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温柔地用淋浴头帮我冲洗头发,在淋淋水声中笑着道:“小轩窗,正梳妆,也许就是这样的感觉。虽然不是在给你梳头发,但是这样也算是异曲同工了。”
和薛睿一起吃了饭,我三步并作两步又爬回了床上,缩在软绵绵的空调被里看肥皂剧。
薛睿像这世界上最忠诚的家庭煮夫一般收拾了碗筷,走到我身边坐下,陪我看了两分钟电视剧,便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皱着眉道:“这演的是什么?一点逻辑也没有……”
我哼哼唧唧地道:“你懂什么?要看颜值,看颜值懂吗?”
薛睿把他的脸和电视剧里小鲜肉男主的脸放在一起比比划划,很是不服气地问我:“你说我比他差在哪里?除了我老了点。”
我一时语塞,薛睿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挑不出刺来。明星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我们家薛睿也是一点都不差,如果他去混娱乐圈,说不准还真的能打下一席之地呢。
我笑着打开他的手,道:“好好好,那我不看了,我和你说个正事。”
薛睿就等着我这句话,伸手就换了个台,然后两眼放光地问我:“什么事?”
我看着电视里来回传球的二十二个球员,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打算稍后就去拜访一下安智,你觉得呢?”
薛睿凝了凝眸,悠悠道:“怎么想起来去看她?”
“总觉得,如果直接去正式登门,会在她手上吃些亏。”我定了定神,很是无奈地道,“还不如今天我就去看看她老人家,把礼数都做全了,当着一屋子的佣人面前,她也不好为难我。”
薛睿握住我的手,定定地看着我,认真道:“我不需要你因为任何人而委屈自己,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在任何人的手上吃亏,你相信我吗?”
我看着眼神坚定的他,不由得绽出一抹笑意:“我当然相信你。但是安智现在表面上还算是你的长辈,我去做些表面功夫,也是为我们的计划打下一个粉饰太平的基础,我不会有事的。”
薛睿还浴再说,但是看着我的眼神,便忍不住闭了嘴,他知晓我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大约是不会改了。只是我从他的神情中还是看到了许多不除疑,大约他觉得我这一去便是龙潭虎穴。半晌之后他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我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假如你和我一起去,那我们没有说一声就是失礼了。我一个人前去还可以说是家族长辈让我问好,所以……阿睿,我自己去。”
我伸出一根手指贴在他的嘴唇上,温柔地道:“我不会有事的,安智没有那么蠢,在自己的地盘上为难我,岂不是败坏了她自己贤妻良母的名声?”
我就是认定了安智还想要薛家当家主母的贤惠名声,所以断然不会为难只身上门的我。她就算知道我并没有怀孕,但是表面上肯定会用对待娇贵孕妇的态度来待我,对我不会有半分威胁。
而我,在“有孕”的时候还顶着大太阳去拜会她,岂不是也成全了自己孝敬长辈顺从恭谨的名声?这样的名声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睿阳集团,就是一个更加让买股人放心的举动。
我好不容易说服了薛睿,便赶紧简单穿衣,除了耳垂上挂了一对圆润晶亮的白色珍珠耳环以为,我衣着简约,不施粉黛,脸颊白净像是一尘不染的好颜色,更是衬得我这些天狂吃海塞得圆润了些许的脸颊胖了些,显得整个人的气色都娇贵明朗。
做戏要做全套,我只让薛睿的司机送我过去,好说歹说劝住了薛睿。
车在薛氏的宅子前停稳,我仰头看着那无论何时看来都是富丽堂皇得惹人遐想的别墅,大约古时候那些贝勒爷的宫殿也不会超出这样的规格了吧。
在门口守着的两个保安看到我,便上来了一个人询问,我摆出一副富家千金的姿态,娇滴滴地道:“我是林家的人,长辈让我来给安姨问好,你们还用问么?”
那保安见我虽是衣着普通,但是气质不凡,便一丝不敢懈怠地拿出传呼机给里面拨叫。等了片刻,他有些抱歉地道:“实在不好意思,林小姐,薛夫人现在仿佛没有空接电话。”
我懒散地摆一摆手:“那也没事,我自己进去就是了。”
两个保安不敢伸手拦我,横竖见我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进去也不会又妨碍,便互相看了一眼,把我放了进去。
我在薛家宽敞别致的花园里踱步,也不急着去见安智,我对薛家这个花园的设计还是十分欣赏的,上次和薛凝一番斗智斗勇错过了欣赏美景,现在难得有机会,我干脆就当是散步了。
我今天穿的是一双软底白鞋,走到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十分舒适,凉沁沁的温度透过脚底传过来,让人神清气爽。可惜我还没走上两步,正要去前面那修葺得很美的小亭子里看看,就听见那边传来了明显压低了但还是掩盖不了激动的声音:“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安安,你要赶我走是吗?”
这把男声听起来大约已经四十有余,我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么沙哑的嗓音,这个人我大约不认识。他口中的安安倒是让我微微一愣,这说的莫非是安智?
“白哥,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现在处在关键时期,老头子还是不肯配合治疗,他死是指日可待,我又要扳倒他那个宝贝儿子,难免最近要有大动静!我是怕波及到你啊!”果然,安智的声音压低了传过来,一听便是十分激动。我眼皮一跳,这两人称呼如此亲近,莫非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给薛长天戴绿帽子?
安智言语中对薛长天的不敬已经是溢于言表,我忍不住微微皱了眉头,看来现在她是一点也不知晓俞瑟回国并且劝得薛长天积极治疗的事情了,所以如此语出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