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我就不是你的妻子了。
“但是,我要和你离婚。”
电话那头田野的声音明显上扬了一个八度,他叫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现在在说什么。我嘲弄地道:“怎么,我不想离的时候,你缠着我让我滚开。现在我决定走了,你又这样子?我都有点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田野歇斯底里起来:“你已经爱了我那么多年,继续爱着我,难道不是你的本分吗?”
我冷笑:“本分?我对你该尽的本分早就尽了,现在我要离开你,谁也不能阻止我。”
他争吵的声音太大了,我明显听到他那头有人不耐地说让他小点声,私事出去处理。
田野安静了几秒,声音低下来,倒有了一些哀求的味道:“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茹茹,是我对不住你。”
我心里一酸,眼里有什么灼热的东西滚出来。这个人是我深爱了多年的男人,我的一片真心被他辜负,他的道歉我等了这么久,久到对他的爱意已经消磨殆尽,久到对他的恨意已经从星星之火变得燎原。
我无声地落着泪,悲哀得从头到脚都瘫软。如果道歉就能挽回一切,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心人呢?
终于是忍不住,我向他吼道:“你以为,你轻描淡写的道歉就能挽回一切是吗?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已经回不来了!”
在这段感情里,也许我不是无辜的,我放纵了田野的声色犬马,没有好好约束他,但是最无辜的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本可以平平安安地出生在世上,却!被他害死了!
想到此处,我双目通红。
田野急切道:“孩子,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如果你实在不解气,我们就一起想办法把艾心暖的那个孩子弄掉,给你出气!”
我哑口无言,这个男人是个魔鬼吧?我不禁在心底对艾心暖生出了几分怜悯。你看,你心心念念渴盼着的爱情,就是这样残酷凉薄。
我故作一分惊讶的样子,道:“孩子三个月已经稳定了,如果不是人为,很难让一个身体一向健康的女人流产,你想怎么做?”
田野只以为事情有转机了,迫不及待地道:“有很多堕胎的药,神不知鬼不觉,茹茹,只要艾心暖和我的孩子没了,她就没有资本挡在我和你之间了!”
可是那不止是艾心暖的孩子,更是他自己的孩子啊!
我心下一悲,才觉得到现在才彻底看清了这个男人,我原以为他只是变心了,从前和我的感情总是有几分真心实意在的,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残忍!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还不够,还要再害死另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吗?”我怒喝道。
田野疑惑地问我:“茹茹,你这是怎么了?过去的事情我已经认错了,你怎么还要提起来呢?艾心暖你不是一直很厌恶她吗?”
我道:“你不必再多言,我只想和你离婚。”
田野见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改变自己的心意,也有了几分不耐:“我说不离就不离,你要想和我离婚,就去打官司吧。”
打官司?我冷笑。一套流程走下来,没有个两三年法院会判,决离婚吗?我并非等不起这两三年,只是我有更好的办法。
田野啊田野,你还以为我是之前那个任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懵懵懂懂的浅茹吗?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挂掉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录音成功,我露出了一丝微笑。从打这个电话的一开始,我就抱着套话的心态去和田野扯皮,东拉西扯了那么多,他难道以为我是真的在纠结吗?如果不是为了录音,我根本不愿意和田野再说那么多。
打开电脑,把手机里的电话录音备份了好几份,随后给田野的邮箱传输了一份录音。并在正文里写道:如果你的同事和上司听到这份录音,不知道你的工作还保得住吗?如果你的小区业主群里也有了一份这个录音,不知道你在小区里还能住得下去吗?如果我找媒体曝光你的所作所为,你和艾心暖还有好日子过吗?
现在舆论的威力是最大的,有时候甚至超越了法律。我深谙这个道理,自信这招,必然绝杀。
果然,片刻后,田野就气急败坏地给我打过来了电话,他歇斯底里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这个毒妇,我以前竟没有看出来你有这么深的心机!”
我不以为杵,道:“这还不是拜你所赐么?我不为难你,老老实实跟我去民政局离婚,一拿到离婚证,我就当着你的面删掉手机里的录音。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田野还在兀自犹豫着,我又惑诱道:“凭这个录音,我去法院打官司,也会很快判,决离婚,说不定你还要净身出户,孰轻孰重,你这个聪明人,应该会自己思量吧?”
田野咬着牙哼了一声,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我轻笑一声。
他接着道:“那就好聚好散吧,我现在就和上面请假,去民政局,一会儿见。不过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删掉录音。”
放下电话,我勾出了一抹微笑。假意奉承,谁还不会呢?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田野啊田野,这你是想也不要想了,我不替我肚子里的孩子报仇,我誓不为人。
凭这段录音,去打官司,可能田野确实会被判净身出户。但是我要钱和房子有什么用?再多的钱也不能换我的孩子回来。我所图的是让田野和艾心暖这两个人身败名裂,在这个社会上再无立足之地。
我是说了会删掉手机里的录音,但是,可惜了,这份录音不仅是手机里才有,我还在电脑上进行了备份。
窗外阳光明媚,我看着温煦的太阳,想到了薛睿。心里一下子温柔下来,薛睿,我以自由之身送给你当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