车也终于赶到了。从车上跳下来数名医护人员,明明不是很热的天,他们跳下车的时候却齐齐抹了一把汗,实在是不怪他们着急上火啊,医院里说了这是林氏集团叫的救护车,说不定受伤的就是非富即贵的重要人物,他们几乎是一路闯红灯地赶来了。
可是看蹲在地上的两位衣着不凡的公子哥的脸色,还是嫌他们姗姗来迟啊……再一看旁边血泊里紧闭双目的女子,他们更是冷汗涔涔,这姑娘看起来怕是伤势不轻,连生命体征都看不出是有是无了……
领头的那个回过神来,对白衣助手们大喝一声:“还愣着做什么!抬担架下来!”
林家老宅。
林宏老爷子正在三楼挥毫作画,就听见一个急得不能更急的脚步声从一楼开始“噔噔噔”,声音越来越到,“噔噔噔”到了三楼,又“噔噔噔”到了他房间门口,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门在下一秒还被大力地推开了,林老爷子吓了一跳,作了一半的山水画也被笔锋的一顿,顿出了拇指大的一个黑色墨点点,不由得勃然大怒。
林老爷子自从退居二线,把工作全部交给大儿子和小儿子以后,只就闲在家里喝喝茶,除了公司大事偶尔过目一番,把实权还捏在手里以外,几乎爱好就只剩下了个作画。而他作画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安静,不知道家里哪个不懂事的,竟然这么吵着他的清宁!还把他的大作给毁了!
没想到一抬起头,看到的竟然是一向沉着稳重的老管家,林宏不由得吹胡子瞪眼起来:“老叶,你今天怎么丢了魂一样?昨天喝酒宿醉了?”
老管家气喘吁吁、磕磕绊绊地道:“老爷子,回……回来了!”
“什么回不回来的!我今天一直在家里啊!老婆子倒是出去逛街了,你在颠三倒四地说什么呢?”林老爷子的怒气值几乎攀升到了顶峰,莫非是给老叶的薪资太丰厚了,老叶开始变得糊涂不精明了?
老管家也不顾着是东家的杯子里,在林老爷子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顺手抄起他的水杯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待把气喘匀了,这才在林老爷子几浴杀人的目光下,急切地道:“老爷子,是大小姐回来了!”
“什么大小……”林老爷子嘟哝了一半,眼睛猛然睁大,不可置信地三步并作两步,就抓起了老管家的手,“你是说……老大家的丫头,平瓷,找回来了?”
老管家急急点头道:“正是,正是啊……”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哈哈哈……”林宏的气瞬间就消了,对比大孙女回家了这件喜事来说,毁了再多画也不打紧啊。不过他过了片刻便对着老叶吹胡子瞪眼:“这种大喜事你也不早点来和我说!存心给我卖关子啊!”
老叶叫苦不迭:“我跑上来都快跑断腿了,还能怎么早……您画画的时候手机又从来不在身边,我想给您打电话也找不着人啊……”
“罢了罢了。”林宏乐呵呵地摆了摆手,道,“丫头回来了是好事啊,不过怎么见不着人?也不来给她爷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