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我,我们对不起你,请求你赏个脸,一起去吃一顿饭吧。看,我们也都正好出来要去吃饭。”我谦虚而卑躬地低头对他问询着。
阳聪没有应我,我也不以为怪,心里一琢磨,转而对他旁边的大个子道:“不知道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我叫大力!”大个子傻乎乎地笑着,露出了自己的肱二头肌。
所有人都惊呆了的表情。
我愣了愣,结结巴巴地道:“那……大力……你劝你大哥一起来吃饭好不好?”
“嘻嘻!这个哥哥你叫什么,怎么这么好?”大力拍手道。
我温和一笑:“我叫李琅,叫我狼子就好。”
“狼子哥!”大力叫人特快,就像一种求生的本能似的,只见他转头唯恐失去这个吃白饭的机会一样,对阳聪说道,“聪哥,狼子哥好热情,要请我们吃饭,我们快去吧!快饿死了!这面吃不饱啊!”说的时候还不断撕扯着阳聪的衣袖。
阳聪无奈,而且看得出对这个大力也是很温和的无奈点头道:“好吧,我手里也没钱了,就吃这一次吧,下不为例,我不想接受嗟来之食。”
大力哪里懂他说的一些话,只是看出来了可以去吃饭,高兴得立马跳起来,拉住我的手道:“狼子哥,快走!快走!”
我微微一笑,道:“好!”正要带着他走,大力却忽然被阳聪给扯了回去,板着面孔道:“大力!走我这。”
我也不以为意,坤哥也很高兴,展颜道:“那就跟我来吧,我们去对面那家最大的湘潮记,宽敞亮堂,菜样也齐全。”
众人走进湘潮记,包下一个大包房,将两张大方桌拼在一起,立刻有了会议室的大桌子那么长大,坐下这么多人就不成问题了。所有的菜我们都至少点两份,这样所有人也都吃得到了。大力点得最多,一个人的量是我们的三倍以上,大家也都不是饭量小的人,看得也都目瞪口呆。但是阳聪只是随便点了一两个凉拌菜之类的东西。
不一会儿饭菜陆续上桌,大家一起动筷。阳聪和大力两个坐在一起完全是一组对比反差:一个最胖大,一个最瘦弱;一个超能吃,一个半天动一筷子。倒是生怕大力吃得不好,不停给他碗里夹菜,众人面面相觑,感觉阳聪这人可能是有点精神受太大打击了,竟然凭空找了一个人当作死去的方大力,对他百依百顺,而且关怀备至。
但是大家心里又多是凄楚悲凉,都黯黯低下头不言不语。
“阿聪,阿聪。”坤哥轻声唤着阳聪的名字。
阳聪自然自顾自给大力夹菜,头也没回,坤哥叫了好几声他才冷淡地回答:“坤哥是在叫我?咱们关系没那么近,直呼我的名字就好了。”
坤哥叹息一声,声音有些薄弱无力:“阿聪啊,我知道我骆坤一万个对不起你,当时,你和大力一起误入虎穴,不幸牺牲,我到现在一直追悔莫及,每天晚上都心里内疚不已,只想回到从前,如果能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出走!可是不能了,大力已经死了。”
“聪哥,这个大哥好奇怪,怎么老说大力死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大力撅起了嘴,很不乐意地对阳聪告状。
坤哥接着凄然说道:“可是万幸啊万幸!老天爷有眼,竟然让你活了下来,这是上天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我想用我所有的努力来对你补偿万分之一……”
“等等坤哥!”坤哥声情并茂的肺腑之言却丝毫没有打动阳聪的情感,只听他冷笑道,“呵!坤哥,补偿我们?就是跟杀我们的人继续做朋友?哈哈!坤哥你好会开玩笑!”
坤哥愣住,不知如何作答,良久痛苦地握住拳头道:“阿聪,我也不想这样!我如何不想杀了司徒文!我怎么会愿意同我们的敌人合作?可是,你也知道,为了击败真正的幕后凶手翦霸,我们必须联合司徒文!可是我在心中早已经发过誓,只要杀了翦霸,转头,我们马上就要再杀了司徒文,为你,为大力,报仇!”
阳聪默然不语,但是仍然是没有回头看坤哥一眼,只是拿起纸巾给大力擦了一下嘴角油渍,大声说道:“今天这顿午餐,算是我领坤哥你们的情了,从今以后,阳聪这个人死了,今后即便再相遇,也是陌生不识,如同路人。”
阳聪将大力手中的筷子放下,细声道:“好了吃饱了吧?咱们走吧。”
“聪哥,这么急啊?”大力望望我们殷殷期盼的眼神,想留下来,但是看到阳聪严厉的目光,只好委屈地说,“那好吧。”
两人起身走到门口,正要出去,坤哥忽然道:“慢着!”
阳聪应声缓缓止步,微微侧头:“坤哥还有什么要吩咐?或者责骂我的?一并说完吧,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坤哥切齿说道:“阿聪,你想必是很想替自己也为死去的大力报仇吧?现在就有这个机会!”
坤哥顿了顿,阳聪身子明显有所振动,他没说话,但是并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坤哥便紧接着说道:“司徒文已经告诉我们,近日他就将给予翦霸最后一击,到时候就是我们杀死翦霸报仇的大好良机!阿聪,你难道想错过吗?”
阳聪忽然双肩颤动,一会儿就传来啜泣之声。
坤哥再次煽情地说:“阿聪,你真的一点都不念兄弟们的旧情了吗?阿聪!留下来吧!”
阳聪忽然扑跪在门边,放声痛哭了起来!
坤哥起身走到门口,蹲下身子,将手掌按抚在阳聪背上,声音发涩:“阿聪,从前兄弟们对不住你,从今以后,兄弟们都欠你的,一定要一点一点,慢慢补偿你。”
所有新风社的兄弟们都站起来,围了过去,纷纷低声道:“聪哥,留下来吧!”
阳聪终于低着头回过身子,脸庞下方的地上一片湿润,沉沉点头,良久重重喊了一声:“坤哥!”