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金羽不备之中,蓦然吃了我一巴掌,大吃一惊,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火辣辣的左脸。我手上却没有停止,紧跟着反手一甩,在他右脸上又是一巴掌,把他打得昏头转向。
薛金羽急忙往后退了两步,手中椅子朝我头上砸落。薛金羽虽然力气很大,速度在同龄人中也绝对很快,但是他没有像我这样接受过坤哥这种出色的朋友的调教,上官秋肯定是不会亲手培养他的身手的。而且他也没有我在社会上打架的那种经验,作为一个混子,不是谁都能亲身参与进进攻易毅和花锋那种老大的大事的。
经过这些历练和规律性的训练,我的眼力和身手都已经不是校园混子能比的了。
所以薛金羽砸椅子这一下在我眼中就像慢放一样,至少慢了三分之一。我伸出一只拳头,直接在椅子还没砸下来之前就直直地击打在薛金羽的鼻头上。有的时候,打架需要的就是这么简单明了的招式,繁复华丽不一定有什么用。如果我挡住或者躲开薛金羽的这一下,都不如直接了当地给他鼻子上一拳来得有效果。
薛金羽吃了一拳,鼻子里面的血一下子飞溅出来,两道鼻血如同鼻涕一样一下子涌出来,很快流到了脖子上。
我这一拳也不是一般的力道,受了这一下打,由于惯性,薛金羽身体后仰,又退了两步。不过薛金羽算是重心很稳的了,一般混子应该被我这一拳击倒了才对。
但是我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继续对他进行压制,欺身上赶,抬腿踢中了他手中的椅子,本就破烂的椅子一下子被踢得四分五裂,再也没有任何用处了,薛金羽只好随手扔掉了。
薛金羽对我越来越畏惧了,突然藏身到了浴桶后头,绕着浴桶跟我游走,我一时倒抓不到他。
我使了个眼神,左右立刻跑过去五六个人,向薛金羽包围过去。薛金羽遭到纠缠,一时不知跑到何处,我迅速绕过去,伸出右手,五指紧紧合并成刀,狠狠砍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薛金羽一下子晕头转向,原地转了两下,身子倾倒在浴桶旁边。看着他丑恶的样子我心中怒火反而更旺,猛然揪住他两边腰上的裤腰带,一声怒吼,竟然如同霸王扛鼎一般,将他抬举起来!举过了自己的头顶。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把体重至少一百五的薛金羽给举起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失去了那股爆发力,但是我不想虎头蛇尾,丢了面子,灵机一动,借势将薛金羽扔进了浴桶中。水浪哗哗溅起,仿佛盛开了一朵硕大的菊花。
在场的兄弟们都欢呼雀跃起来,喊道:“狼哥威武!狼哥威武!”
其实我内心早已累得虚脱了,一身的汗水,我靠着浴桶,防止自己摔倒,对兄弟们露出了一个疲倦的微笑。
赵飞被两个弟兄扶着走了过来,看着浴桶中已经晕厥的薛金羽,问道:“狼哥,怎么处置他?”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熊梦飞咋咋呼呼的嚎叫声:“狼哥,沈同恩那家伙已经被我们搞定了。”
我们转头向外看去,只见蒙谦和熊梦飞带着众兄弟走在前头,蒙谦威势凛凛,亲手押着鼻青脸肿,垂头丧气的沈同恩走了过来。只是蒙谦自己眼睛也肿了一个,肩膀上也破了一个洞,血还在往外流。我知道他肯定是逞强好胜,自己和沈同恩单挑了。看沈同恩属于偏胖的身形,比之蒙谦要重个二十斤的模样,虽然脂肪多点,但是骨骼也很粗壮,显得有力。
熊梦飞跟随着蒙谦走到我面前,指着沈同恩低垂的脑袋说道:“狼哥,怎么处置这个家伙?这家伙可狡猾可猛了,谦哥差点吃了他的大亏,不过还是给谦哥治服帖了。”
我环顾四周,问道:“兄弟们都没事吧?”
兄弟们都回答道:“没事!”
