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些家伙是谁?”
“有饮天的,也有恨天的,那些很早就从封印里跑出来的家伙,他们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而每一个千年,都是规则最薄弱的时候,所以,这个世界会很混乱,包括我自己刚出来的时候,也想毁灭这一切。”黑羽的眸子里猛然一股暴虐,变的如宝石般通红。
“你应该听过千年劫吧?”黑羽直视着我,疑问的语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好像我敢摇一下头,就敢把我捏爆。
我直视着黑羽,点了点头说:“不知道。”态度说不出的诚恳,让人根本挑不出来毛病。
黑羽看着我拳头捏的咯嘣响,偏偏拿我没办法,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因为初九在那嗑瓜子,所以黑羽只能忍住。
“我咋感觉我在哪听过这个词语。”初九眼中有了点迷惑神色,似乎在极力思考着什么,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想了,本来就傻,一会就乱了。”
黑羽脸上表情很丰富,好像吃了苍蝇一样,还是盐放多那种。
黑羽一瞬间有换回那种冷漠的表情,配上冷漠的眼神,向我望来。
我实在想不明白,这货看向我的时候,为什么总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我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黑子,你干嘛看我的时候总跟我欠你钱一样,我吃你家饭还是砸你家锅了,你这样看我我很不舒服你知道不?”
“哼,你太弱了。”
“我弱不弱,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我其实心情也不好,所以语气有点重,我有恃无恐,我有初九,那个一变身就很厉害的初九,我不怕。
“鬼见愁叫我护着你一段时间,就跟我有关系。”说这话的时候,黑羽的嘴角微不可为抽搐了一下。
我还没说话,初九好像无心轻声开口说道:“你是想跟着我梦哥,我们不给你管饭,管也不管饱。”
“老子不用吃饭。”黑羽终于爆发了,猛然站起身,身后一对羽翼缓缓伸展,闪动着冷幽的金属光泽,杀气腾腾怒视着初九,吼道:“你挑事是不是?”
“是啊,谁叫你欺负我梦哥,怕你不成。”初九脸上表情不变,和黑羽对视着,站起身来。
眼看,一场莫名其妙的大战又要爆发,导火索是我。
所以我得说点什么。
我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站到两人中间,又哪里来的勇气伸出两只手按在两人肩膀上,又是哪里来的威严,冷着脸吼道:“都给我坐下,这是我家。”
好在,我那不知道哪里来的威严起了作用。
两人对视着,各自坐了下去,陈旧的老沙发发出咯吱一声,我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我不是怕沙发坏掉,我是怕稍微的风吹草动又把两人的仇恨值拉起来,这两个货都是那种说动手就动手的,根本不会考虑太多的事情。
我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身后已经被汗打湿。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狗东西上到沙发上,在两人中间蹲坐下去,看着黑羽:“汪汪。”两声。
黑羽看着狗东西一声轻:“咦。”然后又转头看着我,脸上的冷漠少了一些,就那样看着我,似乎在看着很远的地方,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我怎么有点看不懂了。”
狗东西又对着初九:“汪汪。”叫了两声。那神态,完全就是一个合格的和事老。
初九撇了撇嘴看着黑羽说:“他不欺负梦哥,我才懒得跟他打架,费劲。”
我一看黑羽又处在爆发的边缘,赶紧换上一副笑脸:“两位大爷,我感觉咱们现在应该是一个战线的。”
后面的话还没说,黑羽冲我发起了脾气:“谁跟你一个战线的。”
初九面无表情站起来,看着黑羽说:“黑子,跟我出去。”
我哭的心都有了,真的。
正说打鬼鞭的事,正说千年劫的事情,怎么突然画风一转就成了现在这样。这不想还好,一想,我猛然感觉到,打鬼鞭是不是跟千年劫的事有什么关系,不然黑羽不会放在一起说。
似乎又有一双更可怕的手,一点一点推着我,又走向下一个漩涡。
胖子似乎是在那里思考了很久,就在我愣神的时候,上前一步,看着黑羽说:“你说的这次的千年劫是不是跟封天路开了有关?”