但是我看到有些弟兄伤得并不轻,对梁小辉和熊梦飞道:“小梁、小熊,你们俩把受伤比较重的兄弟先送去医院,我随后和你们会合。”
熊梦飞道:“不行,狼哥,我得看你怎么处置这俩呢。”
梁小辉呵斥道:“行了,小熊,别瞎捣乱,听狼哥的安排。”
梁小辉带着不情愿的熊梦飞一起指挥自己没受伤的手下扶起受伤的弟兄们,朝楼下走去。
梁小辉指挥运走了所有伤员之后,走到赵飞身边,说道:“飞哥,你的伤不轻,也去一趟医院吧。”
赵飞看着我,若有所思,摇头拒绝了:“不了,我不碍事的,你们先去吧。”
梁小辉带着询问式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我点头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先走吧,阿飞我等一下亲自送他去医院。”
梁小辉意识到了什么,眼光扫过薛金羽和沈同恩二人的身体,但是什么也没有多说,回头拉着熊梦飞就走了。
等梁小辉和熊梦飞这些大一的混子都走了之后,我回过头看着赵飞和蒙谦等人,道:“现在,我们要决定怎么处理他们两个。你们看呢?”
赵飞道:“狼哥,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好了。”
我望着蒙谦道:“蒙谦,你并不属于我手下的人,不是一定要待在现场,你可以离开,沈同恩你留下或带走都可以,你要带走或者自己走我都绝不会阻拦。”
蒙谦目光冷硬,神情严肃地说:“我蒙谦绝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我留下!”
“好!”有他这句话我就知道,他八九不离十,已经决定要跟着我了。而且我也从他稀少的话语中发现,其实他是一个爱憎分明,敢于承担,而且有情有义的汉子。
我命令手下弟兄将薛金羽从浴桶中捞出来,满身淋漓的水渍,放在了地板上。
我扫视了一眼蒙谦手中押着的沈同恩和地上躺着的薛金羽,内心经过了一番苦苦的交战。这种要怎么处置对手的情况是我第一次遭遇,
没有坤哥在我身边,我感觉有一些无助。
其实我内心深知,对于敌人,回报给他们的只能是冷酷,不是你对他冷酷,就是他对你冷酷。心慈手软,就不要混这条道。
终于,我下定了决心,平稳说道:“这两个家伙,如果放了他们,下次又会成为我们的阻碍。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不必拿命来说事,但是得让他们再也无法跟我们作对。”
披头散发的沈同恩听到我的话,浑身发起抖来,拼命挣扎,但是被蒙谦死死按住,踢了几脚又老实下来。
他惊恐万状地抬起头来,对我说道:“狼哥,狼哥!我可没有跟你作对啊!我是跟蒙谦有仇,所以我只是跟蒙谦作对。你要分清楚啊!”
我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我如果放了你,下次你转过头就会做上官秋的走狗来打我。”
沈同恩摇头如筛糠,道:“狼哥,绝对不会,我现在就归顺于你,从今往后,我就只听你一个人的话,你让我上刀山,我就上刀山;你让我下火海,我就下火海,成不成?”
蒙谦愤恨地道:“狼哥,千万别信他的鬼话!沈同恩这个家伙是个典型的两面派,见风使舵的东西。当初我和他相安无事,就是因为他背信弃义,背后狠狠摆了我一道,我才跟他结下梁子。狼哥,他最会言语迷惑人了,其实都是鬼话,千万不可信。”
蒙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首尾两次重点强调我不要相信沈同恩,大反常态,可见他是有多恨沈同恩这个人,也可见沈同恩对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当然相信蒙谦说的话。
沈同恩仍然为自己尽力狡辩:“狼哥,我跟蒙谦之间那不同,但是我对狼哥您是真心真意想归附的,之前只是因为薛金羽逼迫我,我不得不求自保。”
我轻笑道:“沈同恩,好了,你不用在我面前为自己辩护。你说得对,你和我之间没有仇怨。”
“啊是是是,狼哥真是明鉴。”沈同恩连连点头,作揖一般。
我接着自己的话说道:“所以,我没有权力处置你。既然是你跟蒙谦的梁子,那就由你们两人自己解决好了。蒙谦,你看着办吧。”
沈同恩一听不对,意识到自己可能更惨,哀求道:“狼哥,别啊,别啊……”
落在蒙谦手里,对他来说似乎是一件更可怕的事情。沈同恩反复挣扎,但是被蒙谦狠狠打倒在地,一脚踏住,如同一条掉进了泥洼中的土狗,竟然垂下泪来。
蒙谦左顾右盼,找寻着什么。
我意会到,从腰上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递过去:“是不是在找这个?”
蒙谦点了点头,淡定地接过匕首。俯下身来,冲沈同恩冷冷说道:“沈同恩,当初你陷害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的下场。”
他掀开了上衣,肚子上露出一条触目惊心的硕大疤痕,就像一条狰狞粗壮的蜈蚣。这么重的伤,他竟然还能活下来,已经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蒙谦继续说道:“当初都怪我太单纯,吃了你的亏。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怪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成长到现在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