黑羽点了点头,开始直视着胖子。
“梦哥他爷爷最后说打鬼鞭会吞噬,吞噬的越多,越强,你说打鬼鞭要冲电,你这次来就想叫梦哥跟你去给打鬼鞭充电。”
“什么叫跟我,我是在帮他。”黑羽反驳一句,我已经总结出来了,这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跟初九一样,很坚持自己的原则。
“他们不该出现在这世间的,只有打鬼鞭能给他们解脱,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当然,最重要的是,要给打鬼鞭充电。”
我满脸黑线,看着黑羽,很认真说道:“黑子,你能不能不要时不时蹦跶出个后现在的词语,我感觉有点不伦不类的。”
“我是为了叫你能听的懂。”
我一看气氛稍微有点缓和,这才小心看着黑羽说道:“能不能坐下说。”
我看着黑羽坐了下去,这才咽了口唾沫,小心说道:“听你的意思,是叫我以后跟你去捉鬼。”
说鬼字的时候,我声音放的很轻,我听蕾儿说过黑羽是鬼王,我不知道黑羽会不会反感这个。
“差不多就是这样,当然,最主要还是找齐打鬼鞭缺的东西。”
“去哪里找?”
“我知道早带你去了,你问我?”我没想到的是黑羽也很会堵人,堵的我无言以对。
“其实不用你找的,有些东西注定会找上你,你只需要该干嘛干嘛就行。”
被黑羽这么三绕两绕,我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
“你有没有听过帝王秘书?”我心想反正没事,问一问这个史前鬼王,无聊也是无聊。
“何止听过,大爷以前还见过,可惜上面没我名字,我也不知道上面说了什么。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安心过你的生活。”
“你感觉你坐在这里我能安心过我的生活不?”接触了两次,我发现黑羽完全没想象中那么不好相处,首先,你得会说话。我这是在送客,送这个不速之客。
你猜的很对,就是有意无意捧一下,对于那种老头第一,老子第二的人,你只要给捧高兴了,一般都能跟你成为朋友。
“行,我走,是你叫我走的,鬼见愁叫我告诉你,记住第一关,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黑羽说完就走了。
我没想到的是,黑羽就这么走了,我其实还有问题要问,最后无奈摇头叹气。
我感觉胖子在看我,我朝胖子脸上看去,我们各自点上一支烟,我深吸一口,看着胖子问道:“你怎么看?”
“有点乱,似乎要找的东西很多,但是你发现没有,很多事情就指向那个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第一关,我感觉你应该先找到嫣然。”
其实胖子不说我也有这个想法。认识了很多人之后,我发现其实很多人一辈子都是在寻找,只不过我找寻的东西,一直有点特殊。
“汪汪汪汪。”狗东西对着我叫了起来。
不用我提醒,初九看着我同步翻译起来:“狗东西说,他知道那个鬼车在哪?”
狗东西满脸热切看着我,我没理由摇头,我看了看初九,摸了摸腰上的打鬼鞭,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气,我看着狗东西点了点头说:“这仇必须报。”
“汪汪汪。”狗东西对着我再次叫了几声。
我懂了狗东西的意思,那丝迫切,很容易懂得。
我再次点了点头说,我准备一下我们就走,其实连我也不知道我想准备什么,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勇气,还是给看不见的前路准备点力气。
“梦哥,我们吃了饭再去行不行?”初九终于吃完了最后一颗瓜子,抬眼看着我。
“是该吃饭了,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人。”胖子附和了一句。
雨朦胧,路却不再是记忆中那么泥泞。
我给我爸妈招呼了一声,然后很久没回家,带走了他们三个儿子。
我说过,生活总是会给你许多猝不及防。
我们没有打伞,胖子要骑摩托车被我拒绝,不是不相信胖子的技术,我只是太久没有走路了,我喜欢淋着雨赶路的感觉,在心里默默想念一个见不到的人。
狗东西始终走在我们前头,不紧不慢,留给我一个孤寂的背影。
煽情的话到此为止,再煽下去就酸了。
我们吃的刀削面,还是排骨面。依照我家的惯例,先给狗东西吃,在别人眼中,我是个爱狗的人。
一顿饭吃的很沉默,我们就着一盘花生米,各自喝了一瓶啤酒。
结账的时候,莫离抱着一箱酒抹着汗走了进来,跟我错身而过,连上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似乎不认识我一般,这是我要的效果。
我应该高兴的,可我心里为什么那么失落。
莫离满脸热切看着面馆老板说:“叔,我给你这放一箱酒,喝一瓶给你提五块。”
“小姑娘,你这酒以前没见过啊,不是叔打击你,怕是没人喝。”
莫离用他特有的倔强看着老板坚持道:“慢慢就有人喝了。”
“那也需要时间啊,孩子,人接受一件东西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我顿住脚步,看着胖子问道:“你带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